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白尊者【4300二合一】
“陛下，都說了多少次啦，別叫人家這個名字。”少女翻着白眼嬌嗔着，對誅心淵之王沒有絲毫畏懼之意。
“小名不就是讓人叫的嘛，再說了，這裏又沒別人。”見少女越發不高興，王連連擺手，“好了好了，以後我不叫這個名字就是了。”
“這還差多，”少女嘻嘻一笑，臉色立即多雲轉晴，“話說陛下，臣妾最近找到個好玩兒的東西，這不，趕緊找你分享來了。”
“你這句話說得有問題啊。”
“有什麼問題？”
“你我明明還未成婚，你怎麼就以臣妾自居了？”王打趣道。
“這不遲早的事兒嘛。”少女滿不在乎。
王笑笑，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
少女也笑。
但心裏……
‘你的一切，遲早也都是我的！’
……
關州。
沙漠中某處綠洲。
這裏乃數條商路交匯之所，洲中景象倒也繁榮。
其中有一家悅來客棧，專做往來客商的生意。
這家客棧的經營者，是個三十歲出頭的風韻熟婦，名叫芸娘。
正如上一章所述，這位芸娘乃是羅剎娘娘精元收集系統的倒數第三級。
她下面有兩級，所以她多少也算是個領導。
但她這個級別的領導還不能完全甩手不幹活，她仍然要身體力行地紮根於收集精元的第一線。
商道之上，往來商隊一走就是幾個月，都是龍精虎猛的漢子，這也意味着要憋上幾個月。
來到她這家客棧，看到這麼位風韻成熟的女人，同時這個女人也有那個意思……
會發生什麼不用說了吧。
在這裏收集精元還是很容易的。
這一日。
悅來客正迎着一隊新到客商。
老闆娘芸娘扭着腰肢，殷勤招待客人，她已經選好獵物，一邊給對方斟酒，一邊眉來眼去，言語挑逗。
但這時——
客棧大門忽地敞開，走進來一位身着白衣的文弱書生。
書生背着個箱子，看樣式是個畫箱。
芸娘當即撇下正在撩的那個漢子，朝書生招待過來。
“切，”那漢子喝乾杯中酒，罵道：“一個小白臉有什麼好的，能比我還有勁兒？”
芸娘扭着腰肢，空氣中滿是她的風騷氣，她又說又笑地將文弱書生引到客棧三樓某一間房。
門一關，她當即下拜，風韻老闆娘的人設哪裏還在。
“尊者。”
文弱書生放下畫箱，坐了下來，“娘娘已經告訴你了吧。”他語氣淡然地道。
“是，”芸娘一臉緊張，“屬下下面已經有一支被人覆滅，娘娘讓我協助尊者將對方剪除。”
“協助？”書生語氣冷淡。
“屬下措辭不當，請尊者原諒。”
“知道就好。”
芸娘咽了口唾沫。
她自然知道。
這位白尊者，是她們狐族萬年難遇的幻術逸才。
他或學或創，至今已掌握幻術三千，無一不厲害至極。
他要想殺自己，一個眼神，可能就夠自己死上幾百次了。
“娘娘說過，讓我挑幾個好手，再與你協同，共同誅敵。娘娘旨意不敢違背，所以我來找你了，至於‘協同’，呵……
“你站在這裏，別礙我的事兒，就是對我最大的協同了。”
芸娘腦袋伏得更低，無話可說。
……不讓自己協同，好手也不找，行，你厲害，你說啥就是啥吧。
文弱書生白尊者打開畫箱，支起畫架，又拿出一個窄口壺，也沒見他做什麼，壺口自有裊裊青煙冒出，聞之如花香。
“尊者，”芸娘試探問道：“現在就要動手嗎？”
“嗯。”
“您已經知道那個人在哪了？”
“暫時還不知道，”白尊者話鋒一轉，“但那人連殺十幾位同族，每位同族與娘娘同為一體，所以他與娘娘已建立因果，算出他身在何處，輕而易舉。”
說著，白尊者溝通羅剎娘娘。
他是個雄性，不參與收集精元，但他同樣與羅剎娘娘綁定，他也能溝通羅剎娘娘。
溝通羅剎娘娘后，他就是一個“小號版”羅剎娘娘。
許昂連殺十幾隻妖狐，他與羅剎娘娘之間已然有因果連線。
以羅剎娘娘的修為，她算不到的或許只有絕頂之人，許昂……別看他的“表現力”極強，論修為，離絕頂甚遠。
於是。
白尊者拈着因果這根線，沒用多久，就找到了許昂。
“找到了。”他淡淡道。
‘好快！’
芸娘暗贊一聲。
通過因果連線，白尊者“看”到：那是個小道士，他正在某座山上打坐，似乎在修鍊。
