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軌歸位 第一章 高中生的普通一天
Z市東區,南山小區,二單元501號。
正在睡夢中的楚澤被鈴聲喚醒,他伸手從床頭柜上拿過手機,關掉鬧鐘;在床上翻滾了兩下才起身。
睡眼朦朧的他,一邊揉着眼睛一邊走出房門。
客廳中,妹妹楚馨正端着兩個煎蛋從廚房走出來。她將煎雞蛋放在茶几上,茶几上已經擺好了兩杯熱牛奶。
看見從房間走出的半夢半醒的哥哥,一臉嫌棄又無奈地說:
“快點去洗漱,然後來吃早飯,早讀快遲到了。”
楚澤敷衍地應和了一聲,然後向廁所走去。隨便刷了下牙,然後在用水在臉上糊弄了兩下,就拿毛巾擦去臉上的水漬。
再對着鏡子抓兩下頭髮,欣賞了下鏡子裏面的自己,黑髮如墨、棕瞳好似琥珀,五官只能算得上中等偏上的少年,再揉下臉洗漱就算完成了。
洗漱好的楚澤走到茶几前坐下,接過妹妹遞來的兩片吐司麵包,微微皺了下眉。
“怎麼是冷的?”才剛剛四月,天氣雖已回暖,但剛從冰箱保鮮層拿出來的吐司仍舊顯得冰冷,對腸胃不大友好。
“要熱的自己去弄,老娘不伺候。真是的人家明明馬上就要中考,還一天天的給你當保姆。”
“哎呀,我這不是怕吃冷的對我妹妹腸胃不好嘛,來先喝點熱牛奶。”
楚澤獻殷勤的將茶几上的牛奶遞了過去,可他卻忘了手中的牛奶也不是他熱的。
“哼!”
楚馨瞥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氣呼呼的樣子煞是可愛,懶得和這個不靠譜的哥哥計較。接過熱牛奶,開始快速吃起早餐。
“已經七點了哦。”
就在楚澤用兩片麵包夾好煎雞蛋,打算慢慢享受妹妹做的早餐,楚馨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楚澤聽罷快速把麵包塞進嘴裏,一邊錘着胸口,一邊灌着牛奶,好不容易緩過氣來。
“就二十分鐘了,你怎麼不早說?”
“誰叫你起這麼晚,幾遍鬧鐘都叫不醒你。”
楚澤扯了張衛生紙,胡亂地擦了下嘴,就拿起搭在沙發上的校服往門口衝去。結果看見妹妹楚馨還在慢悠悠地吃着早餐。
“你搞快點。”
“急什麼,反正我早讀比你晚十分鐘。”
“我先下去給自行車解鎖了。”
“知道了。”
聽着哥哥下樓急匆匆的腳步,楚馨也快速解決了早餐,將餐具拿到廚房洗碗池裏泡着,打算放學回家了再洗。
結果回來看見楚澤擦過嘴的紙巾還扔在茶几上,搖搖頭把它扔回了垃圾桶。
自己這哥哥從來就是這樣,行為懶散怠惰,自從自己學會燒些簡單的菜后他就再也沒做過飯,也從來不關心自己的妹妹,十分的不靠譜。
“哼!”關門前楚馨輕哼一聲,才快步向電梯跑去。
嫌棄,自己的哥哥是個不靠譜的傢伙。
無奈,這樣不靠譜的傢伙是自己的哥哥
……
楚澤在Z市的第一高中上學,而妹妹在第一初級中學上學,學校離家接近三公里。都在東區的學府路上,兩個學校之間也不過幾百米的路程。
看着妹妹鎖好自行車走進了學校,楚澤才火急火燎地向自己的學校趕去。
楚澤氣喘吁吁地趕到高二5班的教室,慶幸的是教室就在二樓。
還好還差兩分鐘才正式開始早讀,然而班主任卻早早地守在教室門口了。
班主任看見從跑過來的楚澤,臉色馬上一變。
“怎麼現在才到學校?”
