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殊途
“呼，哈，呼！”
在村外，月楚余帶着沉重的喘息聲賣力奔跑着，他離村子越遠越好，這樣才能使體內的混沌在爆發時不會波及到那裏。
“喂！你們幾個，去那邊看看！”
這時，遠處有一群人正在搜尋着什麼，月楚餘一發現他們后就迅速朝一旁的灌木叢中躲去。
王家的人來了！
“他們怎麼這麼快？”
月楚余疑惑地朝外面悄悄探了探頭，憑直覺他斷定這些人十有八九是王家中實力較為不錯的人。
“居然都是梵者！王家這次下狠手了啊。”
月楚余探清這些人的實力后倒吸一口涼氣，這些人完全不是自己所能對付的。
之前的那位梵者只是碰巧遇上突然爆發混沌之力的自己，不然那時候自己早就沒了。
“現在應該怎麼辦？硬打肯定打不過，跑？”
月楚余看了看那些人，嘆了口氣：“修鍊者的能力遠比常人強，就算我體質很好，但追究跑不過梵者。”
怎麼辦？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月楚余深知自己此時的狀態越來越差，身上的暗紫色紋路已經蔓延到自己的腰部，過不了多久可能就要完全爆發了。
而這裏離村子還是很近，一直呆在這裏肯定不行。
“這裏沒有，去其他地方看看。”
正當月楚余因為逃不了而倍感焦慮之時，突然聽見外面的人因為在這裏沒有找到自己而準備離開這裏。
這是機會！
月楚余朝外面瞟了一眼，此時王家的人已經開始朝其他地方走動，再過不了多久自己馬上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嗯？月楚余？！”
突然，月楚余身後傳來一道驚異之聲，回頭一看，好傢夥，是王家的人！
“好小子，藏的地方夠刁鑽啊！既然找到你了，那就乾脆直接把你弄死在這裏吧。”
話音剛落，那個發現月楚余的長臉身形微微一動，閃現到月楚余面前，一掌拍在他的身上。
“好快！”
月楚余依然完全沒有看清修鍊者的攻擊軌跡。
隨着掌腹相碰，一股氣流直衝月楚余全身。
“砰！”
月楚余直接倒飛了出去，一頭撞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砸出一道大坑。
“咳咳！”
一口鮮血從月楚余口中噴出，硬接下剛剛那一掌后感覺體內的五臟六腑都被打得稀爛。
“喂喂喂，你不是魔道之人嗎？你不是可以直接秒殺向我這樣的梵者嗎？你倒是殺給我看啊！”
那長臉顯然對於月楚余的不反抗感到無趣，於是想刺激他對自己進行反抗。
“啊對了，你之前極力想保護的那個小美人現在應該已經被我們帶到了王家，正在遭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吧？”
此話一出，月楚余整個身軀微微一顫，雙目之中透露着殺心：“你剛剛說什麼？”
見有效果，長臉頓時來了興緻，繼續說到：“啊，那個小美人長得可真不錯，倒是可憐了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少說也會被打的皮開肉爛吧？唉，想想都……！”
那長臉話還沒說完，面前的月楚余突然如餓虎撲食一般朝那人猛撲而去。
長臉連忙朝一旁躲閃，但月楚余沒有絲毫想放過他的意圖，依然不依不饒地追着他打，月楚余體內的混沌之力越來越濃厚。
暗紫色閃電四處閃爍，所觸及之物頃刻間便灰飛煙滅。
長臉知道這邪門玩意不能觸碰到，於是到處躲閃暗紫色閃電的攻擊。
“發什麼瘋！給爺滾！”
長臉惱怒不已，於是單手一握，一柄氣劍逐漸浮現出來；舉起手中的氣劍就對着月楚余身上一陣亂砍。
“呃！”
