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朝聞道
這支七校聯盟考察隊,在寒冬中的極地行走了一個月之久,
以超出他們預料時間的幾天後抵達黑色山脈旁的弗拉西河。
一路上因為自然災害,野獸襲擊,致使個別成員死亡,在標記他們屍體的位置后,考察隊的成員仍一勇當先。
他們每個人都是冒着極大的風險來到這座看似古怪的山脈,也早有為科學獻身的準備。
韋恩教授後來在日誌中所記載的“白色死神”,想來是極地大陸的原住民之一。
某個已經退化得很嚴重的星空種族,遊盪在極地尋找獵物。
不幸的是,考察隊的成員一路都遭遇它們的追擊,幸好那些怪物退化得很嚴重,只是淺殺了幾名考察隊員食用便停手了。
最終在極地雪橇犬不要命的逃竄中,救下了大半考察隊成員,
將他們送到了考察的最終之地黑色山脈。
十五年前,這座怪石嶙峋的古怪山脈仍然處於此地,只是其位置有些偏頗,與凃夫印象中的有差別。
比1495年她們倒帶時更靠近河岸線一邊,整體位置發生了些許位移。
如果說十五年間的變化,除了風蝕令山脈磨損外,致使觀感有所差別,她實在想不到理由為何會有這般大的變化。
依舊是那座高得驚人的山脈,即便考察隊的人擁有飛空艇。
這個時代的飛空艇技術哪怕火力全開,頂多也只能到達半山腰的位置。
隊伍中別無超凡者存在,都是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學教授,通過商議的決策,營地最終決定只承載一部分人上去。
與十五年後七校聯盟做出的決定相一致,將機會讓給那些更年輕的、更有活力去攀登山脈的學者身上。
“果然,這支考察隊都已經去到了黑色山脈。”
通過“星之鑰”,凃夫可任意操控幽靈船,到達這條時間線的任意節點。
他選擇跳過了考察隊趕路的經歷。
值得一提的是這支隊伍的經歷,與她起初的猜測相悖。
考察隊的確遇到了難以解決的麻煩,被所謂的“白色死神”追趕,但這支隊伍並沒有因為此事分散開。
作為記錄者的韋恩教授,抵達山腳后便在此等候消息。
而剩餘的年輕一杯則拼了命往山頂之上爬,他們深知這裏便是最終之地。
在獅心王未公開的私人傳記中,隱晦地提到過的地方,她曾經獲取了大量情報的地方,或許他們在這裏能揭開所有答桉。
從登上山脈之後的每一段路程,都是對精神的極致折磨。
考察隊員們要應對的不僅僅是幾千米高的海拔,還有沿途遭遇的飢餓、惡劣天氣,精神與肉體到達極限后的猜疑。
黑色山脈上沒有食物、沒有水源,
緊靠考察隊省出來的那點食物,並不能讓這些人吃飽。
越到後期越是艱難,只有寥寥幾人憑藉野獸般的意志,徒步向更高處攀爬。
即便是她的父親卡佩教授,在離山脈上的古老城市還有一千米位置,終於因為體力不支倒塌在山腰。
“難道在這就全滅了嗎?”
那艱難的情形看得凃夫滿臉皺眉,心思不免有些低沉。
若不是害怕因為自己的涉入,改變這條時間線影響後世,她真想動用超凡力量去幫那些人一把。
在這些人絕望之際,山頂上一支觸手主動向他們伸過去,主動將瀕死的人們帶回了它們的城市。
那軟綿綿如液態生命的生物,長着令人驚嘆的碩大腦袋,凃夫只看一眼便認出了這個物種。
古老者,
這些遠古時期統治過世界的後代,主動向攀升山脈的考察隊員施以援手,最後竟將連同山腳下的所有人,都帶回了那座用石頭搭建的巨型城市。
兩族之間保持着驚人的和平。
坐在在神殿之前,通過救治而恢復過來的考察隊成員,驚愕地看着眼前一切。
“你好,人類。”
剛才將他們救上來的古老者,主動向考察隊的人員對話。
“你是誰?又為何知道我們的身份。”卡佩教授一臉嚴肅地看着這些來歷不明的生物。
“關於我們的文明,在那裏記載着你們想知道的一切,但這並不是無條件的。”
古老者抬起蠕動的觸手,指向了城市中高大的塔樓,“而這並不是我們第一次與你們一族接觸。”
“所以在我們之前,還有誰來過這裏。”考察隊中有人下意識問道。
“他的名叫理查,後來自稱為‘獅心王’,要比你們所有人都要強大,不過那已經是一個世紀前的事了。”古老者冷漠地開口。
“獅心王?原來傳說竟是真的,獅心王早就來到過極地。”
考察隊的成員們驚愕得不可思議,對學者而言光是見證到這座偉大城市,便足以戰勝一切恐懼。
“你好,請問這裏是哪?”
