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太祖駕臨
第546章太祖駕臨
對於即將到來的十五年新年，這個徹底改變發展方向的紀年，崇禎非常重視，一改以往的極簡作風，要大操大辦。
京師全體都被驚動，好在基礎物資充足，並沒有出現擠兌的情況。
而此時在京師的萬歲山，陳燁帶着一腦門子問號的崇禎，在四處轉悠，有些奇怪。
“店主，到底是什麼事啊？這山上一顆歪脖子樹都沒有了，你要是想惡趣味朕，那可得去你那邊找才找得到了。”
“昨天系統更新后提示，新客戶是朱元璋，會在終結的地方到來，所以我感覺你老祖宗，會在這裏出現，畢竟伱也是在這裏終結大明朝的吧。”
“啥玩意？”
崇禎嘴突然張開，難以置信的看向陳燁，調動自己的系統界面，一切如常，他明白，這是陳燁才能看到的信息。
“店主，你的意思是，太祖他老人家，會出現在這？啥時候？現在嗎？”
“按照提示，我和他聯繫上了，他才會出現。
不過由於跟大明的聯通的是現在，所以他那會不能開通時空門，我也不能過去，但他可以過來，有些奇怪。”
“啊，是這樣啊，那朕就放心了。
嘶，這樣的話，店主你還是先等朕準備準備。”
崇禎的驚訝被壓下去，朱元璋現在過來，對他並不會有任何影響。
當然，猛然多了個長輩，還是得供起來的存在，作為皇帝也是會不爽的。
不過想想能見到自己那個傳奇的太祖，崇禎的不爽還是降低，更多的是期待，那可是開局一個碗，隊伍全靠撿的存在。
“嗯，我也只是過來確認下，順便和你散散心。
最近系統的跳動頻率有些活躍，好像還會有新的位面，老實說，我有些忙不過來了。”
“老陳，如果按照年代來看，秦漢唐宋明，應該還有個唐朝你沒有聯通到吧。
說不定下一個就是唐朝，唔，唐朝該是誰？”
崇禎聽着陳燁的話，想了想說道，他對於系統的了解同樣也很深刻了，能夠看出其中的一些邏輯。
“不知道啊，唐朝哪個時候好像都合適，又都不合適，因為除了你是名正言順的亡國之君。
宋朝是南北宋之間關鍵節點，秦朝是秦政，漢朝如果按正常算，應該是獻帝，而不是玄德，都不是亡國之君。”
“……好吧，等出來了不就知道？反正都是店主你做主。”
崇禎聽着陳燁的話，擺頭笑到，亡國之君這個詞放現在的他身上，夠喜劇的。
出現哪個朝代他也無所謂，現在大明的發展已經處於力不從心，即使皇帝這種生物本性貪婪，他都感覺吃不下這麼多好處了。
秦宋兩個時空同時給明朝砸下的訂單，已經夠大明排個幾年幾十年不止，大明時空現在是生產建設速度，完全跟不上人才需求速度。
兩人聊着聊着，已經走出了萬歲山的範圍，前面的水泥路寬闊平整，一溜轎車停在路邊，皇家陸軍的警衛正在警戒。
城牆外還有一座座正在興建的樓房被防塵網網住，整個大明京城都在發生巨大的改變。
相隔不遠的高宇順從轉角出來，回頭看了看陽光下的萬歲山，再看着前方說笑着的陳燁和崇禎，打了個激靈，繼續跟着。
此時的另一面。
公元1398年，洪武三十一年。
朱元璋卧病在床，已經是彌留之際，整個殿中，所有伺候的宮人，還有屏風之後等待的太醫們，都不敢大聲喘氣，生怕被其他人聽到自己的氣息。
殿外的大平台，朱元璋的女眷們滿臉死氣，每個人眼中都是止不住的絕望。
按照朱元璋生前的意思，他們明白，他們是要跟隨朱元璋而去的，所以這會所有女人看開的反而輕鬆些，看不開的魂都沒了。
朱元璋蒙白的眼眸緩緩睜開，霧蒙蒙的還是讓他有些看不清，或許，這也是後世別人說他失明的原因。
一旁隨時盯着他的內侍，沒有觀察到他眼眸微微啟動，一直盯着一個彌留之際的人，饒是內侍也有了恍惚。
