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準
語氣中命令意味強烈且無迴轉餘地,姜林也睫毛一顫,抬眸看他,對上一雙冷如寒潭的眼神,深黑。
她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什麼。
池虞也不動作,居高睨視着她,好整以暇等待,語氣涼涼,“我想在這裏,是這個工作室還沒被推平的,唯一理由。”
姜林也抖着眼睫閉目,沒幾秒,蹲了下去。
地上掉了張設計草圖,是她當時的改造方案手稿,稿紙角落處,畫了張談運的側臉速寫,輪廓溫柔像是山間晨嵐。
他們終究是,無緣無分,陰陽兩隔,謬夢一場。
這是她所珍藏的美好回憶,是顆粒無收的農人最後一塊自留地。
是她維持不被撕碎的最後尊嚴。
池虞沒等來她的動作,垂眼去掃,她無助地低着頭,頭髮散落低垂,地板上是星星點點,從下巴划落的水漬。
她的身軀也在微微顫抖,明明一動不動宛如雕塑,卻給人感覺顫慄着縮成了一團。
池虞半蹲下,抬起她的下巴,輕聲說,“又哭?”
姜林也吸了口氣,聲音勉強維持溫和不顫抖,“別這樣。”
像在說這件事,又像在說他回來后的所有事。
池虞指腹抹去她的眼淚,但新的一滴淚水珠子一樣掉落下來,他傾身上前親吻她的淚,一點一點,淺嘗輒止,好似萬分憐惜。
他溫柔宣判:“我怎麼對你,都可以的。”
姜林也回過神來身子已然一空,她被凌空抱起,放在臨街的飄窗上,池虞的手順着她裙口欺上,拍了她一下,就好像在暗夜裏崩斷了根弦,心提了起來。
“拉窗帘。”
臨街總有車燈遙遙打過來,鳴笛一響她就緊張,聲音潰得像是哀吟,輕碎的鼻音又柔柔顫顫。
池虞俯身過來,啞聲說:“不動你衣服,乖。”
後來,池虞抱着她去洗手,把人放到洗手台上。
洗完,手上濕着,去摸她眼下的濕潤,臨近了發現淚已經幹了,但眼睛還是瑩瑩潤潤,像是湖面氤着團霧氣,我見猶憐撩人得緊,嘲笑了句,“多少淚夠你流?”
她體力不行,整個人已經軟成了一團,更加沒力氣反駁他的輕賤。
池虞擦了擦手,擦得很慢,且盯着姜林也。姜林也沒他那個混賬臉皮,別過臉,耳根紅得滾燙。
他伸手摟着姜林也後背,往胸口帶,姜林也手推拒他。
池虞頓住,打量着她:“你以為這就夠了?我是要給你做擋箭牌,不是冤大頭。”
姜林也推拒的手一僵,池虞看見她的臉一點點越發蒼白,整個人明明想往後縮,卻還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不知多久后,他們窩在沙發上,氣息在整個工作室內充盈不散,時刻提醒,時刻標記。姜林也的頭靠在池虞胸膛上,沒有一點兒力氣,全靠他撐起。
池虞電話響起,他接了后,一邊聽電話,手一邊捏姜林也的腿。
她皮膚細膩且白,有種江南水鄉滋養出的靈秀溫柔,但又是大骨架,不至於嬌小玲瓏。
池虞的手捏着捏着,就開始過分,姜林也耐不住,“唔”了一聲,拿手去攔他,“真的不行了。”
池虞的手懶洋洋被她扣着摩挲,很隨意卻有條不紊地安排:“東廂房給我安個女保鏢,後院放倆守衛。整條衚衕都裝上預警裝置。基本設施保證好,內部裝飾改造不用管,她自己肯定有主意,你們到時候聽吩咐。”
“派輛車,再找個會做淮揚菜的阿姨,要知根知底。”
姜林也聽着,扣住他手的力氣卻一點點減小。池虞說完,掛斷電話,又翻身壓了上來,不知饜足地繼續。
昏昏沉沉間,姜林也不知道身處何處,身處哪一個角落。她仰目注視她親自設計的天花板裝飾,眼前的構造不斷坍塌又重建,耳朵里只聽見池虞一遍又一遍喊她。
翌日醒來,在自己公寓,池虞撐着手看她,見她醒來,笑得十分危險。
毫無預兆,他壓住她,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咬完順着那一圈舔,刺痛無比。
姜林也吃痛之際,聽見他語氣中的警告和兇狠:“以後不準讓他叫你林也姐。”
姜林也這才明白過來,沒說什麼,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這個無比熟悉的動作卻讓池虞不悅,抓住她的手,眼神鋒銳陰沉如狼,“你給了我的,再敢給別人,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