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狩獵
普星，費城。
大災變降臨的第三天。
莫白手握一對子午鴛鴦鉞，彎着腰，藏在廢墟中。
睫毛上的汗水處於半滴狀態，眼球充滿了血絲。
二十四小時不吃不喝，死盯着一個位置，普通人早就忍不住了。
不遠處。
幾十隻龍鬚鼠正在啃食着一具死亡的凶獸。
兩三米長的凶獸屍體，片刻間只剩下了一具骨架。
“快了！”
莫白心裏默默地計算着。
他在等！
等着這些龍鬚鼠落單！
…………
三天前，費城還是車水馬龍，一片祥和。
哪知災難突然降臨，被一群突然出現的凶獸襲擊。
僅僅半個小時的時間，還沒等城防人員反應過來。
所有網絡設施全部癱瘓，電力遭到了破壞！
凶獸所過之處，滿目瘡痍，短短几個小時，費城便化為一片廢墟。
能夠在這種情況下生存下來，莫白全靠手中的這一對子午鴛鴦鉞。
子午鴛鴦鉞，四尖九刃，變化多端。
以前只是因為喜歡，沒想到，在這大災變來臨之際，救了他一條性命。
狩獵這些凶獸，成了他這三天來唯一要做的事情。
城中物資被這些凶獸吃的一乾二淨。
唯有狩獵，才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三！”
“二！”
“一！”
看着龍鬚鼠一個個離開。
僅剩下一隻的時候，他腳下突然發力，趁着那隻落單的龍鬚鼠不注意，沖了出去。
吱！
鼠叫聲響起，左手的鴛鴦鉞擋住了龍鬚鼠的攻擊，右手輕輕一劃。
隨着身體的轉動，鮮血順着兵器滴落在地面上。
這個動作，他在腦海里已經過了無數遍。
一旦失手，憑藉龍鬚鼠那鋒利的牙齒，要是被纏上，想逃都難。
大滴的汗水順着臉頰滴落在地面上。
雖然得手，他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提起那隻龍鬚鼠，迅速逃離了這個地方。
就在他離開的幾分鐘之後，數只龍鬚鼠重新返回。
圍繞着地面上的一灘血跡，不斷地發出叫聲。
而此時的莫白，已經順着提前安排好的路程，原路返回。
這是一處廢棄的超市。
超市內部，有一個地窖！
地窖內有着微弱的燈光。
當他進入地窖，重新封住入口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虛弱不堪。
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又一次死裏逃生。
在這種情況下，他必須小心再小心。
但凡有一次出了岔子，就會成為那些凶獸腹中的食物。
休息了四五分鐘之後，總算是恢復了些許體力。
剛想起身，脖子一涼，身後響起了一個虛弱的聲音。
“別動！”
莫白心頭一驚，立刻說道：“是我！”
啪！
一柄水果刀，滑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莫白緩緩轉身，看着嘴唇發白，身裹厚實棉衣的女人，眉頭輕皺。
“我去生火！”
“不要！”
女人虛弱的開口，想要阻止莫白。
“你這樣會死的！”
莫白不顧對方反對，提着那隻龍鬚鼠，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打火機。
小小的地窖里，隨着木炭的燃起，頓時有了那麼點溫度。
這種天氣，本就不冷。
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跟眼前的這個女人有很大的關係。
她是一個感染者！
在救莫白的過程中，被感染，體內會散發出一股寒氣。
靠近她的時候都能感受到對方身上傳出來的寒氣，更何況女人本身？
這就是她躲在這個地窖中，還穿那麼厚的原因。
“多吃一些熟食，可以有效抵擋你體內的寒氣。”
莫白一邊去皮清洗，嘴裏還一邊解釋着。
也許是因為這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想找一個說話的對象，也許是怕這個女人突然陷入了沉睡之中，故意拿話語來提醒對方。
女子看向莫白的眼神有些複雜。
二人互不相識，她甚至不知道對方叫什麼。
對方也從來沒有詢問過她的姓名。
就因為趁手拉了對方一把，躲過了凶獸的襲擊，躲進了這個地窖之中。
所以，對方對她不離不棄。
“你可以不用管我的。”女子緩緩開口，聲音有點顫抖，軟綿綿的，略顯無力。
莫白沒有回應她的話，而是把那清洗好的龍鬚鼠串在了一根鐵棍上，烤了起來。
一邊翻轉，一邊自言自語。
看似在安慰着眼前的這個女人，其實他是在安慰自己。
“城裏的人越來越少了，我今天看到一個傢伙可以釋放火球。雖然傷到了凶獸，卻也成為了凶獸的食物。”
“你這種情況，可能不是什麼壞事，只要堅持過去，我想，你一定也能跟那人一樣。擁有超能力！”
女子眼皮略抬，嘴巴張了幾次，都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堅持住，到時候，我還指望你擁有超能力，帶我走出這裏呢。”
說話間，那龍鬚鼠的香味在整個地窖里飄散開來。
女子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朝着莫白挪動了過去。
靠近那炭火的時候，伸手貼在了上面。
有了炭火的烘烤，女人身上的寒氣明顯減弱了不少。
“你這樣，會把凶獸引來的。”
女人聲音很低，手掌都快貼在那紅紅的炭火上了。
莫白不斷地翻烤着鼠肉。
聽到這裏，抬頭看了對方一眼，說道：“吃完，我帶你離開。”
“去哪？”
“去哪都行，就是不能在這裏。”
“為什麼？”
“這裏的凶獸越來越少，已經有人藉機獵殺這些凶獸了。想要活下去，咱們也得有所改變，不能躲在這裏等死！”
女人盯着莫白，看了許久。
當莫白開始撕龍鬚鼠肉的時候，女人突然開口。
“我叫沈若初，一名實習醫生。”
莫白微微一怔，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
“我當時拉你一把，只是醫生的本能，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你一個人都可以獵殺這些凶獸。”
“以你的本事，一定可以活着離開這裏，沒必要帶着我。”
“這樣，不值得！”
莫白沒有回答，再次撕起了鼠肉。
自己留下一些，將那大塊的鼠肉全部遞到了對方的面前。
“我是認真的，這樣咱們誰也逃不掉。”
莫白深吸了一口氣，僅僅幾口，就把那撕下來的肉塞到了自己的嘴裏。
一邊吃一邊說道：“先吃東西，吃完……”
莫白話還沒說完，臉色突然變了。
感受着那體內突然傳來的熱氣，整個人如同火燒一般。
“這鼠肉……不要吃……有……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