“放學看你挺積極的,上課就不能早點嗎?”
“你已經高二,還有多久就要高考了,也就只剩一年了!”
如是云云……
楚澤只能在心裏哀嚎,表面卻賠笑道。
“路上自行車突然掉鏈子,所以來晚了。”對於這些謊話,楚澤早已經順手拈來。
聽完自己學生的解釋,班主任似乎想起了什麼,終於面色緩和了些。
“你們走讀生來學校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關鍵時刻總掉鏈子,行了快進去讀書。”
楚澤趕緊溜進教室,他的座位在第二排,一個靠近講台的位置。
班級的早讀是相對比較自由的,由學生自己決定去背哪一科,畢竟即便是理科生的他們,每一科也有不少知識點去記。
楚澤拿出化學的教材,準備複習昨天老師勾畫的知識點。除了那救不活的英語,化學也是楚澤的弱勢科。
……
上課的時光總是枯燥的,楚澤好不容易熬過了下午最後一節課。
“走!去吃飯,吃完還要回來上自習。”
剛收好課本,楚澤便聽見死黨陳子楓的聲音,他跟着楊天一起走到楚澤的課桌旁。在高二五班就數他們兩個和楚澤關係最鐵。
陳子楓面容清秀俊逸,帶着個眼鏡顯得文質彬彬。楊天個子較高,頂着個寸頭。
楚澤點頭答應后,三人便向食堂走去。
“你們有沒有發現,唐老頭最近狀態又有點不對?”
路上楊天說起了上物理的唐國軍老師,因為已經快到退休的年紀,又總是喜歡把“老一套”掛在嘴邊,於是同學私下都喜歡叫他唐老頭。
“嗯,從上個月開始我就發現唐老頭不對。”陳子楓馬上接過話茬,隨後又補充道。
“上個月開始,唐老頭上課就不像之前老腔老調,變得有點犀利,每個問題都直戳關鍵。”
“但是他這兩天上課狀態又有點低迷了。”楚澤也加入了討論。
“對對對,這兩天唐老頭狀態的確有點不對,不過還是比之前‘老一套’的教學方式好多了。”陳子楓馬上道對唐老師轉變教學思路表示認同。
“不過,今天他講狹義相對論的時候,感覺他有點興奮,一副科學狂人的感覺。”楊天說道,隨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興奮地說道。
三人的話題又轉到了時間穿越,之後又是什麼祖母悖論、平行世界;最後話題又不知怎麼又轉到東西方差異,國家之間的矛盾……
即便是到了食堂吃飯,他們三人仍舊是止不住話題,誰說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話題只有美腿和大奈呢?
……
終於熬到了晚上十點,隨着下課鈴聲的響起,教室里的學生都像是鬆了一口氣。
在老師宣佈放學后,早已做好準備迫不及待的學生站起來說了聲“老師再見”。各自回家或宿舍。
陳子楓和楊天也都是走讀生,走出校門各自說了句:“兒砸們明天見。”之類的話便各自離去。
又度過了一天,剩下的也就是去接楚馨放學了。
馬上就要面臨中考的楚馨,雖然早讀比哥哥晚了十分鐘,晚自習卻也要上到晚上十點才行。
臉蛋本就俏麗的楚馨,配上已經開始發育的身材,身着寬鬆校服,充滿了青春活力。比那個死氣沉沉的哥哥,要有朝氣多了。
推着自行車的她,依舊有點蹦蹦跳跳地走出校門,在路燈照射下煞是可愛,揮手與同學告別。
看着正在路邊等待的哥哥,瞥了自己哥哥一眼,然後“哼”一聲騎上車,自顧自的往回走,才不管剛才的行為淑女不淑女呢。
楚澤默默跟在後面,兩人不急不慢地騎車回家。
剛回到家,楚澤就喊餓了,讓妹妹去準備宵夜。
楚馨也懶得和哥哥計較,稍作休息便去廚房準備宵夜。
簡單地煮了兩碗面,再各配上一個煎雞蛋,夜宵就算完成了。
