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游輪啟航

第七十五章 游輪啟航

第655章游輪啟航

“卡洛恩!我覺得你做的決定會不會有點草率啊!!”

“啊啊啊啊後天就能拿到它嗎?”

“我是不是今天早上起床起太急了!?”

“我從來沒有拉過這種級別的琴,我其實一直不是非常‘挑琴’的那種小提琴手,我有時挺隨意的但以後.不知道以前練的一些特定技法或曲目會不會需要重新試奏和調整!?有沒有可能室內環境或交響大廳兩種場合需要區別對待!?”

“該怎麼保養呢?你有這方面經驗嗎?我們需不需要挑一家靠譜的具備相當實力的保險公司?”

“你現在心裏在想什麼?”

“對你說謝謝有沒有什麼用啊??.”

“我抱着睡覺會壓壞不???.”

“卡洛恩!你這該不會是‘公款消費’吧!?”

在范寧配合工作人員登記前期各項手續的過程中,希蘭的臉蛋已經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漲紅,不停地問出各種問題,並無意識地繞着范寧或者陳列台兜了幾個圈子。

“啊,不是。”

問到最後一個問題時,持筆的范寧終於抬了一下頭。

“絕對無疑的自掏腰包,嗯,掏得徹徹底底,未來如果還有一些較大金額的私人支出,可能需要你來接濟一下了”

這句話倒是不假,雖然范寧的身家遠不及那些帝國財閥,但個人的生財能力還是遠超常人的。

70萬鎊的價格,80多萬鎊的含稅支出,這裏面不包括任何屬於特納藝術廳的收入。

完全是他自己樂譜和教材的出版費、唱片個人簽約分成、其他藝術家或藝術團體在商業演出中使用他的作品的版權費、貴族們以個人名義的藝術獻金以及,私人投資美術作品的回報——最後這一項佔了大多數,其中他收藏的那些印象主義油畫又佔了大多數。

不過,也確實是結結實實地花見底了。

“沒問題,你以後歸我養了。”希蘭拍了兩下胸脯,“不過你為什麼會突然想到這個?”

“早說好的約定。”范寧甩了甩手中鋼筆,“初次帝都之行,學生交響演出,慶功宴間隙,露天花園,你和我。”

這個考慮或目標,范寧早就有了,其實不是單方面的,很多也是為自己或整個團體。

畢竟對於作曲或指揮的角色來說,並不需要花費一個天文數字去購買一隻羽毛筆或指揮棒;鋼琴的話,這個世界真正意義上的現代鋼琴誕生不到兩百年,也沒什麼古代名琴一說;但對於弦樂器或管樂器來說就太重要了——除去自己之外,還有什麼能比樂團的小提琴首席更重要麼?

“.那你知道我剛才在想什麼嗎?”希蘭壓低聲音。

“嗯?”

“我有點興奮,差點想撲上來親你一下。”

“呃?.”范寧下意識單手捂臉。

“開玩笑的。才不會因為這麼‘花錢’這麼俗氣的理由。”希蘭撲哧一笑。

“呃”

“怎麼辦我還是呼吸困難,這到底算是‘大驚喜’還是‘大驚嚇’呢?是哪一個詞組呢?”

“後面的區分不是重點。”

“那重點是什麼?”

“你就說大不大吧。”

“.”

在等待手續回執下來的這幾分鐘過程中,范寧也更加細細地觀賞清楚了櫥中這把“索爾紅寶石”的模樣細節。

它除了線條優雅的紅褐色琴身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幾處材質更深、似木非木、似膠非膠,反而有些接近水晶觀感的酒紅色不規則區域。

一共六處,對比琴身有些漸變的過渡,一處在琴碼、一處在腮托、三處在琴身正面、還有一處從左f孔旁邊的區域蔓延至琴背。

就像某種“胎記”。

這絕不是工藝層面的有意而為之,如果是切割和拼接的其他材料,成不了這種圓融銜接的效果,而如果是天然的什麼特殊質地?也很難想像究竟是什麼.總之,它為整把小提琴帶來了一絲妖艷而神秘的氣質,其獨特的音色和特性或也與此有關。

“琴弓呢?”范寧看着看着,忽然抬頭提問。

整個玻璃櫥窗里就只有一把小提琴。

“琴弓?”隨時恭候在旁邊的侍從有些不明所以。

“對啊,我記得它有一把弓,你們是沒放到展廳吧?沒關係,一會打包封存的時候別忘記給我一起送過去就行。”

“范寧先生,‘索爾紅寶石’是沒有配對的琴弓的。”

“嗯?沒有?”范寧皺起眉頭。

雖然今天是第一次親眼見“索爾紅寶石”,但很多名琴享譽在外,范寧的了解不可謂不深。

小提琴和琴弓之間的選擇,是有一些相對獨立性的,並不一定有完全一一配對的關係,很多時候也看演奏者個人的習慣或喜好,或是和製作工藝以及制琴師的聲明有關。

有的有配對,有的沒有。

但這一把自己記得好像有啊。

“確定沒有弓?”范寧眉頭皺起。

范寧對南大陸的風土人情十分了解,他記得這把琴存在配套琴弓的事情是聖亞割妮制琴家族自己宣稱的,只是後來確實輾轉流落、失傳已久,直到帝國上世紀初的那代特凡·魯德內夫公爵在對自家莊園進行改擴建時,才在先祖的地下室暗道中發現一把帶有聖亞割妮徽記的琴弓。

說起來,魯德內夫那代家族公爵還是因為有了這把琴弓,才動了投資收藏“索爾紅寶石”的念頭的.

范寧覺得自己的歷史記憶線應該不會出錯。

不過侍從反覆又禮貌地堅持解釋,加之希蘭好像也是持着這樣的觀點,問范寧是不是從失常區出來后弄混了。

范寧終於略過了這個帝都臨時行程中的小插曲。

後來的一天,范寧以“議會觀察員”的身份出席下議院會議時,依舊遵循了維亞德林爵士的建議,維持了自己前一天同樣的行事準則,多聽,少說。

即便是有議員以友善且誠懇的態度,想要“我們的范寧先生也說幾句”,范寧依舊是主打一個自己是過來“學習學習”、“熟悉熟悉”的

實際上,雖然他之前已在多個場合熟悉了《國會改革方案》,但在議員們反覆闡釋辯論各法條的政策依據、歷史淵源和學術原則時,他還是聽得腦袋發暈。

唯一留有深刻印象的,就是去下議院的參會體驗,與帶着華貴吊燈、珍藏茶茗、奢華香氛和舒適沙發的上議院截然不同.這裏只有綠色的長椅、擁擠的議院和無休止的陳詞爭辯,簡直像上個年代的候車室,對范寧來說思維完全難以集中

還好自己只是“打了個卡”。

兩場參會都“打卡”結束后,范寧就和希蘭徑直返回烏夫蘭賽爾了。

接下來還有一整天的時間,主要事情是.

收拾東西,清點人員!

9月26日的晚19點,天邊燒紅燒透的雲團已經帶上了暗赭色的剪影,而此時范寧斥資租下的豪華游輪,汽笛聲準時在南碼頭區響起。

“嗚!——”

拱起的天穹,顛簸的甲板,潮水長久的脈搏無窮盡地晃動着,甲板與纜繩輕微地嘎嘎作響,遠方極目之處昏暗朦朧的地平線,又似乎帶有某種含糊、宏大、卻又不容忽視的暗示。

目的地,西大陸聖珀爾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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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日音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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