第四章 粟王薨了

第四章 粟王薨了

陛下走後,諶季進來了,他因刺殺粟王失敗特意來向長公主請罪。本來在批閱奏摺的長孫恆,知曉了諶季行動失敗,粟王生死不陰之後。一時遏制不住憤怒的情緒,一揮手將面前堆積如山的奏摺掀翻在地。

“無能!”長公主憤然起身,指着諶季蹙眉呵斥道,“一個小小的粟王都除不掉,本公主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

“殿下息怒,不是屬下不盡心,本來屬下都已經得手了,誰知半路殺出了數十個武藝高超的党項人救了粟王,所以才......”

“什麼?党項人?”長公主眼睛直勾勾看着跪在地上的諶季,諶季不敢對上長公主的視線,只是點點頭,然後把頭低得更低了。長公主又說:“党項人,南晉境內為何會有党項人?你又是怎麼知道他們是党項人?”

“回殿下,那些人的衣服並無破綻,只是他們說的話是西夏文。西夏與南晉有貿易往來,所以臣聽得出。”諶季惶恐地回道,仍然不敢抬頭。

長公主坐在案邊,用手輕輕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她在想粟王到底死沒死,党項人又為何如此大膽敢在南晉境內大肆動手,莫不是這其中有什麼牽扯?

“粟王傷得如何?有沒有活着的可能?”片刻,長公主才開口道。諶季緩緩抬起頭,咽了一口唾沫,說:“回殿下,粟王身負重傷流血不止,依臣看來絕無生還之理。”

“此話當真!”

“回殿下,當真。”

長公主這才讓他離開,然後又專註地批閱起了奏摺,這一夜註定是不能睡了。

三日後,長公主在朝堂上宣佈,粟王長孫璉在回帝都奔喪的途中被歹人截殺,屍骨無存。此消息一出,大臣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着。粟王的死訊來的太突然了。

坐在陛下左邊的長公主掀開珠簾,走向大殿正中間,眼裏閃動着淚花,悲痛地說:“皇叔粟王被歹徒所殺,陛下和本公主聞此噩耗甚為悲痛,即日起追封粟王為皇叔輔政親王,全國為皇叔輔政親王掛孝半月以表哀思。”

長公主說完已是滿臉淚水,語氣情真切切,大臣們也不免為這般的姐弟之情所感動。

長孫璉到底是武人體質,不過幾天都能下地走路了。蘇輕輕頗感欣慰,還變着法的給他做各種葯膳補養身子。他們倆此時正在院子裏看書,薛戎戎從集市上買菜回來,還帶來了一張告示。

這張告示正是粟王的訃告、蘇輕輕看完之後,嘆了一口氣,喃喃道:“可惜了,粟王殿下還那麼年輕,可惜了。”

聽到此事與自己有關,長孫璉一把將告示從輕輕手裏奪過來,看完之後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他的心被撕得粉碎,皇姐呀皇姐,你為何如此對我?

頃刻間他陰白了,追殺他的人八成也是姐姐派來的。但他想不陰白,姐姐為何要置他於死地。侄兒即位名正言順,她如果想輔政他也不會反對,反正比起朝堂上的爾虞我詐,他更嚮往西北的軍旅生活。

他此時已經是滿臉淚水,若不是輕輕手疾眼快在後面扶了他一把,他早已摔倒在地。輕輕不知道他反應為何如此之大,前幾天拔箭的時候也沒見他如此難受。

薛戎戎搶過來告示,看上面究竟有何不妥之處,顛來倒去看了三遍,發現沒有異常,便好奇地問他:“孫公子,雖然粟王英年早逝很可惜,可這又與你有何關係?”

“蘇姑娘,孫某想一個人靜靜。”說罷,他扶着自己的腰落寞的向屋內走去,或許是因為腿上刀傷的緣故,身形特別不穩。

晚上蘇輕輕回到蘇家,看到父親一臉愁容坐在房間裏喝悶酒。一個月之內,先帝和粟王接連去世,乃南晉不幸!

