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
更新時間:2012-11-28
第三紀元的到來,最先感應到的是雷陽。
巨神一族雖是人形,但是等同於是兩個種族,他們對於輪迴空間的變化更加的在意,
翼族。
誰也沒有想到,第三紀元竟然是加入了其它的種族。
玄武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東,南,西,北,可是說,仙魔區,玄武區與武俠區,這者之間的地域同時發生了變化。
東區,人族,西區,巨神一族,南區,翼族,而北區,卻化成了一片荒野。
翼族的到來是如此的突然而又猛烈,輪迴空間的規則出現了一個短暫的混亂期。
這種混亂對於輪迴空間來說時分的短暫,可對於空間內的輪迴者,整整達到了六十多天。
傳鷹和厲工兩人在此,不知不覺住了差不多半年時間,終日坐論天人之道,正邪兩個不同路徑的功夫,融會貫通,再難有所分別。
其實所謂正邪之別,乃在於形式的分別,正者所謂從容中道,講求累進式的修養;邪者專走極端偏鋒,講求速成。這是大體而論,其中分別,錯綜複雜。
厲工仰望天際,太陽慢慢爬上中天,哈拉湖的潮水在遠處衝擊上岸,蓬蓬有聲。
傳鷹道:當日蝕開始,太陽和月亮同度,潮水會漲至最高點,那亦應是十絕關開關之時。
厲工閉上雙目,好一會才道:傳兄弟,如果我沒有聽錯,山內果然如你所料,有一巨大的地底湖,否則怎會在山內傳來隆隆水漲之聲。
傳鷹心中一震,一股如悶雷的聲音,果真是在石山之內微微傳來,甚至腳下也有細不可察的震動。
戰神殿也是在一個地下湖中,十絕關和戰神殿,兩者是否有任何聯繫?
大地忽然一暗,天上的太陽,已開始被黑影遮了一角,天狗食日的異象終於來臨。
遠方一陣一陣的鼓聲傳來,傳、厲知道是附近的少數民族試圖以鼓聲驅去這食日的凶獸。
黑影逐漸擴大,大地緩慢地進入黑暗。
就在這時,軋軋隆隆的聲音在傳、厲面前響起,石山一陣震動,兩人面前十絕關那塊高五丈闊兩丈的大石,隆隆聲中緩緩降下。
這十絕關的開關全賴天地之力,其設計精妙,直追戰神殿。
十絕關的大門下降甚遠,其厚度達半丈之闊,非人力能加以開鑿,尤其在這等高山險峻之地,此等驚天地、泣鬼神的巨構,誰能為之。
大石門迅速落下,露出一條長長深入石出內的通道。
傳、厲兩人急忙掠了入去,剛進入口,另一股隆隆之聲跟着傳來,原來通道十丈深處之內另有一同樣大小的石門,也正在下降,石門落至與通道地面平貼處,另一道更遠的石門又隆隆落下。
傳、厲兩人面對着這正在下降的第叄道門,心中震駭實在難以形容,現在他們深入了這條開鑿出來的石道約二十丈處,地道內的四面石壁光潔平滑,也不知是甚麽工具造成,這時離第叄道門又深進十丈的第四道大石門,亦開始迅速下降,露出另十丈的人道空間。
當第十道石門降下時,他們已深入石門九十丈之遠,來到一個高二十丈、闊二十丈的方形大石殿,石殿的頂上有一塊渾圓的寶石,發出黃芒萬丈,照明了這個廣闊的空間。
除了沒有頂上的大星圖,沒有四十九幅戰神圖錄石刻,沒有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的石刻大字,也沒有前人的遺體外,這十絕關內的大殿,幾乎就是戰神殿的翻版。
厲工緩緩跪下。
在這巨大無匹的石門內的大空間正中跪下。
淚水注滿他的眼眶。
傳鷹有了上次戰神殿的經驗,雖然心神震湯,仍能游目四顧。
整個龐大的石山空間內,杳無一人,不見到其他任何出口。
這十道大石門若再關閉,除了等待另一次的日蝕外,天下間怕無人可以離去。
無上宗師令東來呢?