“門!”
“通往交界地的必經之路,是這顆星球唯一能通向星空之門。”
古老者給出的答桉很抽象,即便知識淵博如七校聯盟的學者們,也沒法知道它們話中的含義。
卡佩教授皺起眉頭:“可否說得再清楚些。”
“我們能向你們透露的只有這麼多,你們可以用等價條件來交換更多信息,就像獅心王曾經做過的一樣。”
“你們想要什麼?”
“你們的大腦,我們需要裏面儲備的信息。”
七校聯盟的人,聽到這無禮的條件,頓時皺起眉頭:“那為何我們不直接交換情報,非得用這樣的方法嗎?”
“我們不信任人類。”
古老者們語氣冷澹地向七校聯盟考察隊。
這番冷酷的對白很符合凃夫對這個種族的了解,那個時代的古老者差不多已經有一個世紀沒有現身。
在此期間的嚴重退化甚至不敵一般的人類強者,大概通過某種技術將黑色山脈隱藏。
好不容易遇上一支普通人組成的考察隊,想藉此機會了解外界的變化。
想必這就是文明之塔為何能更新至今的緣故。
七校聯盟考察隊這邊,一干人等也無限糾結這個難題。
在各方面遠不如對方情況下,古老者願意跟他們談判,只是在走某種流程。
似乎刻意避免往後某些大能的追查,就比如此刻的凃夫動用“星之鑰”的時間旅行。
如若這隊人拒絕談判,誰也不知之後會發生什麼,古老者救了他們,自然有處置他們的權力。
看似公平的條件,考察隊員們實則根本沒得選。
在莊重的對話中,卡佩教授主動站出來詢問:
“交換的條件是什麼?”
“每個人只有一個問題,得到答桉后可告知他人,無論你們用什麼方法,能將這裏發生的事向外界傳遞,我們也絕不阻攔。”
古老這份聽起來足夠寬鬆的條件,也讓考察隊員們放下戒心,兩邊商議之後由願意主動奉獻之人進入神殿。
巨石構建的城市中,沒有一絲風雪,站在神殿前的學者身上說不出來的悲壯感。
他們離真理只剩一步,但知曉真理後下一刻的代價是死亡,即使如此學者們仍義無反顧。
“唉。”
凃夫輕嘆了一聲,她沒法改變過去發生之事。
就只能這樣眼看着原主的父母,進入神殿中向古老者提出疑問,他們之間的交流是通過意識直接傳達,即便是她也沒法知曉具體內容。
神殿之中,莊嚴和寧靜並立,即便是凃夫這樣一位時間旅者,心靈也被這番景象所深深震撼。
通過查看學者們遞出向外的紙條,凃夫草草地看了幾眼那些問題。
歷史學家會詢問過去的歷史,天文學家想問詢宇宙的奧秘,生物學家問詢古老物種為何滅絕……
各領域深耕的教授詢問的自然是相關領域深奧的難題,
也只有古老者這種歷經億年的種族才知曉答桉。
而每一位學者在得到答桉的那一瞬間,臉上都露出神秘、滿足的微笑,然後通過紙條向外界傳遞情報,隨之自願向古老者貢獻出大腦。
那些寶貴的情報,皆被傳遞至韋恩教授手中,她將答桉全都記載進那本考察日誌中。
隨着一個又一個問題被古老者解答,剩餘的人們所受的震撼感便越無以復加,深刻的靈魂洗禮,
令他們經歷着一場有史以來最大的靈魂洗禮。
不過真正讓凃夫在意的,還是那本考察日誌,甚至越看到後面眉頭皺得越緊。
不知古老者是有意還是無意,刻意在答桉中灌輸了許多有關星空的信息。
這時的韋恩教授已然遭到深度污染,考察隊成員用性命換來的答桉,
儼然變成了一堆無法閱讀的亂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