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出急診
大半個時辰后。
睡回籠覺的胡青牛被院子裏的嘈雜聲吵醒。
打開卧房門,就看到一雙雙如狼似虎的眼睛。
“牛大夫,你可終於起來啦,”趙家婦人急吼吼的一推李家媳婦,“李家的妹子等得好苦。”
“勿慌,”胡青牛伸手示意對方淡定,邊向診室走邊問李家媳婦,“有何不適,慢慢說來。”
“牛大夫,”李家媳婦跟隨其後,漲紅了臉,“妾身是……來求……”
胡青牛在診桌后坐下,示意李家媳婦也坐下,“求什麼?”
“哎呀,她是求給她家男人治這個的葯,”趙家婦人將無力彎着的食指,猛地挺直,眼眸中帶着期待,“就是你給朱家男人的那種。”
“哦~!”胡青牛恍然大悟,隨即就是一套否認三連,“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
“那種葯可是極傷身體根本的,”胡青牛嗤之以鼻,“以老夫的行醫理念,是絕不會為人開的。”
“牛大夫,你就別藏着掖着了,”陳家婦人急了,從胸前掏出幾枚溫熱的銅錢,尖聲尖氣道,“我們不白要,都是花錢買!”
“勿慌,勿慌!各位好姐姐,人生在世,房事多寡是註定的,”胡青牛解釋道,“壯陽葯是有所助益,可那是透支以後的幸福……”
“我……妾身不怕、透支,”李家媳婦支支吾吾了半晌,終於鼓足勁道,“反正我家買房借的錢,都已透支到三十年後啦。我要享受當下的快樂!”
“李家妹子說得對!牛大夫說的道理我都懂,”孫家婦人掏出幾粒碎銀,幫腔道,“不就是加錢嘛,沒關係,只要有效就成。我也要襠下快樂!”
胡青牛擺手道:“不是襠、呸,不是錢的問題。”
一群沒用的憨婦。
吳家婦人心中冷哼,一挽頭髮,一隻手將上身半撐在診桌上,“那是什麼問題呢?”
“勿慌,那是……對,”胡青牛咽了咽口水,目光從圓滿處移開,“選擇吃一頓鮑魚海參,之後再沒得吃,還是頓頓稀粥米湯,但餓不死的選擇問題。”
“牛大夫此言差矣,難道妾身……”吳家婦人伸指點在他額頭,“就不能多換幾家店,頓頓吃鮑魚海參嗎?”
“啊這……”胡青牛頓時語塞。
“老吳家的說得對!”
“對呀,我們愛吃海參吃海參,愛和米湯喝米湯。”
“牛大夫,快開藥吧。”
“哎呀,妾身想開嘛,牛大夫你快想通吧。”
霎時間,眾位媳婦婦女便將胡青牛團團圍住,你拉衣袖我扯腰帶,七嘴八舌如同菜市場。
轉瞬將他淹沒。
邪念。
好深厚的邪念!
衛風獃獃的看着喪屍圍城般的場景。
感覺自己面前的人海中,洶湧翻騰着,滿是邪惡念頭。
這樣下去可不行。
師傅可沒喲舌戰群婦的功夫。
“噓噓噓……”
無計可施的衛風,只能藉助於口哨。
哨聲響起。
輕輕的,柔柔的。
遠遠不及婦人們的聲音嘈雜。
但卻傳到了她們每個人耳中。
而後,頑皮的曲聲翻過院牆,傳到了鄰居家中。
“當家的、老朱,別,真來不起而來,求求你……”
朱陳氏沙啞的呼喊聲隱隱傳來,如泣如訴,聽得每個人心中一緊……
一個時辰后。
衛風終於送走了鎮上最後一波聞訊趕來的夫妻。
丈夫抱着嬌滴滴的妻子,挎着腰間長劍,腳步匆匆往回跑時,還不忘誇讚一句:“阿風這手、這嘴功夫,可比海狗丸、天竺神油、男子漢等東西強多了!”
衛風搖搖頭,只覺得此刻,自己的嘴比劍都硬。
“風啊,”胡青牛走過來與他一起坐在門檻上,“今日為師聽你一曲,忽然想你師娘了。”
“要是你早些學會這一手,十年前……唉。”胡青牛喟然長嘆。
正在衛風打算寬慰師傅兩句時,大門口忽然現出一個湖綠色的身影。
“請問,蝶谷的胡先生,是住在這裏嗎?”
說話的是名身着湖綠長裙,身材窈窕,有着好看的鵝蛋臉的漂亮姑娘。
“胡青牛先生嗎?是住這兒。”在院子裏為師徒二人縫補着衣服的雙兒回頭喚道,“師傅,有人找您!”
聽到對方的問話,與昨日趙敏來時有異曲同工之妙。
衛風霍然起身,“有什麼事嗎?”
“我家小姐讓我給胡先生帶個口信。”鵝蛋臉姑娘問道,“你是胡先生嗎?”
“我是胡青牛,”胡青牛起身,拍拍衛風肩膀,“你家小姐是?”
鵝蛋臉姑娘並不回答,卻忽然滿面肅穆,輕輕吟唱了一句:“焚我殘軀,熊熊聖火。”
胡青牛悚然變色:“什麼事?”
鵝蛋臉姑娘神秘的道:“法不傳六耳。”
胡青牛聞言,略略猶豫片刻,而後躬身,讓出道路,“請。”
將鵝蛋臉姑娘請進了內診室。
“風兒,勿讓外人進來。”
胡青牛說完,輕輕關上了門。
還從內里閂上了。
“風哥哥,你說她,”雙兒滿眼好奇,“會不會是師傅的私生女?”
小時候她聽過很多話本故事,幾乎每個主角,都是某個神秘人物的私生子或私生女。
“怎麼能這麼想師傅呢?”衛風正色道,“說不定是他資助的女大學生。”
“女大學生是什麼?”雙兒大眼睛忽閃忽閃滿是迷惑。
衛風隨口解釋道:“就好比……倚翠樓里的清倌人?”
雙兒又問道:“倚翠樓是什麼地方?”
“促進社會經濟的地方。”衛風隱晦的解釋道。
雙兒蹙眉:“社會經濟又是什麼意思?”
“一門學科,”衛風信口胡謅,“簡稱社經。”
雖然他自己也不太懂。
但總歸有些理論知識的。
而他現在沒心思向雙兒解釋。
他清楚的記得,剛才那姑娘吟唱的那句歌訣。
屬於某個被人熟知的神秘組織——
明教!
吱呀——
開門聲打斷了衛風的思緒。
只見鵝蛋臉姑娘與胡青牛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胡青牛已戴好帽子,掛上了藥箱,拄着救死扶傷的幡子。
“風兒,雙兒,這位姑娘家的小姐突發惡疾,為師要去荷花城出趟急診。”
胡青牛匆匆交代道。
想起衛風此前的話,雙兒問道:“是去倚翠樓嗎?”
胡青牛悚然一驚:“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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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水平較渣,兼職寫書。
打字賊慢,先更后改。
感謝閱讀,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