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新娘的離奇死亡

(1)新娘的離奇死亡

2022年的蘇城,陽光正好,細碎的金光灑在窗前的書案上,便是咖啡杯中裊裊蒸騰的霧氣都渡上了淺淺的金輝。

“……這,未嘗不是一個新的開始,帶着新的生活,和新的希望。”

楊光在鍵盤上敲完最後一個句號,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有些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

梳着羊角辮的女兒跑了過來,趴在他的書案前探着頭:“爸爸,爸爸,你在寫什麼呢?”

楊光合上電腦,將女兒抱起放在膝上,下頜摩挲着她頭頂軟軟的頭髮,目光溫柔:“爸爸在寫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呀?”女兒揚起臉,瞪着一雙圓圓的眼眸,懵懂好奇。

窗外小院裏的花開的燦爛,年輕女人拿着花剪正低頭仔細地修剪着花枝,細碎的墨發落了下來,垂在她潔白的面龐上,專註而溫柔。皓白如玉的手腕上一隻紅色的玉鐲尤為醒目,玉質細嫩晶瑩,流動的紅色條紋如火般華麗燦爛。

楊光的目光流連在女人的身上,嘴邊牽出繾綣的微笑:開頭意想不到,中間頗多曲折,所幸結局終是圓滿的。

只是這個故事發生在十五年前,有時候他甚至分不清楚腦海中的那些記憶究竟是真實發生過的,還僅僅只是他筆下虛構的一個故事……

2007年,C市。

鄭文宇很討厭古舊的東西,因為越古舊的東西,邪氣越重,誰知道在這一件原本普普通通的物件本后見證着怎樣一段血腥的故事?所以古舊的東西常常都是邪靈的附體,帶着不散的怨氣,陰魂不散地繼續害人。

鄭文宇,鄭氏集體總裁鄭邦興的二公子。說到鄭氏集團,那簡直就是一個傳奇。鄭邦興的父親鄭遠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修鞋匠,30歲的時候娶了個老婆叫關影,關影是個私生女,從小就沒見過父親,是張寡婦一手辛苦拉扯大的。夫妻倆日子雖過得艱辛,但也恩愛。

後來打戰,顛沛流離來到海濱城市C市,生了鄭邦興,鄭遠開始作些投機套購的買賣,運氣出奇地好,買什麼,就漲什麼,再賣出去,利潤都能翻幾翻。九十年代初涉足房地產,終於在鄭邦興手上發揚光大,成了地產界的大亨。老頭子鄭邦興連續五年上了全國十大富豪榜,業務領域涉及到金融業、房地產、酒店業,個人資產那簡直就是天文數字了。

只是老爺子沒過上幾年的好日子突然心臟病死了,但看着鄭家神話般崛起,也算是死得瞑目了。

鄭文宇初中畢業后就一直被鄭老爺子送往M國留學,現在是M國最有名的商學院的高才生,老頭子一直費盡心思地想把這根獨苗培養成鄭氏集團的接班人。可能因為從小留學海外,鄭文宇的性格一直比較孤傲,身邊朋友不多,這次回來一來是學校放假,二來是參加姐姐的婚禮,雖然和姐姐鄭雨嵐不是很親密,一直少有聯繫,但畢竟是親姐弟,血緣關係還是在那的。

婚禮安排在鄭家的海邊別墅舉行,婚禮的排場可以想像有多麼豪華,政界、商界和娛樂界三界名流齊齊到場慶賀,鄭老爺子別提有多開心了。

鄭雨嵐高中一畢業就進入鄭氏集團協助老頭子工作了,從經理助理一直做到財務總監,自學通過多門專業考試,也算是勤懇好學了。只是大小姐生性刁蠻,飛揚跋扈,酒肉朋友多多,真心的朋友卻沒有幾個,一直到30多,都還是待字閨中。

老頭子急了,再這麼下去可就成老姑娘了,奈何大小姐挑剔多多,終於挑上一個,卻是鄭氏集團市場部的一個銷售推廣職員周耀祖,博士研究生畢業,一米八幾的個頭還是挺帥的,最主要的是一張嘴能說會道,死的都能說成活的。老頭子雖說不是很滿意,但女兒喜歡,也就由她了,說不定還是塊金子呢。

切完蛋糕,一對新人在大家的祝福聲中甜蜜相擁。忽然,老管家炳叔穿過人群,遞上一份賀禮。炳叔50多歲,在鄭家幹了30多年,是看着雨嵐和文宇長大的。可能是跟着老爺子的日子久了,細小的眼睛裏透出精明能幹的神采,把鄭家一眾僕役管理地井井有條。

