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第六百八十四章：‘證道’之法
“嘁，誰告訴你們近戰就一定是等於是貼身肉搏的？當咱們是傻的啊！”
瞥了一眼那些被手雷炸得缺胳膊少腿兒的西班牙長槍兵和劍盾手屍首，一眾明軍將士不禁滿臉的嘲諷。
不用說，之前面對發起總攻的明軍，想要在近戰中一雪前恥的西班牙長槍兵和劍盾手，迎來的不是明軍那跨在腰間的戰刀，而是一枚枚凌空而至的手雷。
以長槍盾牌迎戰手雷，這結果自然是不用說的。即便他西班牙人的板甲再堅固，那也擋不住手雷爆炸的威力啊！
因此，只用了一柱香不到的時間，這些想要捍衛自己最後尊嚴的西班牙長槍兵的劍盾手，便直接被明軍給打得屁滾尿流，喪失了再戰的勇氣。
“他娘的，這也太不經打了吧，早知道剛才就稍微‘溫柔’點兒了！”
看着眼前這些投降的西班牙俘虜，負責此次戰鬥指揮的張惟賢卻是不禁頭疼起來。
沒辦法，從一開始就沒考慮過俘虜問題的他，這會兒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些俘虜了。m.
“老三，這些俘虜你打算怎麼處理？咱可是聽說了，這些西夷番鬼可是有贖回俘虜的傳統，嘿嘿……”
在張惟賢還在為眼前的俘虜要怎麼處理而頭疼之時，鎮海號上，李誠銘卻是早已經開始計算起這些‘人形龍銀’的價值了。
“哈哈，既然如此，那以後的俘虜都交給你處理了！”
這裏畢竟是班牙的本土，客軍作戰，王冰也不可能像在馬尼拉一樣‘處理’這些西班牙人。所以把他們交給李誠銘壓榨出最大的價值，倒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傳令，大軍入城，按先前分配的任務，控制城中王宮、大教堂等各處要點！”
萬曆二十七年，六月十五，就在抵達西維爾的當天，只用了四千五百名將士，半天時間便殲滅俘虜了西維爾七千餘駐軍，成功將西班牙重鎮西維爾掌握在了大明遠征軍手中。
……
“尊敬的明國將軍，西班牙和明國一向友好。十幾年前，雙方還有共同剿滅海盜的合作……不知這一次貴國為何不遠萬里入侵我國？”
西維爾市中心的國王行宮，埃斯帕達.阿科斯這位市長在王冰入城后，沒等他去‘邀請’，便自己主動登門抗議了。
“呵呵，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到一個精通漢語的外國人，倒是有些出乎本侯的意料啊，想必市長先生應該到過呂宋或是大明吧？”
在西班牙本土聽到埃斯帕達這一口流利的漢語，王冰也是不禁有些意外。
“在下十幾年前曾經在馬尼拉呆過一段時間，也曾到過大明的月港。並且與一名馬尼拉的當地漢人還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看到王冰那一臉意外的樣子，埃斯帕達卻是藉機和他攀起了‘關係’來。
“呵呵，是嗎？那本侯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你的那個漢人朋友現在肯定已經不在人世了！”
讓埃斯帕達沒想到的是，在聽了他的自我介紹過後，原本還帶着淡淡笑意的王冰，此刻卻是突然變得面色陰沉了起來。
“哦？在下的漢人朋友年齡並不大，算起來到現在最多也就四十多歲而已。而且在下並未說出我那漢人朋友的名字，侯爵閣下為何這麼肯定我那朋友已經不幸去世了呢？”
雖說對於王冰的突然變臉感到有些不解，但對方能夠肯定的說出自己朋友去世的消息，卻是讓他更為驚訝。
“很奇怪嗎？本侯若是告訴你，這就是本侯不遠萬里來到你們西班牙的原因，你是不是更奇怪了？”
盯着埃斯帕達那還算真誠的疑惑眼神，王冰眼中的神情終於是緩和了一些。
“呃，在下不是很明白侯爵閣下的意思！”
看着王冰那有些緩和的眼神，照理來說應該要輕鬆一些的埃斯帕達，此刻卻是突然沒來由的感到了一絲不安。
“你們在呂宋的總督德維拉，無故屠殺了我大明在馬尼拉的三萬餘名漢人……你說，本侯來到這裏還能叫入侵嗎？”
盯着一臉疑惑的埃斯帕達，王冰神色冰冷的說出了德維拉在馬尼拉屠殺漢人的事情。
“什麼？德維拉竟然，竟然屠殺了馬尼拉的漢人？噢，我的上帝啊，他一定是瘋了，不然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蠢事來？”