白尊者閉着眼睛，維持因果連線，然後，他拿起畫筆，在支起的畫幅上，一筆筆描繪着。
許久。
他畫完了。
他畫的是個人像，栩栩如生，莫過於此，而畫上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許昂！
一旁的芸娘知道，白尊者接下來肯定要直接動手了。
他最拿手的是幻術，動手的選擇也一定是幻術。
那這幅畫？
是他施展幻術的手段？
芸娘不太了解。
白尊者掌握三千幻術，有許多是靠他經天之才自創出來的，他施展幻術的途徑想必也千奇百怪。
芸娘也不問，問得多錯的多，她就安靜看着就得了。
白尊者睜開眼睛，畫筆蘸墨，“心眼”通過因果連線持續觀察許昂。
這時——
他抬起飽蘸墨汁的畫筆，一筆點在畫中許昂人像眉心處。
數萬里之外。
正如白尊者“看”到的，許昂正在打坐修鍊。
冰冰小王女靈氣之果里的靈氣他早已煉化完畢。
但他還帶了浮生島自有的靈氣。
他現在的日常就是，一邊修鍊，一邊等血狐憐影的上線發來消息。
火燒他還帶在身邊。
每天他都會督促火燒檢查一遍血狐憐影的傳信石有沒有新消息傳來。
這個時間火燒不知道跑哪兒嘚瑟去了。
這裏只有他一人。
這時——
許昂忽然感覺自己的意識受到擠壓。
‘幻術？’
他睜開眼，超級視力超級聽力搜索四周，但沒看到什麼可疑的對象。
這股擠壓的強度比血狐憐影的血色世界和寡婦妖狐的幻術都要強不少。
類比的話——
從“小破盒子”變成了“大一點的破盒子”。
感覺上，許昂知道，這必然是羅剎娘娘那些狐妖對自己施展的幻術。
‘怎麼？我不去找你們，你們倒找上我了？這可太好了。’
他還要收集幻術能量單元呢。
你們主動送上來，省得我去找你們了。
還是像面對寡婦狐妖那個幻術一樣，許昂把這隻“大一點的破盒子”將穿未穿在意識體上。
他繼續開啟着超級感覺觀察四周。
但還是沒找到可疑的人。
‘應該是通過什麼特殊手段找到我對我施加幻術的吧。’許昂猜測着。
這裏畢竟是仙俠世界，出現什麼匪夷所思的手段都不要驚訝。
數萬里之外，悅來客棧。
持續通過因果連線觀察許昂的白尊者一愣。
他剛剛那這一招幻術，會直接在對方神識里釋放無限恐怖！
中招者能直接被活活“嚇”死，好一點的也得精神錯亂、胡言亂語、不住發抖，可這個人……
竟然跟沒事兒人一樣？！
白尊者微微皺眉，畫筆又蘸一滴墨，再次點在許昂畫像的眉心處。
數萬里之外的許昂再次感覺“稍大一點的破盒子”加在意識體上，而且這次的破盒子跟剛剛那隻從感覺上完全一致。
應該是同一個幻術。
‘原來如此。’
他明白了。
對方一定能通過什麼手段觀察到自己。
他見自己中了一個幻術卻什麼事兒都沒有，於是又原木原樣地發了第二個。
數萬里之外的白尊者眉頭更皺。
‘竟然沒事兒？
‘怎麼可能？
‘好，這個沒事兒，那就給你換一個！’
白尊者畫筆蘸上另一種顏色的顏料，再點許昂人像眉心。
許昂又感覺“破盒子”加身，但這一次的“破盒子”跟前兩個明顯不一樣。
他忽然伸了個懶腰。
彷彿在說——
很舒服，再來。
持續觀察許昂的白尊者額頭上忽然冒出一根青筋。
這可給一旁的芸娘嚇個夠嗆。
她印象中，白尊者一直都冷冷淡淡的，妥妥一個面癱臉。
怎麼現在忽然這麼大情緒波動了？
“好，你很好！”
白尊者咬咬牙，畫筆一連蘸上五種顏色調料，混合各色的筆尖猛地點在人像眉心。
他這一次同時發動了五種幻術。
跟黑墨的“無限恐怖”類似，五種顏色分別代表五種情緒幻術：“無限興奮”、“無限擔憂”、“無限悲傷”、“無限憤怒”、“無限空虛”。
五種情緒輪番左右神識，相當於一個人的意識頻繁在各種截然不同的情緒里切換。
你想想，當你處於無限悲傷中，忽然又無限高興，再無限悲傷……
人估計立馬就得廢了。
白尊者將五種幻術投放到許昂神識上。
但……
他忽然看到。
對方竟然站起來大跳了幾下，彷彿在說：得勁，真特么得勁！
“草！”
白尊者一扔畫筆，高聲罵道。
芸娘差點被這一罵給嚇摔了。