強烈的疼痛使得月楚余重新恢復理智，身上的混沌之氣收回體內，這時那長臉再次舉起氣劍朝月楚余身上砍來。
月楚余見狀連忙朝一旁翻滾，躲開了長臉的攻擊，月楚余雙目陰冷地看着那個長臉，沒有一絲的猶豫，月楚余身形一動，逃走了。
看着月楚余跑遠，那長臉卻並未去追，而是嘴角微微上揚，轉身便去找其他王家的人。
“小子，你逃不掉的。”
……
月楚余拖着因為接連被氣劍砍中，身上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劍痕，鮮血淋漓。
“好難受！”
月楚余清晰地感覺自己的意識正被混沌一點一點的吞噬掉，這種痛苦就好比凌遲，生不如死。
即便如此，月楚余依然拼盡全力的朝遠方緩慢走去，朝着不遠處的懸崖走去。
“這是離村子最遠的好方法了。”
“翁！”
突然間，混沌之力再次爆發，絕望與恐懼交織在月楚余體內，暗紫色紋路已經延伸到頸脖了！
此時的月楚余神智極度混亂，莫名的憤怒不斷促使着月楚余殺戮的慾望。
“呃！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快要堅持不住了。”
痛苦使得月楚余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他完全使不上勁，而距離懸崖只有百米之遠！
明明近在咫尺，卻又相隔千里。
“好小子！終於找到你了！”
正當月楚余以為自己只能在此暴走了，卻不想王家的人竟然來了！
此時的月楚余完全沒有心思管他們，他的意識已經接近極限，距離暴走只差一瞬間。
之前發現月楚余的那個長臉發現月楚余此時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以為他已經瀕臨死亡，於是對周圍其他的王家的人笑到：“怎麼樣？我沒有說錯吧？那小子在與我對峙時已被我種下追蹤葉，他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
“嗯，幹得不錯，一會回去后給你記一功！”
他們中實力稍考前的一位輕輕拍了拍長臉的肩膀，讚賞到。
長臉聽見后激動得手都在顫抖，被記一功？做夢都沒想到！
長臉饒了繞腦袋，大笑不止：“哈哈哈！這是我應該做的！”
在他們談話間，不遠處倒地不起的月楚余此時卻突然漸漸地爬起身來，周圍的混沌飄蕩着，形成一道道黑色旋風。
“嗯？那個月楚余怎麼站起來了？他周圍的黑氣是什麼東西？”
正當長臉嘴角笑的合不攏之時，忽然發現了月楚余的異常，看着一動不動的月楚余，長臉疑惑不已。
明明月楚余被我砍成了重傷，應該已經失血過多而暈過去的，可他？
長臉並不知道，月楚余體內的混沌正在暴走，殺戮慾望異常強烈。
然而長臉並不知情，反而還朝着站在原地不動的月楚余走去，一不靠近一邊陰笑到：“喲？還沒死？倒是有些頑強嘛，不過這樣硬撐着有什麼意義？反正……什麼？！”
就在長臉離月楚余半米開外之時，月楚余抬起了耷拉的腦袋，眼前的景象嚇得長臉動彈不得，這可能是他一輩子見過的最恐怖的東西。
只見月楚余全身佈滿了暗紫色紋路，散發著瑩瑩紫光，雙目異常深邃，血紅的瞳孔彷彿是一雙洞悉一切的惡魔。
月楚余，暴走了。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
長臉緊盯着眼前的怪物，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每一根神經都緊繃著，大氣不敢出。
“吼。”
一道低鳴，月楚余幾乎是閃現到長臉的面前，一手掐住長臉的脖子。
隨着月楚余的手緩緩抬起，長臉的身體逐漸懸浮在空中，痛苦不堪。
