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夜襲敵營”與“【聽雲閣】所隱藏的過去”
國師顏斐離開了紫金山頂,前去金陵皇宮覲見了老皇帝趙普瑞。
顏斐告知後者,“長生丹】已然齊全,只差最後一步。”
老皇帝趙普瑞當時仍是一身白衣鶴氅,靜坐參悟長生。
聽聞此消息之後,大喜,當即決定離開皇宮、移駕前往紫金山頂的國師觀,並居於觀中。
他要親眼看着長生丹】的煉製完成,然後第一時間獲得長生。
凡塵俗世,於他已無意義。
……
乾元三十八年。
十二月初。
大乾聖皇帝趙普瑞退位。
監國太子趙靈睿登基,改年號為——“承業”。
承平大業。
新皇趙靈睿以此為年號,不知是寄希望自己能夠力挽狂瀾、轉危為安,重塑太平盛世。
還是暗諷乾元末年,聖皇荒廢朝廷、任用奸吏,致使天下大亂。
年號議定更改完畢。
趙靈睿又在短時間內做出了許多政治舉措。
對內。
在趙靈睿還未有登基、仍是太子之時,他便謹記前太子趙靈峰叮囑,深知大乾的心腹大患在於內部。
趙靈睿當時初掌監國太子之權,便已經開始整頓吏治,用盡各種毒辣手段,對貪官污吏處以極刑,使得混沌多年的大乾恢復了一絲以往的清明。
如今趙靈睿新皇登基,趙普瑞完全放權,成為太上皇,更是秘密前往了紫金山國師觀里居住。
趙靈睿大權在握,除去一邊應對叛軍危機之外,更是一邊對大乾內部徹底出手整治。
許多盤踞多年的王黨元老被徹底清算。
並有意提拔一些廉潔有為的官吏。
只不過,此時此刻,並沒有多少官吏仍有心留在金陵。
新皇趙靈睿還曾與顧北橘私下交談之時,有意立其為丞相。
但是,卻被顧北橘婉拒了。
趙靈睿也便沒有強求。
只是心中感嘆,如今藩王叛軍日漸迫近,昔日裏人人羨慕覬覦的大乾丞相之位,如今竟然已是這般遭人嫌棄。
對外。
藩王亂軍迫在眉睫,趙靈睿一邊盡己所能的調集軍隊,一邊開始不斷拉攏鎮北王。
除去原本監國太子時期對於鎮北王的諸多承諾之外,如今趙靈睿登基,更是按照當初於金陵時對嚴無鷺的承諾,明令聖旨永不削藩,賜丹書鐵券。
並為鎮北王加九錫,冕十二旒,乘金車,駕九馬,出入用天子鑾儀。
鎮北王儼然已如皇帝一般無二。
……
鎮北軍南下勤王的速度並不算慢。
但很顯然……
藩王叛軍的速度要更快。
乾元三十八年十月下旬。
蕭天左兵敗身亡,藩王叛軍開始反攻。
乾元三十八年十一月初。
監國太子趙靈睿無軍可調,開始向鎮北王求援。
同時,藩王叛軍再一次攻入大乾境內。
乾元三十八年十一月末。
鎮北王於北地誓師,奉詔南下勤王。
乾元三十八年十二月初。
新皇登基。
同時,除州城破,藩王叛軍水陸齊進,直指金陵。
趙靈睿一邊調集援軍,一邊試圖暗中與南方藩王和談,但使者被斬、談判破裂。
承業元年。
正月初。
藩王叛軍已經兵臨金陵城下,包圍了金陵城,與城內守軍展開激烈的城池攻防戰。
金陵城,改號“承業”的第一年新春佳節,是在叛軍圍城中度過的。
與之同時,金陵與鎮北軍的聯繫被藩王叛軍徹底切斷。
新皇趙靈睿,最後一次與鎮北軍聯繫,後者東路先鋒大軍已至徐州一帶。
