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苦修
神秘山谷之中，一道挺拔的身影傲然而立，劍眉星目，鼻樑高挺，面龐堅毅卻又帶着些許稚氣，一陣清風拂過，他的身影陡然動了。
一拳平出，腰臂力量合一，右臂內的關節噼啪作響，拳頭所至，竟帶起微微氣爆之聲，正是流雲十三式的第一式“孤雲出岫”，這道身影，也正是秦明，只見他身形轉動間，周圍氣流捲動，帶起衣袍，一股飄逸淡然，洒脫無羈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九霄雲涌！”
“雲海翻騰！”
……
流雲十三式是玄老的故友觀天際雲海翻滾，潮生潮滅有感而創，以身化雲，衍雲海之變化，從而淬鍊全身骨骼筋肉。此術之精髓就在於要用心感悟雲的變化，從心靈中找到那空靈自由的感覺。
草地上的秦明已經找到了那種感覺，他已經完全沉浸在其中，此刻的他感覺自己身處天際的雲海之中，伴隨着風雲變幻，身影時如驚雷，乘風而馳，時如天際孤雁，盤旋而飛。雙手時而化拳，炸裂空氣，時而化掌，攪動氣流。
遠處的玄老面帶微笑的看着秦明，身後的白風也是對秦明不住的點頭，輕道：“這套煉體之術真是奇妙無比，一招一式之間竟暗合雲動至理，此子的資質也令人驚嘆，短短數日竟找到了此術要訣。將來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玄老笑而不語，仍是看着沉浸在流雲煉體術之中的秦明。此刻後者已經快將十三式打完了，拳風呼嘯，身影快若奔雷，矯若游龍，正是第十式“雲潮澎湃”。
十式打完，秦明步法轉變，身形由迅猛轉向虛幻，在純以肉體力量施展之下竟帶起道道殘影。
“第十一式風起雲幻！”
“第十二式風緩潮平！”
……
一個時辰后，第十三式“雲淡風輕”打完，秦明收拳，周身上下竟濕透了，而且還感到疲憊不堪，毛孔之中還有些許黑色雜質流出，頓覺身上黏糊糊的，十分難受。於是向玄老和白老打了個招呼便艱難地跑去竹樓靜室，泡在了葯浴之內。
兩個時辰以後，秦明換了一身新衣出來，渾身散發出一股出塵的氣息，感覺到全身舒爽，疲乏盡去。
“感覺如何？”玄老微笑道。
“這套煉體術果然奇異非凡，我打完之後只覺身體疲累不堪，比剛開始穿戴軟甲還累。泡過葯浴之後，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舒爽不已。”秦明喜道。
玄老微微頷首，道：“此術你需長期修鍊，不可懈怠，日後對你有極大好處。從明天開始，你要穿着軟甲練這套煉體術，你能堅持嗎？”
秦明鄭重的點頭道：“我一定會堅持下去的。”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秦明和秦月開始了更為艱苦的修鍊，軟甲本就極重，如今要穿着軟甲修習流雲十三式難度更大，秦明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適應后，突然發現軟甲的重量增加了，他沒有去向玄老抗議這些，而是選擇更加刻苦的修鍊，隨後的幾個月裏，軟甲的重量不斷的增加，秦明也不斷的適應，每日都疲累不堪。而秦月也同樣刻苦，玄老給她下了個死任務，十個月內達到九階武者，並且熟練紫氣浩然決的配套武技以及天陽國皇室的破天訣武技，這可難壞了小丫頭。這兩種武技難度都不小，儘管都只是基礎的幾式，但修鍊起來極不容易，更何況還要融匯貫通。因此秦月還抗議過，但卻被秦明勸下，無奈，聽話的小丫頭只得乖乖苦修。