“挑釁，他這是在挑釁，他竟然敢挑釁，他怎麼敢的！”
許昂身上已經穿了八隻“稍微大一點的破盒子”，除了前兩個是一樣的，後面都不重樣。
他很開心。
這說明他身上已經有七種不同類型的幻術了。
不同的幻術，一定有重疊的能量基本單元。
但同時也必然有不同的能量基本單元。
只要對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幻術種類越來越多，能收集到的幻術能量基本單元就會越來越多。
所以。
繼續，不要停！
許昂通過大跳傳達着這個意思。
白尊者咬牙切齒，他咬破手指，滲出鮮血，直接以帶血手指點向人像眉心。
轟——
許昂再次感覺意識被擠壓，這一次幻術的“破盒子”已經從“稍微大一點的破盒子”變成了“大破盒子”。
但。
還是“破”盒子而已。
怎能奈何得了自己。
許昂將這個幻術將穿未穿在意識體上，繼續大跳，繼續挑釁。
“好，很好，太好了。”
白尊者怒極反笑。
‘挑釁是吧……
‘行。
‘老子有幻術三千，我看你能挑釁到什麼時候！’
幻術有視覺系，聽覺系，觸覺系等，也就是說，幻術的發動可以通過對視，發出聲音讓對方聽見，與對方發生接觸來實現。
白尊者的畫像也只是發動幻術的一種途徑而已。
但厲害如他，完全可以通過這一種途徑施放所有幻術。
於是。
他繼續對着許昂的畫像各種“比比劃划”，一個又一個幻術不斷施加萬里之外的許昂身上。
第九種。
第十種。
第十一種。
……
第三百二十三種。
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時辰，白尊者累得坐都坐不穩了。
幻術也是要消耗妖力的。
他修為再強，妖力也有極限，總不能一直釋放吧。
而且他會的三千種幻術里也不全是這種攻擊類型的，也有如漢子妖狐那種，對世界釋放的。
他目前釋放的這三百二十三種，已經是他最強的單體攻擊類幻術了。
但。
白尊者“看”着許昂。
‘都特么這樣了，你咋還一點事兒沒有？’
人的說話是語言，人的肢體擺動也是語言，同樣，白尊者對許昂施放幻術的節奏，也相當於一種語言。
許昂從這個“語言”中讀出——
對面對他施放幻術的那位哥們兒或者姐妹兒，已經到極限了。
所以，可以收網了。
“你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麼不會中你的幻術？”許昂對着空氣說道。
萬里之外持續觀察許昂的白尊者一愣。
他能看到許昂的影像，自然也能聽到許昂的聲音。
‘他在跟我講話？他發現我了？’
“告訴你吧，”許昂道：“因為，我是來自地球的氪星人。”
白尊者又一愣。
‘那是什麼玩意兒？’
莫名其妙下，他跟着念了一遍，“地球的氪星人……”
“沒錯，就是地球的氪星人。”
同樣的聲音，質感已截然不同。
剛剛還是通過“因果”以秘法感知到的聲音，現在，白尊者分明聽到，它就在自己身後！
白尊者渾身汗毛直豎，猛地轉過頭來。
然後他就看到，那個本應在數萬里之外的道士，忽然就出現在悅來客棧的這一間房裏。
他下意識就要有所動作，但一條金色繩索比他更快，猛地從道士袍袖裏鑽出，將他捆了個結實。
白尊者只覺渾身頓時無力，直接軟到在地上。
另一旁的芸娘也享受了同樣的待遇。
話說許昂為什麼忽然從數萬里之外來到了這裏？
原因很簡單。
因為他在說“我是來自地球的氪星人”這句話之前，就已經啟動了超級聽力，功率全開。
“地球的氪星人”這幾個字，對仙俠世界原住民來說很莫名其妙，忽然聽到莫名其妙的詞兒，人往往會下意識跟着念一遍。
這幾個字能在這個世界、這個時間被說出來的概率必然極小，一旦有人說了，那個人一定就是不停對自己釋放幻術的那個傢伙。
許昂承認他有賭的成分。
對方沒跟着念怎麼辦？
對方聽不到自己說話怎麼辦。
他都是在賭。
但他賭對了。
他捕捉到了這個聲音，定了位，來到了這裏，將一男一女同時捕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