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幹掉坦克[上]

第五章 幹掉坦克[上]

我將死屍蹬翻之後,迅從地上爬了起來。

此時,雪人已將兩個日本兵刺翻在地,迅向我飛奔而來。到了我跟前之後,開口便問:“傻子,你有沒有受傷?傷得重不重?”眼神與話語中竟充滿了緊張的關心之情。

我雖然對他叫我傻子很不滿意,但我的內心還是為之一震,雪人身上多處受傷,有些傷口還在不停地向外淌着鮮血,但它卻在緊張我沒有受傷,傷得重不重。

看着他緊張的樣子,我頓覺心頭暖流涌動,感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沒想到這雪人竟如此……比我們這些齷齪的人類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我對着它深深的點了點頭,不由得有些敬佩眼前這個雪人。

就在此時,前方遠處的院子中央部位,突然出現了一條黑色身影。

那條身影就像是從地底下生生鑽出來的一樣,緊接着又出現一條……

傾刻間,便有十餘條身影憑空出現,其中一條身影向我和雪人的方向飛奔而來。

我握緊了手中的鋼槍,“已經殺死了四個日本兵,我的兩個,我曾祖父的兩個,夠本兒了……接下來我和這些日本鬼子——拼了!殺一個是一個。”我心中做好打算,端槍便要衝上去。

雪人急忙一把拉住了我:“自己人!”

“大哥!”跑過來的是一個大塊頭,身高估計在一米九左右,長得膀大腰圓,一個十足的彪形大漢。

就見他跑至雪人跟前,張開雙臂死死抱住了雪人。

“大哥……”那大個子顯得十分激動,整個龐大的身子都在微微顫動。

看着那個大個子我真是有些不解,這滿身白毛的雪人怎麼會是他大哥呢?

雪人示意大個子放開自己,然後它緊緊拉住大個子的手,對大個子左看右看,眼中露出悲憤之色:“好兄弟,大哥來遲了,讓你受苦了……”

“大哥……你千萬別這麼說,是兄弟不好,是兄弟無能……”大個子面露慚色的低下了頭,聲音也隨之低了下來。

“這不怪你,要怪就怪我國人愚昧,不思團結,億萬之眾卻如同一盤散沙……”突然,雪人似乎想起了什麼,“你和下面的人都說清楚了嗎?”

“是,都說清楚了。”大個子點頭答道。

“召集他們,此地不益久留……”雪人用接近命令似的口吻說道。

我不明白他們究竟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大哥來遲了”?什麼叫“是兄弟無能”?什麼叫“你和下面的人都說清楚了嗎?”?我真是搞不懂這一對打啞謎的怪異“兄弟”。這雪人來到這裏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救這個大個子兄弟嗎?“下面的人”又是什麼意思?什麼是“下面”?難道是地下嗎?

不過……此時,我在旁邊看着他們兩個“兄弟”重逢后,喜悅激動的樣子,自己心頭卻竟湧起一股無助的茫然失落感。

“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何時能再見到小莉?我一夜未歸,小莉現在肯定着急死了……”我不敢想像老婆此時會是個什麼樣的狀態,但我知道,她現在一定比我此時的狀況更要糟糕。

看着漫天和風飄零的飛雪,想着焦急萬分、正在四處尋找着自己的老婆,我凄涼蕭條的心中竟又多了一絲酸楚,陰霾的天空似乎更加暗淡了一些……

除了自己的情緒有些被他們兩個感染外,自己此時對他們二人而言,好象是個多餘的角色。

我無趣的向四下看了看。

此時,院落里竟然已經站立了四、五十號人。他們其中有迷茫的、有喜悅的、也有驚恐的。

不過,他們和那個大個子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滿身的衣服烏黑亮,就像剛從煤堆里拱出來的一般。臉上也是如此,除了有些白眼仁兒外,滿臉的煤黑色,有些人臉上竟還有如同粉塵般細小的黑色顆粒簌簌落下——掉渣!

我驚奇的現自己也竟與他們有一個共同點——衣服。

他們身上的衣服和我身上的死人衣服一般無二,黑乎乎破敗不堪,上衣的肘部、肩部,褲子的膝蓋部,都是些大洞。

“日本人抓的勞工!”