‘水。’
朱元璋感覺口舌生澀，想要喝點水潤一潤，到了現在這個光景，他的胃潰瘍已經發展成了胃糜爛，吃什麼東西都吃不下。
只是讓他感覺絕望的是，他已經喊不出聲音了，而他眼前也逐漸開始有人晃動，那個人，他看不清。
已經二十歲的朱允炆，在偏殿處理完政事，走到朱元璋塌前，眼中帶着複雜，和一絲解脫的看着床上的老人，靜靜等待着時機到來。
“嗯，咳咳，給朕喝水，還有，拿些吃食來。”
正在胡思亂想的朱允炆，眼前突然一晃，就看着朱元璋直挺挺的撐着身子，坐了起來。
這不由得嚇了他一跳，心跳突然崩到了一百多，急促的心跳下，旁邊的太監反而已經端起水，要遞給朱元璋。
“讓孤來！
你們速速傳太醫，說陛下清醒了，快傳詔外，陛下龍體安康，已能進食，傳宋忠等人來見。
爺爺，您終於醒了，來孫兒喂你喝水，您先張嘴。”
朱允炆一邊將碗給接過，一邊吩咐道，小心的要喂水給朱元璋喝。
突然感覺有力氣的朱元璋，眼睛卻死死的盯住朱允炆，朱允炆被這雙灰白色覆蓋的瞳孔給盯害怕了。
灰白色逐漸散去，朱元璋眼眸逐漸清晰，看着眼神遊離的皇孫，遞到自己眼前的勺子，還有外面驚喜呼叫的嚷嚷。
一身突如其來的輕鬆，還有各種難受痛感的消失，讓已經做好思想準備的朱元璋反應過來，自己的時間，看起來不多了。
嘗試着喝了一口水，沒有任何的感覺，但明顯精神更加正常的朱元璋，臉色都有了一絲紅潤。
外殿值守的太醫快步跑進來，看着朱元璋突然精神的樣子，卻嚇得臉色發白，趕緊躬身過來。
“還請陛下容臣給您號脈，看看狀況。”
朱允炆這會已經調整過來，讓太醫給朱元璋號脈，一邊說著好聽的話，一邊還要再喂一口，朱元璋甩開被號脈的那隻手，盯住朱允炆。
“允炆！你要記住朕的教誨，好好做個好皇帝！朕打下的江山，不能被你嚯嚯了。”
“啊？爺爺，孫兒記得您說的話，爺爺您別擔心，您精神也好起來，只要慢慢調……”
朱允炆話還沒說完，就看着朱元璋面色由紅潤瞬間轉為鐵青，眉頭皺起似乎很痛苦，而被甩開的太醫卻已經直接跪倒床邊。
緊接着，朱元璋身體變得癱軟，向後重重靠去，眼睛緩緩閉上之際，嘴角剛才喝下的水，伴着黃色的液體從嘴角流出，胸口再無起伏。
“何太醫，爺爺這是怎麼了，速速號脈。”
太醫跪着哆嗦，伸手再次把着朱元璋的脈搏，手抖得比脈搏跳動還明顯，看的朱允炆眉頭皺的能夾菜，這太醫心理素質怎麼這麼差。
“殿下，迴光返照，這是迴光返照啊！
陛下，陛下本就已經是彌留之際，實在是放心不下大明江山吊著一口氣，這是得到您的肯定回復，會記住他的教誨，這才放心仙去了！”
“什麼？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快用藥，什麼吊命寶貝都用上！
陛下明明已經好了，你這庸醫！耽誤了陛下病情，孤要砍了你！”
“殿下饒命啊！
生老病死人之歸宿，太祖多年征戰！本就受盡病痛折磨，如今更是吊著一口氣不上不下，放心不下江山。
如今能夠放心的和您說最後一句話，說明心愿已了，對您治理好大明有信心，這才放心仙去，這是大明之痛，但也是太祖之福啊！”
太醫看着朱允炆大喊大叫，卻沒有真的叫人拖走自己，深居官場的他瞬間明白了什麼意思。
如果朱允炆表現的太順其自然，不悲不喜，那可就容易被史書黑上一筆了，所以自己就成了他發泄情緒，表達孝順的點。
“陛下好了？陛下！”
“陛下！！”
“陛下剛才是迴光返照，要給陛下傳最後一句話，這才放心仙去的，不怪我啊！”
“陛下，您怎麼就不等臣來就走了啊！陛下！”
“殿下，還請節哀？
