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說實話，身為一個正常男人，誰不喜歡去春風樓那樣的地方。
漂亮、溫柔又胸狠的大姐姐，善解人衣，體貼妖嬈的小妹妹。
許木不是不嚮往。
只是，到現在為止，他還是只童子雞，有點兒……咳咳。
害羞而已！
雙水鎮，春鳳樓。
是夜，春風樓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許木跟着胡全剛一進來，頓時感覺眼前一花，似乎來到一繽紛的世界。
到處都是花枝招展、濃妝艷抹的小姐姐，大妹妹。
堂中一張張桌子坐滿了人。
胡全顯然是老熟人，剛一進來，管事的劉媽媽就笑容滿面的出現了。
許木跟在胡全後面，四處打量着。
目光所及之處，都是凹凸有致的小姐姐，一個個巧笑嫣兮，和身邊肥頭大耳的油膩子說說笑笑。
像許木這樣年輕俊俏的小伙兒，自然吸引了不少小姐姐的目光。
“木頭，走了！”
直到胡全推了自己一把，許木這才回過神來，跟着胡全往裏邊走。
“木頭，可別說哥哥不仗義啊！
今日我特意多花了二十兩銀子，請你去“茶香暖閣”坐坐。
能不能被茶香姑娘留下，就看你小子的本事了！”
胡全邊說著，帶着許木穿過前堂，來到一處名為“秋堂”的院子。
通過長長的迴廊，許木看到，秋堂內假山流水，亭台樓閣，遲堂青泉，花草樹木，很是雅緻。
堂中三不少男男女女，假借假山、亭台等各種掩飾，掩耳盜鈴。
抬頭朝四周打量，秋堂被一棟棟精緻的小樓圍在中間。
每一座小樓內，都是燈火通明，笑聲不斷。
兩人來到一棟最精緻的三層小院，門匾上正寫着四個娟秀大字：
“茶香暖閣。”
一路上，胡全神采飛揚，唾沫橫飛，給許木介紹着這位茶香姑娘。
茶香姑娘是春風樓的頭牌，單單是見一次面，就要花費三十兩銀子。
而尋常的姑娘，三十兩銀子最少可以。
或者，腎好的，可以了。
然而，到茶香姑娘這兒，卻僅僅是個“通行證。”
茶香暖閣的門已經開了，胡全帶着許木進去，直接上了二樓，進了房間。
房間很大，中間擺着幾張桌子，已經坐了十幾個人。
一個個身着青綠長裙的侍女正穿梭在幾張桌子中間端來茶水和點心。
白皓宇大概掃了一眼，除了三個滿臉橫肉，肥頭大耳的老爺。
剩下的全都是錦衣華服，氣度翩翩的少年公子，一個個手持摺扇，文質彬彬。
看那一臉清高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參加什麼詩詞歌會呢。
許木看看人家一身華服，風流個儻。
再看看自己……
除了長的比他們帥，人品和某個地方比他們堅挺，再沒有能比過他們的地方。
“哼，一個個的，逛了窯子，還要立個清高牌坊，有辱斯文！”
心底暗罵了一句，也趕緊找了個位置坐下。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又有兩人進來了，若他動作慢了，恐怕都沒位置了。
剛一坐下，立刻就有一個侍女給他端了一杯茶。
許木隨意掃了一眼這侍女，眼眸中不禁有精光閃過。
長裙雖然遮的嚴嚴實實，但前面的景色卻非常壯觀。
至於彎腰遞茶的時候，腰身以下的弧度，更是到了一個驚人的程度。
他腦子裏想起
胖子剛才和他說過的，如果沒有被茶香姑娘看中。
可以隨意在這兒挑選一個侍女陪伴。
“茶香姑娘出來了！”
就在這時，不知是誰說了一聲。
許木抬頭望去，只見一身穿月白色長裙的女子正緩緩從內室走來。
蓮步輕移之間，娉娉婷婷，搖曳生輝。
一雙秋水般的眼眸中，帶着一抹氤氳的霧氣。
正是茶香姑娘！
她的形象，和許木想像中的相差甚遠。
滿頭黑絲如同瀑布一般披散在背上，頭上只有一支白玉簪，一張小臉潔白如玉，唯有唇間一點紅。
乍一看，就彷彿是池塘中盛開的一朵白蓮花。
“這樣純天然的，要是在藍星，好歹也能混到一線明星。”
許木在心中暗自嘀咕着。
“讓各位久等了。”
茶香姑娘笑意盈盈，坐在最中間的一張方桌上。
立刻有幾個侍女出來，把眾人桌上的茶杯的端下去，換上一壺壺美酒。
隨即，茶香姑娘先起身，敬了眾人一杯酒。
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許木還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
言行舉止間，不免有些拘束。
不得不說，茶香姑娘能當頭牌，確實有兩把刷子。
三言兩語就讓許木徹底放鬆下來，和在場十幾人有說有笑，再不見絲毫局促。
酒過三巡，茶香姑娘和眾人告了聲罪，便下去換衣服。
