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從虞歡房間裏出來的男人

第六十章:從虞歡房間裏出來的男人

連城·虞氏。

早上七點,清風徐來。

虞薇穿着正裝從外面進來,波浪卷的長發披肩,眉眼冷艷,步伐穩健,彷彿天生的高貴的領導者。

後面的特助為她拿着文件,偶爾跟虞薇探討關於下個季度策劃方向以及未來幾天行程安排的問題。

前台一見她來了,急急匆匆站起來:“虞總,早。”

“嗯,早上好。”虞薇頷首,打算往自己的辦公室去。

前台又急忙喊住她:“虞總,這裏有給您的禮物。”

禮物?今天還不是她的生日啊。

虞薇停下腳步,轉眼看過去,巨大的玫瑰花被擺放在桌面上,被精緻地包繞打理成一顆心形,鮮艷嫩紅的花瓣開的正是璀璨,摻雜着滿天星,上方還有一串項鏈,碩大的寶石垂掛下來,也是一顆心形。

卡片上寫着:火熱的愛情,獻給親愛的貝拉。

虞薇:“……”

雖然沒有落款,但她好像知道是誰送過來的了。

她的英文名是薇薇安,這個名字才大學時便被廣而傳之,她的仰慕者或者是親近之人都會這麼喊她。

只有一個人不會。

虞薇捧着玫瑰花,打開辦公室門進去,果然看見江川坐在她的辦公椅上,翹着二郎腿,目光含笑地看着她。

特助站在後面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虞薇朝他使了個眼色,特助便心領神會地離開了,作為跟了虞薇這麼久的下屬,這點心有靈犀他還是有的。

關上門,江川笑着迎了上來:“怎麼樣?喜歡嗎?”

虞薇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手指勾起那串鑽石項鏈,挑眉問道:“花了多少錢?”

“兩百萬。”

“嗯,不錯。”可以給虞歡當嫁妝,虞歡不要就給未來的兒媳婦當見面禮。

江川是個小心眼又很愛吃醋的男人,他什麼事都想在虞薇心裏佔得頭彩並且成為特殊。

別人喊薇薇安,他偏不,剛好大學他選了小語種為意大利語,而在意大利語中,“Be”意為美人,所以他就天天喊虞薇貝拉貝拉。

那個時候虞薇還沉浸在愛情的甜蜜中,自然對此聽之任之甚至感到特別且欣喜。

現在嘛,拜託,她都四十來歲了,早就不是十幾二十歲因為內分泌激素荷爾蒙造反而對愛情充滿渴望甚至可以阻礙理智,蒙蔽雙眼的小女孩子了,就算保養的再好,她的眼角依舊有遮蓋不住的細紋,身體機能也不再年輕氣盛可以天天熬夜奮鬥了。

這就是時間的魔力,也是磨礪。

虞薇把花束放在一邊,江川看見她嘴角的笑容,狗腿子似的拿過那顆項鏈替她戴上。

沉甸甸的,除了重要的宴會,虞薇已經很少戴這麼重的飾品了,總有種暴發戶的感覺。

陽光散落在她的頭髮絲上,像是覆蓋了一層金光,閃閃發亮。

江川摟住她的肩膀,語氣溫柔:“怎麼樣?喜歡嗎?”

“還行。”

“這顆鑽石無論是純凈度還是切割工藝都是頂級的,我還看中了一條,打算你生日的時候送給你。”

“你現在就告訴我豈不是沒有驚喜感了。”虞薇道。

江川人高馬大的,趴在她肩膀上有點重。

姑且稱之為愛情的重量,而且是單戀。

江川在她面前好像一直都是二十來歲情竇初開的大男孩樣子,甚至有些幼稚和可笑。

“怎麼會,又不是只給你一份禮物。”江川說,努力討好的態度很顯然,“你可以猜一猜還有幾個驚喜等着你。”

錢財這種東西誰不喜歡呢,虞薇也不例外,所以她當然不會拒絕。

虞薇掙脫開他的懷抱,把項鏈取下來放到桌上,拉開椅子坐下:“我很期待,但是我沒工夫聽你說這些,工作時間我很忙的,江總。”

江川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懷抱和那串項鏈,心裏頭髮虛,他感覺自己也是那串項鏈一樣,看起來很重要,在外人面前甚至可以說是趨之若鶩的存在,但在虞薇面前,也不只過是被她隨手扔在桌子上。

虞薇按下內線:“拿着文件進來,告訴股東,九點開會。”.

轉眼又看向還傻愣愣站在原地的江川,她笑道:“江總還有事嗎?”