就這樣，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十個月，秦月如期達到了九階武者，而秦明的肉體力量也是大增，甚至已經趕上了低階的武者，秦康得知秦月的修鍊進度興奮了一整夜，十一歲的九階武者啊，在東南聯盟根本找不出幾個，堪稱天才。第二日，秦康特意去見秦卓，講述了此事後連秦卓也大為震驚，便下令傳她破天訣的第二部分。破天訣有三部分，第一部分可練至武者級巔峰，第二部分是一個過度，可突破至武師級達到六階武師，而最重要的核心部分則是從七階武師到九階巔峰武師，甚至其中還有歷代先天高手從後天突破到先天的心得，極為重要，故而皇室規定第三部分傳男不傳女，且唯有歷代皇帝可以繼承。因此即便秦明和秦月是唯一的皇室血脈，在他們未成年以前只能修習破天訣第一部分的功法武技，第二部分則需要破天訣守護者的批准，而秦康就是這一屆的守護人，但由於其上還有輩分更高的秦卓，因此便和秦卓商議了一下以示尊敬。
這一日，秦月將紫氣浩然決前三層功法運行了一遍，隨即又演練了剛拿到手的破天訣第二部分的武技，儘管還很生澀，但通過神奇的功法支持還是威力非凡。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秦月收功，看到旁邊的玄老和秦明便興奮的跑了過去，問道：“老師，皇兄，你們看我剛才練習的怎麼樣？”
玄老微微一笑，道：“不錯，不過半月時間你的破天訣第二部分武技便能演練一遍確實不易，想來下了不少苦功，但你切不可驕傲自滿，須知武修一途艱難無比，當戒驕戒躁，方能有大成就。”
秦月聽得玄老後面的話語越來越嚴肅，忍不住吐了吐小舌，惹得眾人莞爾。
玄老接着道：“再過半月就是大陸上千年一度的神龍節了，你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神龍節過後，月兒你要去一個地方。”
秦月疑道：“什麼地方？”
“齊淵武府！”
“齊淵武府？”聞言秦明一愣。東南聯盟有數十個國家，其中有三大王國，分別是齊淵王國，文昭王國和燕興王國。在這三國里，齊淵王國是當之無愧的霸主，三國皇室里都有武宗級別的老祖宗！武宗，是武道宗師的簡稱，這個級別的武者，都是可以開宗立派的人物，踏步虛空，瞬息萬丈，已經觸摸到了天地之間的法則，一招一式已不再局限於肉體，而是掌握種種神通，以神識引動天地規則之力，揮手之間便可摧城毀山，江河斷流！
齊淵武府，本是齊淵皇家武府的簡稱，後來由於武神盟分部和齊淵皇室的合作，這座學府背後又矗立了武神盟分部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齊淵武府在東南聯盟影響力很大，每年都會為聯盟輸送大量人才，從齊淵武府中走出的畢業生，基本都是武師級別的，七階以上的大武師也不少，甚至還有先天高手。齊淵武府能教育出這樣優秀的學生入學要求自然也很嚴格：分為初級部和高級部，兩部不在一個校區內，初級部只收十四歲以下的學生，實力至少要達到七階武者！高級部選拔沒有保送名額，必須要完成齊淵武府的選拔賽才能進入，但是上完初級部並且成績優異的本府學生可以適當放寬條件，參加另外一種較為簡單的選拔方式，實力要求最低二階武師，年齡在十八歲以下，但高級部選拔賽難度極高，即便是中階武師都沒有十成把握通過。
這個要求不可謂不高，要知道，神龍大陸的人類，從六歲到十二歲是丹田的高速發育期，從八歲到十四歲是經脈的高速發育期，在十歲以前，只能修鍊屬性比較溫和的功法，溫養丹田，這個時候功法的優劣以及昂貴的葯浴便至關重要，但在東南聯盟這等偏遠之地，三品四品功法已是罕見，大部分人只能修習五品六品甚至是七品功法，因而等階提升很緩慢，十歲之時能成為四階武者已經不易。
秦月在得到紫氣浩然決之前也只有二階武者的修為，這十個月的苦修能成為九階武者除了神奇的功法作用外還有那顆洗髓伐脈的極品丹藥：洗髓丹。正是這顆丹藥的作用清除了秦月體內經脈的雜質，並擴展了她的經脈，讓她在短短十月里晉陞九階武者巔峰，只差半步就可以突破武師，更重要的是為她接下來在武師級別的修鍊鋪平了道路，在這渾厚堅實的根基和通暢的經脈下秦月將來的進境只會更快！
神龍節過後,秦明十四歲，秦月十二歲，齊淵武府的探武隊將從齊淵王都出發，受邀前往各國皇家學院，選拔一批天資優異的學生，同時每個國家還有不同數目的保送名額，大部分國家只有一個名額，天陽國就只有一個，這個保送名額將會在皇都的皇家學院裏進行選拔賽，參賽人員基本上都是皇家學院的學生。