他本來是不想打擾大小姐的婚禮的,因為這份賀禮看起來很古怪,只是來人說是大小姐的朋友,千叮嚀萬囑咐地交代一定要親手交到大小姐的手裏,炳叔擔心是很重要的東西,不敢擅自作主,就送上來了。

賀禮是一個很古色古香的方型的盒子,盒面上雕刻着兩隻鳳凰,鳳求凰倒是很好的寓意,暗紅色的檀香木散發著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鄭雨嵐疑惑地打開盒子,純白色的水貂皮毛上安安靜靜地躺着一隻紅色的玉鐲,玉質細嫩晶瑩,流動的紅色條紋如火般華麗燦爛,盒背面暗紅色地雕刻着六個字:鳳凰血玉鐲子。雨嵐現出厭惡的情緒,關上盒蓋,扔在一邊,誰都知道,大小姐一向都是走在時尚前沿的,古董的東西素來不喜歡。

老頭子問:“阿炳,送禮物來的人長的什麼樣?”

一向精明能幹的炳叔雙眼露出迷茫的神色:奇了,對那個人長什麼模樣居然毫無印象了。

這段小插曲絲毫沒有影響大家的興緻,大家繼續喝酒,跳舞。

老夫人關影看到鳳凰血玉鐲子的剎那,臉色有點蒼白,推說頭疼就獨自回房休息了,眾人也沒在意,年紀大了,精力自然不能和年輕人相比。只是鄭文宇看到了夫人臉上轉瞬即逝的驚駭,難道奶奶知道那隻鳳凰血玉鐲子的來歷?

好不容易送走女朋友楚薇薇,鄭文宇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婚禮現場。

眾人還在輪番敬酒,一向爭強好勝的鄭雨嵐也不勝酒力,附在耀祖的耳邊撒嬌着說:“阿祖,我醉了,我先回房間去了,我在房間等你啊。”

周耀祖摟着新娘,在她面頰上輕輕一吻,體貼地說:“好,雨嵐,你先回房休息,我很快就來陪你。”

送走最後一批賓客,喧鬧的鄭家別墅陡然間安靜下來了。想着新娘還在新房裏等着自己,不知道這個平時飛揚跋扈的大小姐等下是何等風騷,周耀祖一時之間有點心猿意馬了。

新房佈置在三樓,朝海的方向。二樓是鄭家老爺子鄭邦興和夫人趙明玉的卧房,老夫人關影的卧房也在二樓,畢竟老夫人年紀大了,上樓辛苦。鄭文宇的卧房在四樓,由於文宇並不經常回家,所以他的房間安排在頂樓,他自己也喜歡,安靜。

上到三樓,看到象牙白的門上貼着紅紅的喜字,帶着醉意,周耀祖都有點恍惚了,自己居然成為鄭家的女婿了,平時欺壓自己的頂頭上司吳經理現在看見自己都是不住地點頭哈腰,以後給自己提鞋都不配了。想着將來的平步青雲,前程無限,只怕夢裏都會忍不住笑出來。

門虛掩着,沒有開燈,厚重的夜色中彷佛透出一點燭光。推開門,就見梳妝枱上正點着一對紅燭,窗半開着,海風湧進來,吹着白色的窗帘,不斷飛舞,暗黃色的火苗在風中一閃一閃,有種說不出的詭異。雙人床是正對着鏡子的方向,鏡子裏映照着新娘正端坐在床尾,穿着紅紅的大紅喜袍,頂着紅紅的喜帕。

周耀祖心裏暗笑:新娘子什麼時候換衣服了?想像了無數雨嵐風情萬種的場景,只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平日追求時尚的大小姐內心居然崇尚復古風,說出去只怕沒人相信。

周耀祖反手將門關了,嘻笑道:“娘子,是不是掀了蓋頭以後還要喝交杯酒啊?”伸手就欲掀開喜帕,突然手被另一隻手抓住,新娘白皙的手腕上赫然就是那隻鳳凰血玉鐲子。周耀祖突然覺得脊背有點發涼,她不是不喜歡這隻鐲子嗎?怎麼突然拿出來戴上了?感覺有點怪異,只是趁着酒勁,勉強笑道:“怎麼?新娘子害臊了?”

新娘子慢慢鬆開手,周耀祖一把掀開新娘頭上的喜帕,酒勁陡然間全醒了,牙齒不斷地打顫,卻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新娘沒有頭,大紅喜帕就這樣蓋在還在汩汩流血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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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血玉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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