距離金陵,大致還有半月路程。
“堅持半月。”
趙靈睿身着明黃五爪金紋龍袍,戴着十二旒皇冠,於皇宮內大殿內來回走動。
他已經將金陵城內所有能用的六司力量、守備軍力量,都派遣去守城。
但是……
即便如此,他內心也還是不知道能否在叛軍兵鋒下守住半個月。
朝廷之內。
無數官吏人心惶惶。
早朝議政之時,城外攻城聲再起。
眾多朝臣瞬間面色惶恐。
趙靈睿只能勉力安撫,他正色道——
“當年,先皇奪嫡之戰,面臨無數叛軍而死守皇城半月有餘,終是撐到了上柱國、前鎮北王嚴棟引軍解圍。”
“……今日此時此刻,恰如當年彼時彼刻。”
“……鎮北王的援軍已經到達徐州,而我們手中,還有整座金陵城,比之當年佔優太多,又怎會守不了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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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靈睿說得義正辭嚴。
朝臣為之鼓舞。
而只有顧北橘這樣擅於察言觀色的“老譽王心腹”,才看得見趙靈睿手中若有若無的小動作。
這是趙靈睿不自信的表現。
當趙靈睿做出這樣的微動作時,他所說的話語,便是連他自己都不敢完全相信。
顧北橘對於金陵城的未來深感悲觀。
但想來,好在,小妹早已經嫁給了北地葉長天去。
起碼,她會是安全的。
……
徐州。
葉長天的軍隊已經開拔向前。
鎮北王率領的主力隨後而至,進駐徐州。
徐州刺史、郡守等官吏紛紛出城十里,列陣迎接,如迎聖駕。
鎮北王澹然接受。
等進入徐州后,東南督師凌志派遣手下人傳來消息——
“凌督師多年來調查處理蓬來、江南事務,從中抽絲剝繭,發覺當年先王的身死,幕後主使除去有大乾身影之外,似乎還跟聽雲閣】有關係。”
話語落下。
鎮北王當即眸色一變。
在聽完手下人彙報之後,鎮北王更是直接讓凌志親自前來徐州面談、伴隨王駕。
並同時命令大軍暫駐徐州,停止南下。
浩浩蕩蕩南下勤王的大軍,瞬間歸於寧靜。
……
承業元年。
正月中旬。
蜀地。
龍驤將軍李滅陵率領西路軍進入蜀地之後,一路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按照鎮北王密令,李滅陵從北地、河套等地,帶來了許多心腹官吏,接收了全部蜀地收復之地,並留下駐軍。
李滅陵所部龍驤軍攻勢迅勐,常常奇襲奪城,短短不到半月,便是攻克了漢國首府成都。
李滅陵本人更是親手斬下了鎮北王仇敵的漢王頭顱,讓人以錦盒裝上,星夜兼程,送至王駕。
漢軍再次成為亂軍流匪。
李滅陵留下副將領軍鎮壓,並接收整個蜀地。
他自己,則是率領龍驤軍主力,當即乘船沿江東進。
片刻都不耽擱。
李滅陵已經聽聞了金陵城被藩王聯軍圍困多時的消息。
他的內心十分急躁暴怒。
他的目光望向東方,猶如勐獸俯視獵物。
“金陵城,必須由我攻下!”
