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死一線
“收拾一下，明天和我出海。”
吃飯的時候，聶南潯如是說道。
姜慕薇睜大了眼睛，她以為自己只要呆在別墅里不出門，等着男人三不五時過來就行了，沒想到還能招搖過市？
聶南潯和沈佳佳不是青梅竹馬嗎？
察覺到她的眼神，聶南潯道：“你不會以為你只要每天呆在這裏享清福就可以了吧？”
出海……她知道，原來她頂替媽媽在聶家老宅做保姆的時候，就有耳聞，富家子弟都喜歡出海，尤其是在公海上，玩的很出格……
豪華郵輪上已經聚集了很多富家子弟，比富家子弟更多的是穿着比基尼的美女，其中幾個姜慕薇看着眼熟，她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是在電視上見過。
有幾個和聶南潯年紀差不多的公子哥，看見姜慕薇就問：“聶大少，這是換口味了？”
聶南潯笑罵道：“這是我的貼身助理。”
宋少吹了聲口哨：“老闆和助理？這是最近新鮮的玩法嗎？”又轉頭對旁邊一個美女道：“寶貝兒，從現在起，你也是我的貼身助理，工作就是給我暖床！”
眾人笑的猥瑣。
姜慕薇垂着頭，恨不得原地消失。
聶南潯俯身在她耳邊道：“知道這宋少喜歡玩什麼嗎？”
隨即他又如毒蛇吐信般道：“他喜歡玩交換。”
成功看到她發白的臉色，他滿意的笑了起來。
兩人去套房換了身衣服，姜慕薇有點暈船，也不願意出門供人取樂，聶南潯手撐在門邊，冷冰冰道：“你要是再敢做出這副不情不願的樣子，你今晚就去找宋少！”
姜慕薇擦了下眼淚，頂着聶南潯冰冷的目光，走過去挽起了他的胳膊。
他又變了個臉，心情很好的樣子：“待會兒給你個驚喜。”
姜慕薇膽寒，聶南潯除了喜歡折磨她以外，她真看不出他能有什麼好心。
聶南潯去了賭場，她則自己在甲板上轉悠，有一個身材纖長的男人正在吹海風，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他轉過頭來，溫潤如玉，劍眉星目。
“慕微？你怎麼在這？”男子很吃驚。
“學長！你不是在國外留學了嗎？”
此人正是姜慕薇的學長康璟。
康璟笑的一如既往的溫柔，“我提前畢業了，還去了S市一中做演講呢，結果聽說你退學了。打你電話也聯繫不上，居然在這裏碰上，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海風把姜慕薇的頭髮吹起，再見到康璟，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康璟還在一中讀高中時，她在初中部，那時候爸爸賭癮還沒有那麼大，媽媽身體也沒有壞到不能工作的地步，一家人和和美美，她最大的煩惱就是功課太多，每天睡不飽覺。
“你怎麼突然退學了？”康璟看了看周圍那些女明星女模特，又猜測道：“你進演藝圈了？”
姜慕薇難堪的低着頭，眼淚止不住掉了出來。
康璟把她頭髮別在耳後，溫柔道：“傻瓜，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告訴學長，學長幫你揍他！”
姜慕薇再也忍不住，父親的牢獄之災，母親的體弱，弟弟的年幼，暴力的催債，還有聶南潯加諸在她身上的屈辱，那些沒有人可以訴說和依靠的委屈，那些全部要她一力承擔的重擔，她拚命抑制的隱忍，在這溫柔的話語前終於破防。
她猶如小孩般，撲到康璟懷裏無聲大哭，身體抽噎。
“好了，好了，學長在這裏，有什麼委屈學長給你做主。”康璟一下一下撫着她的後背，安慰道。
“喲！喲！”宋少的聲音響起，語氣誇張道：“聶少，這不是你的貼身助理嗎？怎麼現在貼着別人的身呢？”
姜慕薇立刻彈開，看到剛剛和聶南潯開玩笑的幾個公子哥正看着她和康璟。
聶南潯的臉色黑如鍋底，看她的目光猶如看死人，姜慕薇下意識的想遠離他，微微側身，想藏在康璟身後。
聶南潯忽然笑了一下，不再看她，轉而對其他人說：“這是康大少的二弟康璟，你們不認識了吧？我這助理，要是能得了康二少的眼，也是她的造化。”
康璟和他們點頭致意。
康家在S市做海鮮和酒店生意，也算是有頭有臉，不過康璟是康家的私生子，但和康大少感情倒挺好。
宋少愣了一下，然後欽佩道：“聶少好度量！”
又轉頭打量了一番姜慕薇，把自己的女伴推向聶南潯，道：“聶少，咱們今晚……”
那意思不言而喻，他想玩交換。
那女伴柔弱的靠在聶南潯身上，聶南潯推開那女人，過去牽住姜慕薇的手，姜慕薇瑟縮，他用力攥緊那白皙纖長的手指，他笑的很溫柔，關切道：“手怎麼這麼涼？”
又替她擦了擦眼淚。
姜慕薇僵硬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既然康二少喜歡你，你今晚去康二少房裏。”
彷彿她是一個隨他安排的物件。
康璟氣急，輪起拳頭就要揍聶南潯，聶南潯擋開他的手，反手給了他一拳，直把他打倒在地，嘴角流血。
姜慕薇嚇傻了，想去看康璟的傷勢，聶南潯此時渾身暴戾，滿臉陰狠，攥住她的手臂，捏着她下巴，咬着牙：“我說的話，你就當放屁一樣，是吧？”
她感覺手臂要被捏斷了，掙扎道：“沒有，我們什麼都沒有做……他是我學長……”
她話沒說完，感覺天地旋轉，旋即被丟下了船！
冰冷的海水從她的口鼻瘋狂湧入，淹沒了她，她在窒息中胡亂的撲騰，但根本沒用，
她不會游泳。
岸上的康璟見狀，立刻要跳下去救她，其他幾個公子哥都是和聶南潯從小玩到大的，見狀，立刻按住康璟道：“康少，別啊，咱哥兒幾個說說話，以後大家都在S市混的，可千萬別不認識……”
她就要死了！
死亡也是一種解脫。
可是媽媽和弟弟怎麼辦？弟弟還要讀書，媽媽的身體又這麼不好。
她才18歲，她的人生在一團混亂中開始，她還沒有經歷過多少美好的事物，她不想死！
直到有一個支撐物，她立刻抓住這救命稻草，大量的空氣湧入口鼻，她嗆到咳水。
“你下次要是再敢挑戰我的底線，就不是嗆幾口水那麼簡單了。”聶南潯眼神發狠，盯着她就像盯着一個獵物。
兩人在海水中無聲對視。
她一定要把他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十倍奉還！
“嗯，保持住。”聶南潯語氣輕佻，“我就喜歡你這副屈辱忍耐的小模樣，讓我有種把人踩在地上的痛快感，你越痛苦，我就越高興。”
比海水更涼的是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