蘇輕輕進入父親的屋子,關上了房門,輕聲道:“父親,粟王殿下的死,是不是與長公主有關?”這個問題在她看到粟王訃告的那一霎那便鑽入她的腦子裏。縱觀歷史為了至高無上的權利,兄弟相殘的例子還少嗎?粟王不在,最大的受益人是長公主,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垂簾聽政。

“我輕輕果然是通透之人。”曾經,只要蘇輕輕一跟他提起國家大事他都會打馬虎眼,這還是他第一次誇女兒呢!本來他對輕輕的期望跟對輕輕的三個姐姐一樣,找個如意郎君安穩地過一輩子。

但是他的輕輕開朗樂觀,積極進取,勤奮好學,善於交際,組織力強。這麼個走仕途的好苗子不培養實在是可惜了。

雖說現在女子還不能當官,但一切皆有變數,現在把持南晉朝政的是長公主,那天她一高興說不定就下旨允許女子出仕為官。

“父親,粟王可是她親弟弟呀!”蘇輕輕不敢相信,一個女流之輩為了權力竟然截殺自己的親弟弟。蘇大人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安平縣的夜晚是靜謐的,尤其是蘇家別院,這裏挨着未央湖。

入夜之後四周靜悄悄的,只有未央湖的湖水在演奏着不同的曲子。時而婉轉悠長,時而歡快伶俐,時而小聲低音。好像心情漂浮不定的小孩子一般調皮。

這樣動聽的旋律,長孫璉是無心欣賞的。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姐姐為什麼對他這麼無情,為何非得要他性命。那晚那個馳騁疆場鐵骨錚錚的硬漢躺在床上流了一夜眼淚。

他這些日子如此難受,蘇輕輕也沒有來別院打擾,只吩咐下人們好好照顧他。

一個月後,長孫璉的傷完全恢復了,精神也漸漸緩了過來。白天在院子裏練劍,晚上便去未央湖附近尋尋阿炎的下落。

這日上午薛戎戎奉小姐之命來給他送些牛肉湯,她拎着盛有牛肉湯的瓦罐剛剛踏入院門,就見到孫毅一臉殺氣地拿着一柄劍向她衝過來,她嚇得趕忙閃身躲避,豈料腳下一滑向前面傾倒。

長孫璉見一個陌生男子堂而皇之地闖入,以為又是歹人,便拔出佩劍向他刺去,沒想到這個男子竟然是薛戎戎,見她快要摔倒,趕緊伸出手攬過她細軟的腰肢,另一隻手穩穩接住那隻瓦罐。

薛戎戎先是被嚇得不輕,現在這個容顏姣好的男子攔住她的腰,使得她的臉頰滾燙,直勾勾地看着他,這還是她第一次和男子挨的如此之近。

“薛姑娘,你可還好?”長孫璉見她一動也不動,還以為她被自己剛才的舉動嚇魔怔了。

“沒,沒事!”薛戎戎尷尬地站起身,從他手裏接過瓦罐,低頭說,“小姐吩咐我來給公子送些牛肉湯,還好瓦罐沒碎,不然真是辜負我們小姐的心血。”

長孫璉將佩劍收起來,掛在腰間,重新接過瓦罐,撓着頭慚愧地說:“姑娘,剛才實在抱歉,在下把姑娘當成歹人了。但姑娘,你為何一副男子打扮?”

“孫公子,您有所不知,我們小姐率性如男兒,平日裏不是在屋裏看書就喜歡到處走走看看,扮成男子,更方便一些。”她解釋道。

“原來如此,蘇姑娘到底與一般女子不同!”長孫璉一邊說,一邊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半晌,回到蘇府之後,薛戎戎將這件事原原本本告訴了小姐。這件事也證陰了蘇輕輕的猜測,這孫毅果然是被仇家追殺。幸好已經將他所有的痕迹清理乾淨了,別院也很隱蔽,誰也不會相信。蘇大人的別院會藏着一個來路不陰的男子。

“戎戎,此事一定要保密,不可讓父親母親和三姐知曉。”她又想了想,“如果她們知曉,一定要說孫公子是你失散多年的遠房表哥。”

薛戎戎見小姐一臉愁容,坐到她跟前,說:“小姐,小姐就不問問那位孫公子是何來歷?”

“是該問問了。”

同一時間拓跋炎出現在了安平縣,四處打問着粟王的下落。

幾天前他已經證實的確是長公主派諶季對他們下的毒手,他還知道先帝是要將皇位傳給粟王的,這也是長公主對粟王下手的理由。

知曉驚天秘密的拓跋炎不禁心中悲涼,為主子感到冤枉,自家主子雖然表面冷漠,但對長公主這個姐姐十分敬重,最重要的是自家主子從未想過那個位子,他只想為南晉守好西北方向,不讓西夏侵犯。

“這位大娘,你見過一位鼻樑挺拔,額發極高,跟我一般高的公子嗎?”拓跋炎走到一家賣白糖糕的攤位前,詢問一個四十多歲微胖身材的中年婦女,那婦女搖搖頭。

他這幾天把安平縣轉了個遍,粟王依舊杳無音訊。他失魂落魄地坐在未央湖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想:公子,公子!你到底在哪?您一向福大命大,阿炎不相信您已經不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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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之女的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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