我再傻也能猜得出來,“看來這裏是一處小型煤礦,院子裏這堆積如山的黑煤就是很好的證明,再加上他們滿身的煤黑色更是確准無疑。他們剛才憑空出現在的院子中央部位,一定的進入地下挖煤的入口,雪人所說的‘下面’還真就是地下呀。”

“衣服關節部位上的洞,是因為他們長期在狹小的出煤洞中跪趴着拉車出煤的結果,肩頭的洞應該是長期拉出煤車磨出來的。”

日本侵華期間,曾經瘋狂掠奪着我國的地下資源,這些小型煤礦,不論出煤設備或是防範設施,都是最簡陋的。那些日本人生怕煤井塌方,延誤了出煤產量,便在礦井下挖出幾條一米高一米寬的小拱形狀出煤甬道,每條甬道里有一輛人力出煤車,繩子一頭栓住出車煤,另一頭搭在勞工肩上,人在這狹小的甬道里是不能直立行走的,只能跪趴着拉車出煤。其痛苦程度常人是難以想像的,但日本人的殘忍程度卻是可以想像的,當時有個說法叫:“以人換煤”。用我國地上的活人,去換取我國地下的資源,這些勞工每天被迫工作十幾個小時,每天只有兩頓稀飯,平均每出2oo噸煤便會有一個勞工被活活累死。

日本侵華期間,日本人在我們國家到處抓捕精壯的年輕人,充當他們的勞工。慘死在煤井下的中國勞工不計其數,這些勞工稍有反抗,便會招來殘忍殺戮,斷臂、截腿、砍頭之事屢見不鮮,那些干不動活兒的勞工便會被丟棄掉,活活餓死。那些日本人的煤礦附近都有丟埋勞工死屍的大型深坑。我們現在叫它們“萬人坑”。

“難道,我醒來時所躺的就是一處萬人坑?”我心中大驚。

“日本侵華期間在東北三省設立的小型採煤礦最多,附近的‘萬人坑’也是最多。我不會是在東北的某個地方吧?”我看了看天空中毫無停歇之意的風雪,“還有這鬼天氣,五月份……除非是在黑龍江省。”

“快走了傻子,你什麼呆呢?”雪人拉了我一把,我趕忙從怔愣中回神。

此時,眾人都在向房屋左側的通道倉惶奔逃,我趕忙與雪人並肩跟上。

“我不叫傻子,我有名有姓。”我邊隨着雪人奔跑,邊不悅的對它說道。

“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胡先鋒。”

“哦?我們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啊!我也姓胡。”

我心中暗想:“啊呸!誰跟你一個雪人五百年前是一家呀,如果真是一家,我還用得着抓你去全球巡迴展覽嗎?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可以了。真沒想到這雪人還能有姓氏,八成是後來在百家姓里自己亂認了一個。”

“鄙人叫胡繼文……”

“什麼?”沒等雪人把話說完,我驚的差點沒跳起來。

“怎麼了?”雪人滿眼不解的看着我問道。

“沒、沒什麼,我、我沒想到你還能有名字。”我嘴上這麼說,心裏卻在暗罵雪人,“他媽媽的,你這死雪人叫什麼名字不好,怎麼非和我曾祖父同名。”

“笑話,我堂堂七尺男兒怎麼會沒名字。”

聽這話我渾身就是一哆嗦,“就這形象還‘堂堂’?‘毛毛’還差不多。”不再理會雪人。

轉眼間,眾人飛奔着出了煤礦大門。

“向東南方走,那邊的隔離帶被我打開了一個口子。”雪人大喝一聲。

我聞聽后就傻了眼,“哪裏是東南方?”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我從一開始就沒把東西南北搞清楚,現在的我已然成了“級路痴”。

不過,雪人說的這“隔離帶”,使我更加確信這裏是東北三省的某個地方。1932年日本人在東北三省建立偽滿洲國后,眾多百姓紛紛向關內逃難,日本人為了阻止百姓奔逃,便設立了一條隔離帶,把東北與中原隔離開來,日本人還恬不知恥的“美其名”曰:“大東亞東共榮圈”。凡有百姓越過隔離帶逃離者,便格殺勿論。這條隔離帶很有可能就是日本人所謂的“共榮圈”。

“我這到底是在哪兒?難道回到了抗日戰爭年代?難道真有什麼穿越時空?那我也太倒霉了,我可不想被捲入這早已成為歷史的抗戰歲月。老天爺呀!我要回家啊……”

沒辦法,我只能追隨着眾人奔走的方向而去,剛跑出沒幾步,我猛然想起件事,轉身又向大院回奔。

就聽雪人在我身後大喊:“傻子你幹什麼?快回來!”