“要跳舞了，跳舞之後就是選今日的入幕之賓了。”
胡全今日似乎只是為了陪着許木，對於“入幕之賓”這個名額，興趣不大。
全程除了喝酒就是吃肉，茶香姑娘倒是一直笑顏如花。
不過，和他同坐的幾人，一直都是滿臉不屑，連話都懶得和他說一句。
說話的功夫，茶香姑娘已經換了一套大紅色長裙。
臉上也畫了與長裙匹配的妝容。
許木頓時眼前一亮：這是從素雅潔白的白蓮花變成了熱情如火的紅玫瑰。
大紅長裙將她豐滿的身姿完全襯托出來。
令在場十幾人心動的是，這大紅長裙胸口開的很大。
大片潔白的肌膚在燭火的映照下，多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更要命的是，茶香姑娘的鎖骨處，畫著一朵怒放的黑玫瑰。
淡粉色的肌膚上，這朵黑玫瑰，散發著一種極致的誘惑。
隨着悅耳的絲竹聲響起，又有幾個衣衫單薄的侍女進來，隨着茶香姑娘翩翩起舞。
許木一邊喝酒，一邊賞舞。
心中不禁感嘆着，胡全這小子，三年來總是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
今夜，不虛此行。
當然，若是能再進一步，從這十幾人中脫穎而出……
舞畢，茶香姑娘雙頰微紅，又同眾人告了聲罪，便進入內室。
按照老規矩，侍女端上筆墨紙硯：
“諸位公子，如果有人能對上這副對聯，一個月之內，茶香姑娘只接待他一人。”
許木聞言，微微一愣，轉頭看向胡全。
他怎麼不知道還有這一茬？
“我看你小子也不像那咬文嚼字的書獃子，這種事情也沒必要和你說。”
胡全看了一眼許木，隨口說了一句，又繼續喝酒。
許木：我能不能一拳錘死你？
不過，認真想了想之後，他突然湊過去，低低開口：
“如果我對出來了，那一個月是不是免費？”
他前世看過不少小說，這事兒好像真有倒貼的。
“是的，免費！”
胡全打量許木一眼，一副“你是哪塊料嗎”的表情。
許木不搭理他，起身走過去，拿起上聯仔細觀看。
觀山，觀水，觀秋堂！
山水自不必說，他從前堂到茶香暖閣時，穿過的那條長長的迴廊，就是繞着秋堂建的。
站在茶香暖閣的三樓，正好可以將秋堂的一應景色，盡收眼底。
茶香姑娘能出這麼個上聯，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嘎嘎嘎……”
許木雖然面色平靜，但心裏早就已經樂開了花。
身為一個男人，誰能拒絕一個月的白嫖呢？
白嫖啊，
這可是名副其實，貨真價實的白嫖啊！
他先是閉目“思索”，而後又漏出一副驚喜的表情。
最後，提筆寫下唐先生那句流傳千古的下聯：
賞花，賞月，賞茶香！
寫完這七個字，許木滿臉謙虛的看着一旁的侍女，緩緩開口：
“有勞這位小姐姐了！”
侍女一聽“小姐姐”三個字，頓時雙頰通紅，看向許木的眼神，有碧波蕩漾。
“公子客氣了！”
她低頭，輕聲說了一句，拿起下聯上了三樓茶香姑娘的寢室。
此時，茶香姑娘剛剛沐浴完畢，正披着一件薄紗坐在梳妝枱前上妝。
隨意掃了一眼侍女手上的紙條，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隨意開口問道：
“怎麼，今日有人對下聯了？”
侍女恭恭敬敬的雙手遞上紙條：“是的，姑娘，是那位新來的許公子。”
茶香隨手接過紙條，眉宇間閃過一絲淡淡的哀傷。
下一刻，只聽“咔嚓”一聲，茶香手中的一枚玉簪直接落在地上。
“賞花，賞月，賞茶香！”
她痴痴的盯着手上這張字條，一雙眼睛似乎被粘在上面，怎麼也移不開。
“賞花，賞月，賞茶香！”
“賞花，賞月，賞茶香……”
她一遍遍讀着，沒一會兒眼裏竟有大滴淚珠滾落下來。
“姑娘，姑娘……”
侍女一見茶香這副模樣，不禁面露擔憂，輕聲呼喚。
一連叫了好幾聲，茶香才回過神來。
她迅速抹去眼角的淚水，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把許公子請上來喝茶。”
“是，姑娘！”
侍女答應一聲，正想出去，卻又聽茶香說道：
“前去告訴媽媽一聲，就說我茶香要為許公子，封門一個月。
要是她有疑義，就把這副下聯拿過去給她看看。”
“是，姑娘！”
此刻，外面十幾人正在等待着茶香姑娘的消息。
他們心裏很清楚，茶香姑娘舞完之後，就會去沐浴更衣。
順便，決定今晚的入幕之賓。
沒一會兒，一個侍女就從內室出來，恭恭敬敬的朝着許木行了個禮：
“許公子，茶香姑娘請許公子上樓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