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聖祖婆婆
經過這短時間的戰鬥,錢玄表現出來的,不僅僅是人屍如此簡單。
他具有隨意操控怨氣和控制厲鬼的能力,莫非這便是煉屍一脈所煉化出來的“成功”品?
此時,被錢玄操縱的厲鬼帶着一股腥臭的惡風朝我撲面而來。此刻我已經沒有多餘的靈魂之力,再次使用星斗游步閃躲了。
我連忙變換指決,將原本的控雷指決掐了出來,用盡了最後一絲靈魂之力,與手中雷法所凝結成的匕首做了個連結,像九節鞭似的甩了出去。
就在雷法即將與厲鬼在空中碰撞時,兩發藍色的針分別擊中了我的雷法和那厲鬼。
“砰”地一聲,我被反震力震退了兩步,而另一根藍色的針,正中那厲鬼的眉心,厲鬼頓時支離破碎起來。
“你幹什麼!”
我和錢玄兩人皆怒瞪着台下,同時朝着宋世魁吼道。
沒錯,那兩根藍色的針便是由他發出,雖然不是陽世的那種銀針,可就在這山市之中,他似乎還是慣用這種東西,寧願用靈魂之力凝聚成針。
宋世魁走上鬥法台,對錢玄說道:“你輸了。”
錢玄快步走上前,眼中怒火吞吐:“宋世魁,你可是要背叛仙主!”
宋世魁緩緩把帽子和口罩拿下來,說道:“你用了第二術,你輸了。”
我狐疑地盯着宋世魁,一時間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但此刻台下的人群開始爆發,都跟着起鬨。
錢玄死盯着宋世魁,半天開不出口,宋世魁不溫不火地說道:“耽誤了仙主的大事,你能否擔得起責任?”
錢玄被他問得啞口無言,斟酌再三,轉過頭來看向我,半晌才說道:“我認輸!”
“好!”台下不知何人喊了一聲,接着整個人群便開始沸騰。
大家雖然都疑惑,為什麼以我一開始萎靡不振的狀態,竟然瞬間逆轉了局勢,但不妨礙大家最終關心的是結果。
“你該兌現賭注了。”好不容易等台下的人群聲音小了些,我忙不迭地說道。
錢玄一咬牙,回道:“戚老頭就在山市,你自己找去吧。陳老九,山市的秘密不可公開,你若真想知,翻翻你門派的族譜。”
說罷,錢玄便和宋世魁轉身下了鬥法台。
我疑惑地和台下的郭真對視了一眼,我原本以為郭真也會很迷惑,可他卻像是想起了些什麼,驚呼一聲:“糟了!”
我正欲開口詢問,岑鈴兒便蹦蹦跳跳地上了台,郭真緊隨其後:“九哥哥好棒!九哥哥贏了!”
我無語地看着這丫頭,可我心中惦記着太多事,也沒時間去搭理她。
“胖子……”我低聲喚了一句郭真。
郭真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走。”
正說著,我們便下了鬥法台。
人群自動分開,給我們留了一條路出來。我平生第一次被萬眾矚目,倒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連連和人群擺手表示感謝。
等好不容易脫離了人群,郭真帶着我們拐進一個角落,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之後才說道:“那個……老九……”
我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又想起他的本性,我便乾脆接過話來:“胖子,你是不是把族譜給賣了?”
郭真吃驚地抬起頭,盯着我,“你屬蛔蟲的嗎?”
我頓時想要發火,卻被郭真打斷:“我不是賣了,族譜還在我這,只不過曾經有個人,把我的族譜抄了一份。”
“什麼意思?”我眉頭一皺,感覺此事不簡單,追問道。
郭真說道:“就在我去江西等你們的路上,有個人花重金買下了我的族譜。那是師門之物,我郭真再貪財,也知道什麼該賣,什麼不該賣!”
我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郭真不好意思的繞繞頭,說道:“那人說不要族譜,只要我同意給他抄寫一份就好。然後……”
說到此處,郭真便沒說下去了,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我氣不打一處來,一隻手便已抬了起來。郭真見狀,驚呼一聲:“你要打師兄?天打雷劈啊!”
“你……你……”我被他氣到語塞,“繼續說!”
郭真見我把手放了下來,鬆了一口氣,說道:“那人抄族譜時我就在他身邊,後來他好像在族譜中發現了什麼,抄到一半就停止了。”
“發現了什麼?”我問道。
郭真搖搖頭,“我不知道,我當時以為他是抄累了就罷休了。咱們門派的族譜那麼厚,抄寫一份都得花不少時日。”
“那人是誰?你的族譜現在何處?”
“族譜在我身上。至於那人,他自稱是‘江湖百曉生’,對江湖秘門特別感興趣,所以才千方百計地要抄下我們門派的族譜。要不你問問祖師?”
我聽過郭真的話后,陷入了沉思。
這郭真的行為固然可惡,但一想到他那幾縷銀髮,我便吞下了想要罵髒話的心。
只是那人是誰?要我們門派的族譜又有何用?他到底發現了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在我腦中徘徊,看樣子只能問問祖師了。
於是我閉上眼睛,嘗試着與祖師溝通。
一旁的岑鈴兒自然是不懂我們在說什麼,畢竟祖師降臨那會兒,她也和其他人一樣被定格了時間。
在我嘗試溝通師祖之時,她便纏着郭真問東問西的。
“祖師,祖師!”我在內心呼喚着。
半晌,祖師才回了五個字:“一直往北走。”
說完這五個字,祖師便又沉寂了下去,任由我如何呼喊都沒用。無奈,我只能帶着郭真和岑鈴兒往北走。
這山市不知具體有多大,我們一直往北走,穿過熱鬧的人群,來到一個空地上。前方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無路可走。
“就在此地。”祖師正說著,便從我眉心處化成一道流光出來了。
“祖師!”我和郭真二人激動地上前一步,作勢便要跪下磕頭。
祖師把我們攔住,捋了捋鬍子,笑眯眯地說道:“不必如此。心中敬便是真敬,心中若是不敬,磕上幾頭也做不得敬。”
既然祖師都這樣說了,我和郭真就不敢不照做。
岑鈴兒歪着頭看着祖師,問道:“你是誰?”
祖師饒有興緻地打量着岑鈴兒,一手捋鬍子,一手背在身後,反問道:“你又是誰?”
“老娘苗疆聖女岑鈴兒!”岑鈴兒挺起胸脯回道。
我頓時額頭上冒出冷汗,連忙說道:“鈴兒,這是我祖師,不可無禮!”
祖師上前一步,仔細觀察起來,說道:“蘇靈那一脈?”
岑鈴兒又驚又喜,說道:“您認識聖祖婆婆?那您是……”
說到此處,岑鈴兒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末了驚道:“晉朝!您和聖祖婆婆一樣,是晉朝人!”
祖師不再開口,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岑鈴兒,繼而轉過身去,面對着那座高山。
“出來吧,稍後便會有客人來,小九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