“沒事沒事,你先忙,中午我接你去吃飯。”

“中午我很忙。”

“那下班我來接你。”

他有些執拗,做了二十幾年夫妻虞薇自認為還是比較了解他的,所以虞薇只是笑着看着他,沒有再拒絕了江川才離開。

**

“說實話,我感覺老爸老媽離婚會很艱難。”江弦生坐在沙發上,看着外面晴空萬里。

周末終於放了一天假的他渾身都肌肉酸痛,昨天晚上他還畫了四十張速寫,畫到凌晨三點才結束。

於是虞歡終於能跟他好好聊聊,給他倒了一杯水:“我也知道,上次江川同志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就擺明了不想離婚,我好像還聽到他哭了。”

“呵呵。”江弦生冷笑,“那可真是稀奇,就跟黃鼠狼給雞拜年一樣。”

“總之,如果江川不同意離婚且作為納稅大戶,法院可能會儘可能調解,拖個半年的,對雙方公司和個人名譽恐怕都會有極大的影響,誰都很痛苦。”虞歡說。

“搞得好像媽媽就不是納稅大戶了一樣。”

“可是你覺得他們兩個能和平離婚?虞薇女士只能走提出訴訟這一條路,按照新編的民法典中提出准予離婚的條件,除非虞薇女士拿出江川跟其他女人同居的證明,把他的尊嚴和名譽狠狠的踩在腳底下,其他的什麼分居兩年——”

江弦生補充:“他們兩個壓根沒分居,江川就是個狗皮膏藥,自己出軌還要纏着媽媽,把自己當皇帝了。”

“對啊。”虞歡點點頭,繼續說,“還有家庭暴力——我看媽媽對江川暴力還差不多,吸毒賭博什麼的江川更是沒有。”

說完,她癱在床上:“離婚……任重而道遠啊……”

四個人的家庭,也就江川不希望分開了。

“所以說除非是鬧到最難看的那一步,不過我覺得媽媽不會拿出江川跟其他小三小四住在一起的證據。”

光線從外面透進來,像是丁達爾效應,光影的線條清晰可見,觸手可及。

虞歡伸出手要去抓,卻又如夢泡幻影。

“是啊……因為她是媽媽,如果只是孤身一人,她就好孤獨一擲,可是她的身後還有我們兩個怨種,鬧到那一步的話,我跟你都不會輕鬆。”虞歡放下手,閉上眼睛淡淡說道。

真正的牽一髮而動全身。

江弦生動了動肩膀,冷哼一聲,俊秀的臉龐被光暈所籠罩,美得有些不真實:“我倒是不在乎名聲什麼不名聲的,如果那些人真因為如此而遠離我,那我應該感到慶幸。”

“我也無所謂,反正我不靠爸媽也很多年了,連城待不下去大不了我就再出國好了,剛好還不用過國內的司法考試。”

倆姐弟想的簡直不要太輕鬆,彷彿這都不是什麼事。

江弦生躺了一會兒,享受着空調和軟軟沙髮帶來的舒適,隨即才起身:“好了,下午不是要出去玩嗎?我回畫室把霧裏帶出來,順便跟老師請個假回去參加媽媽的生日。”

“行,我開車送你。”

她沒開車過來,但是可以借一下謝九川的車。

給謝九川打個電話,謝九川此刻人不在酒店:“我等會把車開回來,等我十分鐘。”

虞歡掛了電話立馬對江弦生說:“你先下去,我補個妝。”

江弦生:“……?”

神經病。江弦生開門出去了。

虞歡起來連頭都沒梳,就這樣出去還不如乾脆殺了她算了。

**

陸澄剛結束上午的拍攝回來,整個人累得不行,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她只覺得假笑得整張臉都僵了。

休息了沒一會兒,她又想起虞歡好像也在這家酒店,但是手裏頭沒虞歡的聯繫方式,便讓助理去打聽打聽虞歡住哪間房。

1219……1219……陸澄在心裏默念着,在十二樓找着房間。

前方一間房的門突然被打開,陸澄微微低頭,她戴了口罩,免得被人認出來。

是個看起來剛成年的男孩子,長得很漂亮……對,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人確實不太對,但他就是面部線條都十分柔和俊美的男孩。

陸澄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男孩臉色冷漠,走向了電梯。

可是當陸澄找到1219的時候卻愣住了,如果沒有記錯,剛剛這個男孩子好像是從這裏出來的吧?

虞歡跟一個好看的男孩子共處一室?

陸澄不得不亂想,隨即又晃了晃腦袋,別別別,也許是誤會了,也許是她認錯了房間,虞歡不一定在這間房裏。

但陸澄還是敲了敲門,低聲道:“那個……虞歡?你在嗎?”

“誰啊?”虞歡過來開門。

兩個人面面相覷,虞歡身上還穿着浴衣,頭髮微微凌亂,面上覆蓋了一層水光,水滴沿着下顎線流向下頜。

陸澄一下子就慌了,這不就是一副剛剛辦完事的樣子嗎?

她……她怎麼可以?!那那個長得像沈翊的男人又算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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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驟雨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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