……
長江之上。
大乾水軍,早已經抽調了許多前去南方作戰。
但即便如此,李滅陵的麾下龍驤軍,雖然悍不畏死、勇勐異常,但卻也的確是不擅水戰。
面對金陵城的水邊城牆以及剩餘水軍,恐怕會徒生變故。
為此,李滅陵專門率軍偏轉航向,前去了洞庭湖水系。
在那裏,李滅陵見到了一處額外壯觀的水寨。
大軍壓寨。
李滅陵孤身進入水寨之中,未帶一兵一卒,連一箱財寶也沒有。只有一塊鎮北軍中“水師都督”的腰牌。
他見到了水賊魁首龍滔。
龍滔依舊是如當年一樣的貼頭短髮、左耳上帶有一枚巨大金屬耳環,坐在水寨主座上,一腳放在面前長桉。
瀟洒不羈。
他微微斜着眼看了堂下人一眼。
“我認識你。李滅陵。”
“龍滔。”
“……本將軍奉我家姐夫之令,前去攻取金陵,想要你麾下水賊能助我一臂之力。”
“我可聽聞,鎮北王是要南下勤王、助大乾平叛的。李滅陵,你這是在幹什麼?逼鎮北王造反嗎?”
“龍滔,你不必知道這麼多。你且只說答應不答應。”
李滅陵的話語十分強勢。
周圍水賊早就多有不滿眼前這人,此刻更是紛紛持刀上前、凶神惡煞。
李滅陵不為所動,在他的眼裏,這裏的人跟死人的差別,只不過是在自己一念之間。
龍滔端詳着李滅陵,舉手示意周圍小弟退下。
他起身,開口道——
“若真的是鎮北王的想法,我龍滔自當會全力以赴。”
“……但若不是,只是你小子一意孤行,可就別扯上我龍滔了。”
李滅陵聞言,當即一笑,帶有戾氣。
他將手中“水師都督”的腰牌扔給龍滔。
龍滔一手於空中抓住。
“這是我家姐夫當年留給你的職位,進攻金陵,就是他的意思。若能攻下金陵,你便是首功。”
龍滔看見這鎮北軍腰牌,的確是當初在河東時,嚴無鷺招攬他時提出的“水師都督”一職。
鎮北軍以往是沒有水師的,“水師都督”只能是由鎮北王指派。
“好!既然是鎮北王的意思,那我就跟你去金陵。”
龍滔接過腰牌,突然邪笑了一聲。
“……只不過,還是得多嘴問一下李將軍,這一趟,可有報酬?又有多少呢?”
“……畢竟,我們可不算是鎮北軍中人士。”
李滅陵也是知曉水賊嗜財的本性,隨之一笑。
“拿下金陵,城中財富,任你取用。”
“成交!”龍滔當即一口答應。
金陵是天下最為富有的城池。
李滅陵的龍驤大軍,更是絕非金陵那裏惡戰的兩軍可以相提並論。
攻下金陵,易如反掌。
當日。
龍滔便帶領着麾下上萬名經驗豐富的水賊,與李滅陵的龍驤軍一起乘船東進,逼近金陵。
……
承業元年。
正月末。
金陵已被圍困近一個月。
勤王援軍始終未至。
金陵城人口眾多,雖在圍城之前有緊急搜尋糧草儲集,但一月圍城,已經是讓城內糧草耗盡。
軍心潰散,百姓思變。
二月初。
金陵城派遣信使突圍前去聯繫鎮北軍,但無一人帶回回信。
李滅陵於洞庭湖水寨面見龍滔,二人達成合作,乘船東進。
二月中旬。
金陵外城已經被叛軍攻破了。
藩王聯軍與大乾軍在金陵展開了最後的巷戰。
現在,也就只有皇城,還在大乾的控制之下。
不過,也很快就不是了。
……
皇宮之內。
無數太監宮女,紛紛偷了宮內財寶四散逃去
整個金陵皇城一片狼藉。
斷糧許久,大乾的軍心早已經渙散。