秦明由於無法成為武者，便沒有去皇家學院學習，而是在皇宮內由專門的老師教導。至於秦月，雖然是皇家學院的學生但卻和秦明一起在皇宮裏上課，只是偶爾回學院裏接受導師的定期測試。
“老師您想讓我考入齊淵武府？”秦月原本興奮的小臉上頓時變得暗淡，考入齊淵武府就意味着要離家三年時間，齊淵王國距天陽國數千里，這意味着一年只能在假期里回家一兩次，對於只有十一歲的秦月來說這是非常痛苦的。
“玄老，難道月兒不能和你學習嗎？為什麼要去齊淵武府呢？”秦明也對玄老的決定感到詫異，畢竟秦月從未離開過天陽國，如果因為進入齊淵武府而離開三年的話，自己心裏也非常難受，而且通過這些日子的交往秦明可以肯定玄老的水平絕對要比齊淵武府高。
玄老卻是輕輕一嘆道：“不知不覺我也在這裏呆了將近一年了，在這一年裏月兒的基礎打得很牢，但她卻缺少系統的學習，而且修鍊也會進入一個瓶頸期，我在一年後不得不離開去一個地方，這一年時間裏無法交給她更高級的東西，齊淵武府是一個很好的磨練之地，在那裏有許多與你們同齡的人，從他們的修鍊方法和戰鬥方式中你可以觀摩印證學到很多。”
秦明聞言一愣，問道：“玄老您快要離開了？”
“嗯，神龍節過後，我會交給你成為武者的方法，親自教導你一年時間，然後離開。”玄老看着秦明，說話間眼中帶着一股複雜的意味。
聽得玄老淡淡的話語，秦明心中忍不住一陣激動，自己等了這麼長時間終於要成為武者了，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
“可是，”秦月一臉哀愁道，“我不想去齊淵王國，我不想和父皇母后還有皇兄分開。”
玄老正色道：“月兒，你要知道，神龍大陸並不像你想像的那樣和平，人與人，人與魔獸之間永遠不缺殺戮，想來你也聽說過十三年前天陽國與清舒國的大戰吧，如果不是那場隕石雨，你以為天陽國還會存在嗎？就算你不去欺辱別人，別人難道就不會欺辱你了嗎？記住，唯有強大的實力才能保護自己以及身邊的親人！”
這話雖然是對秦月說得，但秦明聽后卻也是心中一震：不錯，唯有強大的實力才能保護自己和親人！月兒武學天賦很高，但卻從未經歷過生死殺戮，日後若天陽國與別國開戰，作為皇室血脈勢必會承受非常大的壓力，對她而言極為危險，畢竟自己不能永遠在她身邊。
想到此處，秦明對秦月道：“月兒聽話，玄老這麼做是為你好，三年時間很快就過去的，而且假期的時候你也可以回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兩年之內去齊淵找你。”
“真的嗎？”秦月興奮的問道，可隨即又沮喪下來，“可是兩年很漫長啊！”
秦明看着妹妹的模樣莞爾一笑，道：“也不一定要兩年，說不定一年以後我就會去，你可以定要努力，否則說不定一年後就被我超過了！”
秦月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一些，點了點頭，一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心底暗下決心就去齊淵王國吧！
玄老聽着兩人的對話忍不住笑道：“先別高興的太早，你能不能考入齊淵武府還是個未知之數呢。”
秦月不服氣道：“我怎麼可能考不上，我已經是九階巔峰武者了，神龍節過後，父皇連同供奉堂的幾位長老將駕臨皇家學院觀看保送名額選拔賽，我到時候直接拿到就是了。”
秦明看着妹妹神氣的樣子，像只驕傲的孔雀，看上去嬌俏可愛，忍不住打擊道：“噢？是嗎？我可聽說皇家學院裏有一個天才少年，十三歲已經達至九階武者了，你也是九階武者，你能打得過他么？”
秦月聞言一愣：“皇兄你說的是那個供奉堂申長老的徒孫嗎？”
“不錯，就是林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