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是萍水相見歡(二)

第二章 自是萍水相見歡(二)

他輕輕將書卷翻閱開來,只見扉頁上畫了一副墨梅圖。墨梅傲然綻放,旁題着清秀雋逸的詩句:不要人誇好顏色,只留清氣滿乾坤。

這首詩溫墨白自然知曉,王冕的首《墨梅》稱頌梅花高潔傲岸的節操品行,將這一句詩題在書的扉頁上,想必是拿這這句詩當作座右銘了。

他抬起頭:“小姐將王冕的《墨梅》題在書的扉頁之上,小姐可是要拿這句話當作自己的座右銘嗎?”

楚沐歌頷首,溫聲說著:“先生說得沒有錯,我喜梅花高潔的品行與操守,何況梅花也是民族之魂。”

“我在國外學西醫時,便時常看着這幅墨梅圖,提醒自己不要忘了祖國,也提醒自己要努力做如梅花一般堅守節操之人。”

此刻溫墨白看着書中的墨梅圖,又看着楚沐歌,將楚沐歌與墨梅聯想到一起,竟覺她超凡脫俗的氣質與那雪中傲然綻放的墨梅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他情不自禁開口:“小姐這樣超凡脫俗又有一身傲骨之人,着實與那在寒雪凌霜傲然綻放梅花如出一轍。”

楚沐歌捋了捋髮絲,溫婉一笑,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潮:“我這樣的人不敢與梅花相提並論,但梅花不畏寒霜的氣節,卻是我這些年來一直所追求的。”

這個溫婉聰慧的女子竟也如此有自己的個性,溫墨白竟覺着這個萍水相逢的女子時與自己心有靈犀的知音。

這一次偶然的相遇,竟讓他與她聊上了好久,從下午時分,直到夜色蒙蒙。直到深夜之時,聊得口乾舌燥,二人都沒有力氣再說話,方才停止交談

。夜色已深,她不覺有些睏倦,不知何時,竟靠在了窗台上,沉沉的睡了去。

他與她第一次相見,便覺甚是投緣,這樣超凡脫俗的女子,當真是人間少有。

忽而想起他與她聊了這麼久,竟還不知曉她的姓名,於是他便抬起頭,輕聲問:“小姐,你我本是萍水相逢,卻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不知小姐芳名,能否告知鄙人,鄙人可否引小姐為知己?”

話音落下許久,卻不聞楚沐歌的回應。

再一看才知,她已靠在窗畔睡了去。他不忍吵醒她,便沒有說話。此時的窗被風吹開了,秋季的傍晚總是格外冷,他怕她受涼,便輕輕走到她身邊,又輕輕將窗關了上。

而她此刻卻剛好在睡夢中打了個寒顫,料想她定然是已經受了涼。

於是他便把身上的大氅拖下,輕輕披在她的肩上,並坐在她身邊。.

而她在睡意朦朧中,竟不經意動了一下,險些跌倒。

溫墨白心中也是一顫,生怕她因此被驚醒,他不忍心擾了她的清夢。

她就這樣倚窗而眠,可她的這個動作着實會讓她很不舒服,睡得也不會安詳。

溫墨白心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不忍讓她睡得這樣不舒服,便坐在她身邊,用手護着她的頭部,以防她跌倒受到驚嚇。

卻不想,她在睡意朦朧間,她的頭竟靠在了他的肩上。

他心中驚了一下,卻也沒有躲開。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與女子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尤其是這個讓他欽佩不已的女子,此時此刻,他的心中竟有些興奮。

驟然間,他的心竟躍動了一下,他也不知,自己此刻對這個女子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

“天津西站已到站,請到站的乘客下車!”

“天津西站已到站,請到站的乘客下車!”

“天津西站已到站,請到站的乘客下車!”

列車員用擴音器連報了三聲,楚沐歌才迷迷離離的從睡夢中醒來。

剛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正瞥見桌子上的懷錶,此時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一點鐘的位置。

“哎呀,我到站了!”

她心中猛然一驚,慌忙收拾好桌子上的東西,準備下車。

急促間,只對溫墨白道了一句:“先生,我到站了,後悔有期!”便匆匆而去。

此刻到站的乘客均已下車,只剩楚沐歌一人,當列車欲要啟程時,她忙對列車員道:“等一下等一下,還有人沒有下車!”

列車員不禁嗔怪了一聲:“小姐呀,你不知道自己要下車嗎,我們馬上就要啟程了。”

楚沐歌匆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遲了。”

好在沒有太遲,通過列車員的通融,楚沐歌沒有坐過站,在天津西站匆忙的下了車。

卻不想,因為太過於急促,那本《春山雜論》竟從包裹中滑落了出來,落在了地上。

“哎,小姐!”見狀,溫墨白忙撿起《春山雜論》,欲要交還給楚沐歌,可此刻楚沐歌已經下了列車,列車也緩緩開啟,駛向下一站。

溫墨白不禁怔在了原地,此刻竟連車窗外都探尋不到她的身影。有風掠過,身上霎時間多了一陣寒意,這才想起,自己的大氅還披在那女子的身上,可她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自己還有一站才能到達,便也只得回到原位坐好。

摩挲着手中那女子落下的《春山雜論》,心中不禁起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這個一見如故的女子,這個超凡脫俗的女子,竟然連姓名都不知,就這樣如同流星一般在眼前滑過。茫茫人海中,卻也不知,以後是否還有再見之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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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烈烈鎖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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