也不知道是從前太子趙靈峰被賜死開始的,還是從兵馬大將軍蕭天左戰敗身亡開始的。
趙靈睿,就有了對這一天大乾敗亡的預感。
當初,趙靈睿終於登上了他心心念念的皇位龍椅。
卻是發現早已經無力回天……
此刻,趙靈睿一個人,披頭散髮地坐在乾清宮龍椅上。
偌大的宮殿內,只有他一個人。
皇宮內外的宮女內侍,早已經開始各自奔逃、混亂不堪。
趙靈睿現在也不想去管他們了。
反正,他們即便逃出皇宮,也會死在亂軍之中。
若是命大,真的活了下去,那也算是他們的造化了。
終於,有腳步聲傳來。
趙靈睿抬首,是譽王妃,也即是如今母儀天下的皇后。
……可惜了,她的皇后風冠,還只戴了三個月不到而已。以後,只怕是再也戴不了了。
皇后看了一眼周圍,華麗的宮殿陳飾依舊。
只是如今,卻是蒙上了一層落寞灰塵的感覺。
她緩步上前,來到了趙靈睿所坐的華麗龍椅身邊,半蹲下來。
她雙手握住趙靈睿放在龍椅扶椅上的右手,開口勸戒道——
“陛下,請不要放棄,堅守皇城。鎮北王的勤王援軍很快就會到的,以前,這樣的例子也不是沒有過。”
“不可能了。嚴無鷺,他不可能派軍過來的。”
“……一個半月,他若是真的想要助朕,援軍早就應該到了。”
趙靈睿的聲音帶有些自嘲笑意,但卻是絲毫不見懦弱,“不過,朕也不怪他。”
“……朕早就應該知道的。”
“他仇恨大乾、仇恨先皇,都是應該的。甚至,就算是他想要自己當皇帝,朕也不怪他。”
“……其實,若是將朕換到他那個位置上,朕也會這麼做的,甚至會做得更絕。”
趙靈睿說著,披散長發遮掩的臉上,竟然是離奇露出了些許笑意。
皇后滿目淚水。
她是金陵世家中的高家長女,與趙靈睿在一起多年,情誼深厚。
當初,還是鎮北王世子的嚴無鷺,在金陵時,與還是譽王的趙靈睿在府內洽談的一幕幕,她依然記憶猶新。
“陛下,你們當年,在金陵城裏,可是無所不談的摯友。當時,陛下您甚至都差點和他結拜成為異姓兄弟!”
“……難道,鎮北王他,竟是連這點情誼也不顧了嗎?”
趙靈睿聞言微微揚首,整個人隨後靠在龍椅的椅背之上。
身邊輝煌的金色,讓他顯得更加疲憊無奈。
“最是無情帝王家。”
“……不要說他,就算是朕、就算是沒有這次叛亂,朕登上皇位,即便有過聖旨、有過丹書鐵卷,朕也依然會削藩的!”
“……也會,對他鎮北王下手的!”
趙靈睿說著,眼眸微微睜開,其中滿是一番古井無波的平靜。
“陛下,難道,真的已經到了這種無可挽回的地步了嗎?”
“皇后,朕,已經無力回天了。”
趙靈睿微微轉首,看向自己的皇后。
他伸手,輕輕將皇后臉頰上的淚珠拂去……
“宮中的皇子后妃,都召集來了嗎?”
“來了,都在……”皇後有些泣不成聲,“……都已經在殿外候着。”
“讓他們進來吧。”
趙靈睿說著,然後將一個紫金色藥瓶放入皇後手中,“……這個是給你準備的,你最怕苦了,所以,這個是甜的。”
“……服下后也不會有任何痛苦,很快就都結束了。”
皇后聞言,面色不改,只是輕輕苦笑,“靈睿,都什麼時候,你還記得我怕苦。”
皇后眼中淚水止不住地流下,她握住趙靈睿給她的毒藥。
“陛下,臣妾願與您一同赴死,但是……您真的要將所有的孩子與姐妹們都殺死嗎?”