“不要！不要啊！”
一股股黑色混沌不斷湧入長臉的體內，暴虐的力量將長臉的身體破壞的不成模樣，他的身上迅速出現大大小小的裂痕。
最終，長臉的身體驟然炸開，沒有一絲的血跡，看上去就像是吹爆了的一支氣球而已……
不遠處的一行人顯然也看見了那可怖的一幕，驚慌失措，卻又因為太害怕而完全沒有要逃跑的意圖。
“殺戮殺戮殺戮！”
瘋狂的月楚余不斷重複的這句話，周圍旋轉的黑氣現成的漩渦越來越大，此時的月楚余看上去就是一隻降臨人間的惡魔，一隻只會殺戮的惡魔！
“翁！”
這時，月楚余的意識突然爆發，拼盡全力地將身體控制權搶了回來，並迅速朝懸崖邊上艱難地邁去。
“呃！我不能再待在這裏！必須遠離村子！”
強烈的執念使得月楚余不斷的朝懸崖邊上摞動。
“為了她，我不能在這裏失控，堅持下去！”
那些王家的人獃獃地站在原地，大氣不敢出，冷汗已經將他們的後背打濕透了。
在哪算是正常人啊？這分明是一隻怪物！
一刻鐘之後，月楚余已經來到了懸崖邊上，風從崖底衝上雲霄，拍打在月楚余的身上，下面雲霧繚繞，看上去深度異常。
“吼吼吼！”
混沌正逐漸再次佔據月楚余的身體，意識已經再度開始模糊起來。
“再見了，世界。”
說罷縱身一躍，跌入谷底。
“自殺了？”
那群人見月楚余跳下了懸崖，還有些懷疑，待確實如此後，這群人才如釋重負地攤在了地上。
“走，走吧，這個地方我是一分鐘都不想待下去了。”
……
月楚余在空中不斷墜落，強烈的氣流不斷刮在他殘破的身體上，黑色混沌在空中劃出一道悠長的黑線。
此時月楚余的身體已經再次被混沌佔據，他的身體開始逐漸長出大大小小的尖刺，腦門上也長一對尖銳的利刺，看上去已經與真正的惡魔無異。
“吼吼吼！”
失重使得月楚余無法穩定自己的身體，惱怒的他在嘴邊上凝聚出一顆黑色能量球，其所蘊含的威力足以將這世間的強者轟得粉碎。
“轟！”
黑色能量球轟向不遠處的懸崖壁上，竟然直接從懸崖壁上貫穿了出去，斜向上直衝天際。
恐怖的黑色能量柱在村子的上空突現，這奇異的景象倒是吸引了不少村民，他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總感覺有點駭人。
“那是什麼玩意？”
“看上去好恐怖！”
……
月楚餘下落速度越來越快，離地面也越來越近。
“叮！”
就在月楚余降落之際，他感覺自己似乎驚動了某個禁忌。
只見周圍的空間突然一滯，就這麼一瞬間，月楚余察覺到在懸崖內有極其恐怖的東西正在蘇醒。
“多少年了，你終於來了。”
轉眼間，幾道散發著金光的鎖鏈從懸崖內衝出，將滯留在半空中的月楚余團團鎖住。
“嗞嗞！”
旋即，月楚余身上的混沌竟然正被這些鎖鏈所吸收，逐步流入懸崖壁內。
狂怒的月楚余不斷掙扎，想掙脫束縛，可這些鎖鏈似乎堅不可摧，任由月楚余怎麼掙扎都沒能掙開。
“吼！”
漸漸的，原本暴怒的意識此時正逐漸步入正常，暴虐的力量也逐漸消散。
不一會，月楚余因為極度虛脫而暈死在地上。
而那些鎖鏈吸完混沌之後便鑽回了懸崖壁內。
“嘭！”
一聲巨響，懸崖壁突然炸開，炸碎的石塊煙塵滾滾。
“呼～終於出來了。”
在懸崖洞內，一位身着淺白色衣裙的小女孩從中走了出來。
女孩的雙目處被纏上了一抹白布，但即便如此她依然容色絕美，潔白的長發飄飄洒洒，滿懷芳香，玉成了冰清玉潔的獨特風姿，讓人哪怕看上一眼，都會有一種消魂蝕骨的感覺。
她散發著冰冷刺骨的冰霜之氣，彷彿凍結了周圍的一切，其實力無法想像，強大到令人窒息。
小女孩走出洞口，踱步來到昏迷的月楚余身旁，平靜片刻，她微微動唇：“你，就是那位混沌之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