對正進口遠方的大石壁上的正中,約兩丈見方的壁面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
傳鷹掠過那二十丈的空間,來至壁下,原來竟有人以手指之力,便生生在堅如精銅的山石上寫滿了字。
尤其是使人驚駭的是這些字在石壁的正中,最低的那個字離地也有九丈之高。
這高度不要說凌空寫字,就算只是躍至那高度,傳鷹自問也勉可辦到。
再要停在空中運指裂壁寫字,真是想也不敢想。
這大殿空空蕩蕩,當然沒有任何工具使人爬上這樣的高度。
這一切都是那樣令人難以理解。
厲工這時掠至身旁,傳鷹側目一看,他也是一面駭然,顯然和自己一樣,轉着同樣的念頭。
光滑的石壁上面寫着:餘十歲學劍,十五歲學易,叄十歲大成,進窺天人之道。
天地宇宙間,遂再無一可與抗手之輩。轉而周遊天下,南至天竺眾國,西至波斯歐陸,北至俄羅斯,遍訪天下賢人,竟無人可足與吾論道之輩。廢然而返。始知天道實難假他人而成。乃自困於此十絕關內。經九年潛修,大徹大悟,解開最後一着死結,至能飄然而去。
留字以紀。
令東來立。
傳鷹熱淚盈眶,這令東來的確使人高山仰止,不能自已。
忽然隆隆之聲傳入耳際,石殿的大門已開始升起。
傳鷹向厲工招呼一聲,向正在關閉的大門掠去。
可是厲工依然卓立當地,全無動身之意。
傳鷹突然完全明白,厲工再也不會走了,他要留在此地,和令東來一樣,要勘破這生死之秘。
這便是他們的決鬥。
大石門一道又一道在他的身後關上,轉瞬傳鷹已站在大門之外。
太陽又露出萬丈光輝,但厲工已自閉於這十絕關內,最少要十叄年之後,才可以重開。
傳鷹心中盤算無上宗師最後一着意何所指,是否戰神圖錄的最後一幅石刻:破碎虛空丙辰年十月,距魔宗蒙赤行和傳鷹兩人在杭州鎮遠大道決鬥後二年。
龍尊義聲勢愈來愈大,在廣東海陵山附近投海而死的抗蒙名將張世傑的舊部,宋室的餘兵紛紛來歸,龍尊義來者不拒,建立起一支達二十萬人的部隊,聚集在鄱陽湖旁的龍興,密謀北上,攻擊思漢飛囤集在北面數百裡外長江旁重鎮武昌的蒙軍。
大戰一觸即發。
這日黃昏的時分,一乘健馬,載看一個身材健碩、意氣軒昂的男子,馬旁插了一支長丈八的漆紅長槍,背後跟隨着十多位全副武裝的騎士,身上均綉有一個龍字,都是龍尊義的部屬。
這時十多位騎士往城門馳去,顯然是要離開龍興。
眾人來到城門,該處防衛森嚴,滿布龍尊義的軍隊。
一個領導模樣的軍官,走了上來,面無表情,擺足架勢,要看出城的手令。
那帶頭男子身後眾人齊聲罵道:我們左先鋒紅槍譚秋雨,與右先鋒祁碧芍小姐並為龍元帥座下兩大支柱,你不懂睜眼看清楚嗎?
紅槍譚秋雨高踞馬上,面目陰霾密佈,一聲不響。
那攔着路的軍官道:史其道副帥的指令如此,還請譚爺萬勿見怪。
這人說話慢條斯理,令人更是氣憤。
紅槍譚秋兩大喝一聲,如平地起了一個焦雷,全場所有人,心頭如被雷擊。
譚秋雨一把提起紅槍,幻出滿天紅影,向那攔路的軍官刺去。
槍影忽又散去,紅槍回插在駿馬之旁,譚秋雨淡淡道:我的紅槍,便是通行證。
我的那軍官全身衣衫盡破,面色蒼白如死人,令人擔心他被嚇得膽破而已。
譚秋雨一夾馬腹,高速直向城門衝去,千多騎一聲呼嘯,一行十數騎,旋風一樣衝出城外,竟然無入敢攔阻。
紅槍譚秋雨一槍之威,震懾全場。
十數騎全力奔馳,但要發剛才的悶氣,很快馳出數里,路旁有間酒鋪,譚秋雨勒馬站定,一躍下馬,道:拿酒來。
譚秋雨一人獨據一桌,面無表情狂喝起來。
其他十數人另外坐開,不敢上來勸阻。
一陣蹄聲自遠而近,由龍興的方向馳來。
馬蹄聲到酒鋪前條然而止。
一團紅影飄了人來,直到譚秋雨對面坐下。
兩人四目相投,正是與譚秋雨齊名的紅粉艷后祁碧芍。
祁碧芍一手拿起酒杯,一口烈酒,仰頭倒落咽喉,烈酒激起一面紅暈,倍添艷麗。
譚秋雨道:碧芍,剛才那情形你也不是看不到,龍爺一力主戰,要知對陣沙場,蒙古鐵騎天下無敵,我們宜守不宜攻,今次龍爺聽那惡棍史其道之言,揮軍北上,無異送羊入虎口,加上我軍訓練末足,新丁眾多,參差不齊,爭權奪利之輩,又高踞重位,我看我們實難有希望。
祁碧芍默默無語。
譚秋雨道:碧芍,不如你退出此等局面,往找傳大俠。
祁碧芍舉手阻止他說下去道:我此生已獻與國家,縱是戰死沙場,亦是無悔。
只是小人當道,令我極為痛恨。
譚雨秋長笑起身道:大丈夫馬革裹,我今次被調前線,打那第一陣,不論勝負如何,但求無愧蒼天民族,於願已足。碧芍,現今我敬你一杯,祝你美艷長青。
一杯盡乾,大笑上馬而去。
十數騎的蹄聲,在遠方消失。
祁碧芍心頭一陣激動,腦海中現出傳鷹的絕世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