我心裏就是一氣:“靠!我已經告訴了你我的名字,怎麼還叫我傻子!”我沒理會雪人。

進入大門之後,我逕自奔向院中的那根旗杆,到了旗杆近前,端槍用刺刀把旗杆上的旗繩一下子挑斷。

旗杆上那面“狗皮膏藥”,在風雪狂吹之下,立刻掙脫了旗繩,在空中擰成一團,如斷了線的風箏般翻滾着疾飛出去,轉眼便被風雪吞沒。

“你幹什麼?”雪人不知何時已經到了我身後。

“嘿嘿……這麼好的旗杆,掛上面日本國旗,是對旗杆的侮辱……”

“好小子!我們中國人如果都像你這樣……”雪人激動的拍了拍我的肩頭,然後,仰天道:“國讎家恨何嘗不報?日虜倭奴豈敢囂張……”

“我暈,這雪人怎麼這麼喜歡感慨呀?”

少時……

“我們還走不走?”我突然向還在仰天感慨的雪人問道。

“啊?”雪人騰然驚醒,“快走!鬼子的裝甲車馬上就到了!”

我聽了就是一咧嘴:“***!怎麼不早說……”

我和雪人立刻飛奔出大門,鑽出了鐵絲網。

此時,前方眾人早已不見蹤影,只留下一串串雜亂無章的腳印。

“他媽媽的,這些人真不夠意思,也不等等我們,都他媽比兔子跑得還快。”我暗罵了一句。隨即和雪人一同追了下去……

剛跑出不過二里地遠……

“轟!”

“轟!”

……

“這是怎麼回事?”

在我們身邊四周不住有炮彈襲落,耳旁時時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地上的積雪被炮彈炸得不斷四射橫飛。不過,炮彈的襲落點很是散亂,似乎是在漫無目的的亂射。雖然炮彈有不斷襲落,但很難對我們造成威脅。

“日本鬼子的坦克車!”

“什麼?你、你剛才不是說裝甲車嗎?怎麼會是坦克?”

“我怎麼知道,如果不是你小子耽誤時間,我們怎麼可能被他們現。”

“你……”我扭頭向身後望了一眼,就見雪原遠處,有兩個時不時噴出火光的小黑點,那無疑是日本鬼子的坦克車。

我本來還想和雪人爭執一番,如果不是他愛胡亂感慨,耽誤時間,我們是不會被日本人現追蹤來的。但是此時,坦克車的炮彈不住在我們身旁落下,雖然對我們造不成什麼威脅,我們卻也不敢大意,只能集中精力捨命奔逃。

這種老式坦克車的度,每小時二三十公里。我們人腿的度每小時不過才十幾公里而已,再加上半尺厚的積雪泥濘溜滑,我們兩個沒跑出幾里地,便被坦克車追了上來,距離我們已經不足二百米遠。

此時,坦克車停止了炮擊。

我長長緩了一口氣。此時我只顧奔命,雖然,我身高腿長,過去在廠里舉辦的長跑比賽中拿過冠軍。但以最快度跑上幾里地,卻絲毫不覺得累,這我還是頭一次遇上。這或許就是人們所說的“潛能爆”,在人受到生命威脅,或是受到什麼強烈刺激時,在他的身體內便會爆出一種常的能力,這種讓人無法解釋的能力,人們叫它——“潛能”。我此時就是因為生命受到威脅,從而激起潛能爆。要不然,以最快度跑了幾里地,早已經累的氣喘吁吁,渾身乏力了。

我現雪人似乎比我還要強上好多,我不知道它是不是也和我一樣體內的“潛能爆”。或許像它這種珍惜物種,經常會被人追捕,“跑路”可能是它最拿手的,要不然不早就給人捉去了嗎?

我回頭向身後看了一眼,就見兩個長着長鼻子的大鐵疙瘩,正在如狼似虎的快向我們逼近。聽說坦克的原名叫“Tank”,水箱的意思。

此時,坦克車艙頂的天窗已經被打開,一個日本兵探出半節身子,雙手扶在艙頂前方的一架重機槍上。

“他媽媽的,小日本兒要開槍射咱們!”我忙對雪人說道。

“你身上里還有子彈嗎?”雪人問道。

“沒了……”

“給,接着……”雪人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几子彈遞給了我,“把槍里壓上子彈,上膛!”

我們一邊向前狂奔着,一邊向槍里壓着子彈。

“噠噠噠……”

“噠噠噠……”

兩輛坦克車上的重機槍幾乎同時開火,如蝗似蜂的子彈呼嘯着擊落在我們腳下,地上的積雪被子彈擊盪而起,在我們身邊形成一簇簇飛散的柱形雪霧。

“幹掉它們!”已經裝好子彈的雪人大喝着。

我聽了這話差點沒一頭栽倒,這雪人絕對有做我徒弟的潛質,還沒收它做徒弟,它便有了青出於藍之勢。

要滅掉兩個滿身覆蓋精鋼甲片、堅不可催的坦克,這麼膽大的想法我都沒敢想。

“怎麼幹掉?”我忙問雪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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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膽奇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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