陛下一走，國不可一日無主，您要是再哭出個好歹，怎麼對得起陛下啊！”
“殿下，此時緊急，還請立刻着京營護衛。”
“殿下，老夫建議宋指揮使立刻着錦衣衛，速速組織城防，封鎖消息，傳六部進宮。”
“殿下，臣請立刻着禮部開啟陛下遺詔！”
越來越多的人進入殿中，朱允炆的悲哭聲中，太醫被人抓起，又有人適時的為他求情，朱允炆這才強忍悲痛，慈善的為他解罪，顯出大度和理性。
一切發生的，都是這麼的順其自然，整個大殿中所有人，聽到迴光返照朱媺砡這個詞的時候，其實都明白了，也都鬆了一口氣。
剛才他們還真怕是朱元璋病情好轉了，現在除了表達悲哀，也開始奉承着朱允炆。
朱元璋彌留這段時間，所有人都憋壞了，朱元璋絕對算不上一個好君主，這是大部分文臣的共識。
所以文臣想要改變自己的待遇，新君就很關鍵，而從小受到儒家教育，被忽悠瘸了的朱允炆，沒有像朱標一樣被朱元璋親自歷念的太孫，就是最佳人選。
他們這段時間想給新君表達忠誠，又怕被人送到朱元璋那邊，被朱元璋給咔嚓了，以至於每天都念着朱元璋死。
如今朱元璋的死，可以說是所有人等了許久的，也是所有大臣預演很久的。
朱允炆在大臣們的萬眾一心下，開始和平交接帝位，而朱元璋的遺詔，也被送了過來。
奉天殿中，朱元璋遺體擺放在龍攆內，蓋子已經蓋上。
六部官員既南京勛貴到齊，所有人面容肅穆，看着上方的太監手中拿着聖旨遺詔。
“奉天承運皇帝……”
“朕膺天命三十有一年，憂危積心，日勤不怠，務有益於民。
奈起自寒微，無古人之博知，好善惡惡，不及遠矣。
今得萬物自然之理，其奚哀念之有。皇太孫允炆仁明孝友，天下歸心，宜登大位。
內外文武臣僚同心輔政，以安吾民。
喪祭儀物，毋用金玉。孝陵山川因其故，毋改作。
天下臣民，哭臨三日，皆釋服，毋妨嫁娶。
諸王臨國中，毋至京師。諸不在令中者，推此令從事。”
“恭送聖上，陛下萬年！大明江山永固！”
隨着遺詔宣佈，朱元璋的時代隨之結束，報喪的消息經過快馬和水運，以不要命的趨勢，向四周藩國傳遞。
一匹匹白綾被送入後宮，對於這些妃子，朱元璋沒有一絲的感情，除了馬皇后，所有妃子都是朱元璋維繫大臣和臨時起意的附屬品。
而整個大明，百姓與之共痛，雖然朱元璋重稅苛民，但出身泥腿子的他也確實為百姓施行了許多仁政，恨他恨到骨子裏的，只有貪官和政治受害的家屬罷了。
此時的龍攆內，朱元璋本來已經缺氧缺血停工的大腦，開始重新的活躍起來。
朱元璋只感覺上一秒還在盯着朱允炆，難受一下現在就處於黑暗中，但又不是那麼黑暗。
面前飄過一個個人影，郭子興、馬皇后、陳友諒、徐達、常遇春、王保保、胡惟庸、藍玉、朱標。
看着一個個早已死去，對自己重要的人，結束了，朱元璋心中想着，身體已經沒有感覺了，他陷入了黑暗，還沒來得及感受，眼前突然閃過一陣亮光。
公元1398年，經過三天擺靈的龍攆，起駕運往紫金山，由於龍攆過重，無人發現病前已經消瘦的朱元璋，此刻不在龍攆中。
所有運送棺木之人，無不驚嘆聖帝靈體奇特，沒有異味散發，與朱元璋隨行的，還有數十口小棺槨。
朱元璋下葬以後，朱允炆在南京接任大統，大赦天下。
而兩百多年後的同一天，南京城一個街道巷子，一身素衣，滿頭白髮的朱元璋憑空出現在一個巷子裏，與此同時，身在京師的崇禎，也收到了陳燁的信息。
【崇禎：什麼？太祖在南京方向？】
【陳燁：對啊，終結的地方不是大明終結，是他死的地方！】
“高伴伴！快給南直皇家海軍本部發電，南直戒嚴，全力尋找一名七十老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