快速地吃了點,楚馨便去洗漱,然後就回房間了。至於碗當然是留給楚澤了。
楚澤慢悠悠地吸溜着麵條,其實他並不喜歡麵條,但也不敢說什麼,偶爾抬頭望向前方的電視櫃。
那裏有一把直刀橫放在刀架上,刀身近乎筆直且狹長,長約三尺七寸,刀鞘漆黑髮亮,刀柄佔比偏大且粗厚,如同槍桿適合雙手持握。
那是兩年前他纏着父母要的生日禮物,可是父母也已有兩年沒見了,自那以後兄妹兩人再也沒在餐桌上吃飯了……
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快速吃完麵條,就去清洗碗筷和洗漱。
整理好一切后,楚澤敲了敲下楚馨的房門,提醒她不要複習太晚,早點睡覺;聽到妹妹拖得很長的一聲“知道了”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熟悉的房間即便不用開燈也不會有任何磕絆,坐在書桌前,楚澤無聊得拿出手機,打算看下“朋友圈”便去睡覺。
第一條便是自己高三的堂姐,為自己加油打氣的動態。
楚澤想了想,打開書桌前的枱燈,抽出筆和紙,在紙上塗塗改改地寫着什麼。
不求押韻的音律美,不求華麗的辭藻襯托,只求將心中豪氣一併吐出便是。
而其中描繪的是他曾夢到過的場景,那時洪流地裂眾生匍匐,只有一人白衣踏金龍,身邊火鳥環繞,逆流而行傲世無雙。
由於自己的字跡些許潦草又塗塗改改,楚澤只能一字一字把它抄錄到手機上,配上一張雄鷹翱翔天際的圖片,就發在了朋友圈。
隨後他又在評論下艾特了自己的堂姐,玩味地寫道:君欲凌雲,那便凌雲。
不一會堂姐便回復道:“老娘凌不凌雲,還不用你來允許。”
看見堂姐識破了自己的言外意,楚澤滿意地笑了笑,便開始收拾書桌上的紙筆,準備睡覺。
“唉。”一聲嘆息幽幽地響起。
“誰?”楚澤瞬間汗毛倒立,脊背發涼,立即回頭望去。
昏暗的燈光下,房間的擺設略微可見,窗帘輕微擺盪和些許泄露的皎潔月光,卻不見一個人影。
楚澤看着眼前房間裏熟悉的一切,灰暗燈光下,卻又顯得詭異、可怕。
“誰?”楚澤再次出聲,聲音略顯顫抖。
整個房間都靜地可怕,楚澤只能聽見因為緊張而變的略微急促的呼吸。
是幻覺嗎?楚澤不太確認地想着,剛才那聲嘆息太過真實了,楚澤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耳邊幽冷的氣息。
應該是自己的錯覺吧,楚澤安慰自己地想着,伸手揉了把臉讓自己不再多想。
一定是自己神經緊張了,肯定是錯覺!
走過去關好窗戶,把枱燈拿到床頭柜上,然後將手機的充電器接好放在床頭柜上,便躺到床上。
可翻來覆去仍舊睡不着,腦子裏一直回蕩着剛才的嘆息聲,總覺得自己房間有什麼自己看不見的東西。
時而拿起手機刷刷“短視頻”,時而閉目想排除雜念儘快入睡。
終於折騰了半天,楚澤才迷迷糊糊地入睡。
……
深夜,月已高懸;
可即便深寂幽黑的夜,也撫不平Z市的躁動;
雖有人已安然入睡,但有些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街道沒有因為夜的到臨而冷清,燈紅酒綠更顯繁華;
有人還在為了生計深夜奔波,也有人金迷紙醉夜夜笙歌。
但不管是誰都沒有發現,和往常一樣的夜空中;
由於污染只能看到一片灰濛的天空中,就像被人擦拭過一般,月亮皎潔,漫天繁星璀璨。
似乎已經有什麼發生了改變,就如同鐘錶上了發條,列車回到了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