當聽到馬尼拉的漢人被德維拉等人屠殺了個乾乾淨淨時，埃斯帕達頓時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要知道，雖然西班牙無敵艦隊在被英國人打敗之前，有不少的西班高層叫囂着想要征服大明，但埃斯帕達卻恰恰是屬於其中少數的‘清醒者’之一。
沒辦法，在十幾年前他前往大明之時，那個時候大明的新政改革已經初見成效。所以對於大明這個龐然大物的實力，他可是有着獨到與深刻的了解。
因此在聽到德維拉居然愚蠢到在大明的家門口，把大明百姓當成新大陸的土著一樣對待，他沒有驚得跳起來，就已經算是十分沉得住氣了。
“侯爵閣下，那不知馬尼拉和德維拉他們現在……”
末了，雖然心中已經對德維拉等人和馬尼拉等遠東殖民地的情況有了一些猜測，但抱着僥倖的心理，埃斯帕達仍是忍不住向王冰確認起來。
“呵呵，市長先生你說呢？本侯的大軍都已經殺到了你們的本土，你以為，你們在遠東的那些殖民地，還有倖存的可能嗎？”
看向忐忑不安的的埃斯帕達，王冰不禁一臉的戲謔的冷笑了起來。
“至於德維拉等人，竟然膽敢在我大明家門口屠殺我大明子民，那他們自然是要用他們的性命來贖罪的！”
到最後，原本因為幾個月的大海航行，王冰那份兒已經平復了不少的暴虐心理，這會兒卻是忍不住又重新浮現了出來。
“那這麼說，侯爵閣下來這裏，就是為了，為了復仇而來了？”
感受着王冰那毫不掩飾的冰冷殺意，埃斯帕達不禁再次打了一個寒顫。
“復仇？呵呵，我大明乃是禮儀之邦……準確的說，本侯來此，乃是為了審判，讓有罪之人受到我大明律法的制裁！”
看着埃斯帕達那驚恐的表情，王冰卻是呵呵一笑，給自己這次復仇行動披上了一件十分正義的外衣。
“侯爵閣下，貴國有句話叫‘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殺害貴國百姓的劊子手已經受到了懲罰，那現在是不是……”
“市長先生，你們以為我大明的百姓，是你們在新大陸隨意屠殺的那些印第安人嗎？我三萬大明子民的寶貴生命，是你們在呂宋的那幾千人能夠償還的嗎？”
不等埃斯帕達把話說完，王冰頓時忍不住一掌拍在了眼前的案桌上，而後滿臉殺氣的向他盯了過來。
“侯……侯爵閣下，這都是誤會。我們不能，不能總活在過去的仇恨之中。上帝告訴我們要學會原諒、寬恕，化解仇恨。固執不放，繼續深化這份仇恨，只會讓我們……”
面對王冰這咄咄逼人的態度，埃斯帕達只能放低姿態，想要勸說王冰放棄這次復仇行動。
“嗯，市長先生說得其實也沒錯，‘冤家宜解不宜結’嘛！而且佛經也曾有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不過，這屠刀從未拿起，又如何能夠放下？就算是要‘證道成佛’，那也要等本侯先‘拿起’了再說不是？”
見這埃斯帕達竟然拿上帝來忽悠自己，王冰頓時忍不住給他科普了一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真正含義。
“侯爵閣下，難道事情真的就……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看到王冰那戲謔的笑容，到最後總算是弄明白了王冰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意思的埃斯帕達，頓時忍不住面色大變。
沒辦法，今日明軍以低於西班牙軍隊的人數，乾脆利落的殲滅俘虜了整個西維爾的駐軍，足以說明其戰力的強悍。
所以，眼見王冰並沒有放手的意思，他不驚懼才怪。更何況，這可是在西班牙的本土作戰，不管後面的仗是輸是贏，受損失最大的都是西班牙！
“本侯說過了，本侯此次是來代表大明前來審判的！我大明百姓的鮮血不能白流，我大明的怒火需要有人承擔！所以，回去告訴費利佩三世，讓他集結好軍隊吧，別說本侯沒給他機會！”
冷冷的瞥了埃斯帕達一眼，王冰卻是端茶送客了！
……
“侯爺，咱們為何不直接奔襲馬德里，打他們一個撒手不及？若是等他們反應了過來，做好了準備……”
看着離去的埃斯帕達，陳璘等一眾海陸將領卻是對王冰的決定疑惑不已。
要知道，這裏畢竟是西班牙本土，大明遠征軍海陸兩軍加一起，也不過五萬多人的兵力。若是西班牙舉國來戰，到時候陷入了‘人民戰爭’之中，吃虧的可是自己。
“馬德里？呵呵，馬德里當然是要去的。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