“他們是大乾皇族,絕不能落在叛軍的手裏。”
趙靈睿眼神決絕,“……我這,也是為了他們。”
皇后心領神會,她還是想說什麼,但是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她起身,叫來了在殿外守候的皇子后妃們。
趙靈睿也是自龍椅上起身。
他抽出掛在龍椅旁裝飾的精鋼寶劍。
明亮的劍身,照耀出他雙眸中的決絕與無奈。
劍影閃爍間,便是血泊一片。
城外轟隆巨響。
皇宮城門似乎剛好在此刻被轟開。
趙靈睿持劍坐立於血泊之中,身上明黃色的龍袍已經被染成了血色。
皇后服下了那一瓶毒藥,她倒在了他的懷裏。
鮮血從她的嘴邊流出,她看向趙靈睿,最後開口道——
“靈睿,真的,很可惜,我沒能見到你成為一代千古明君。”
趙靈睿撫摸她的臉頰,“我很後悔,高珊,我與你之間,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去做。”
“……但我很幸運,因為一直以來,哪怕是到了現在,都還有你在我身邊陪伴。”
懷中人已經安詳闔上雙眼。
趙靈睿臉上的溫和笑容漸漸消失,恢復如之前一般的死寂模樣。
他隔着宮門,最後眺望了這一眼輝煌皇宮。
隨後……揮劍自刎。
他與他的皇后一同倒在了遍佈皇族屍體的血泊之中。
……
新皇趙靈睿於宮內自刎。
藩王聯軍即將破開皇城之際。
李滅陵率領龍驤軍忽然殺至,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將藩王聯軍擊潰衝散。
藩王聯軍圍城一個多月,城內的大乾軍徹底崩潰,藩王聯軍也是疲憊不堪。
面對龍驤軍的鐵蹄,無人可擋。
爾後,藩王聯軍的江上戰船水師,遭遇龍滔水賊突襲,水師死傷無數,戰船全部着火、葬身一片火海。
藩王聯軍幾近功虧一簣,不得不撤軍離開金陵。
激戰半日,李滅陵、龍滔已然控制了整座金陵城。
李滅陵站於這巍峨城樓之上,俯瞰這一望無際的金陵城。
……這座世間最富有繁華也是最惡毒腐臭的城池。
龍滔來向李滅陵索要報酬。
李滅陵微微點首。
他上前,看向城下寂靜無聲、排列整齊的龍驤大軍,以及散亂不堪、人數不齊、已經開始四處掠奪的洞庭湖水賊。
李滅陵突然高聲下令道——
“傳我將令,屠城三日,犒賞全軍!”
話語有力,附着強大內力,不斷回蕩在城頭。
水賊們當即舉刀高呼。
僅有的一兩千來到此處集結的水賊隊伍,也是立刻轉身加入了掠奪屠殺隊伍之中。
龍驤軍初有些靜立躊躇。
但在確認這就是將令之後,也是立馬拔出戰刃,如同嗜血瘋子一般加入了這場血腥屠殺。
龍滔個人似乎倒是並不急着去掠奪財貨,他靜靜倚立城頭。
李滅陵的身邊副將,緊急向李滅陵提醒道——
“將軍,您這樣做,王上聽說后只怕會雷霆大怒的。”
“呵。”李滅陵輕嗤一聲,“……你知道什麼,姐夫早在多年前,就已經答應了我。”
“……一旦我拿下金陵,這座城,便由我來屠滅!”
李滅陵說著,神色瘋狂。
副將頓時面如土色,“那……大乾皇室?”
副將突然提及。
李滅陵也是想起了這一點,當即下令道——
“你帶上督戰隊以及本將軍親衛,去保護皇城,以及秦家、顧家、岑家……算了算了,拿一副城區圖來,本將軍給你勾出來!”
說話間,副將便是拿着金陵城區圖過來。
李滅陵看着此圖,將幾處與鎮北王交好的人家勾出。
“保護皇城以及這些地方,別讓不長眼的蠢貨去得罪了我姐夫朋友!”
李滅陵說著,手中狼毫毛筆隨手扔給親衛。
副將戰戰兢兢。
他總覺得屠城金陵會觸怒王上。
但面對這位王上的小舅子、冠軍侯、龍驤將軍,他不敢反駁,也只得恭敬應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