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幽冥澗的線索（4000字）
清月宮主默默地看着周玄的背影，忽然感覺這個便宜的假伴侶竟如此神秘。
雷法、星辰之道、那些聽起來都感覺不可思議的傳聞……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感覺這個近在眼前的男人明明只與她隔了有限的空間，但她與他之間的距離，卻似乎遙遠得可怕。
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清月宮主心頭呢喃，接着她突然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不覺間，對於這個假伴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周玄可不知道二女的想法，他來到那五位長老面前，不說也不問，就那麼坐了下來。
五位長老吞咽了一口唾沫，神態不一，有人厭惡地盯着周玄，有人忌憚地看着他，還有人則是低眉垂眼盯着地面不說話。
時間分秒流逝。
空氣之中的光點開始像螢火蟲般飄散出來，凝聚成了三顆因果光球，靜靜地漂浮在了周玄的身邊。
他心念一動，六道寶鑒將因果光球吸收，清算之聲開始響起。
“嚴歡，普度尊者人傀，紫微星宮大長老，修行六萬載至人仙巔峰之境……”
“……”
“於‘幽冥澗’得見普度尊者化身，為嘗長生道果，以身血祭人蔘詭樹道種，孕育普度尊者分身……”
“奉普度尊者之命顛覆紫微星宮，奪取宮主之位，詭化星門……於紫微星宮為周玄所滅。”
“詭道魔種，生死不入六道，永世不得超生。”
“清算嚴歡之因果，獎勵：道行一運八千年、悟道精魄十八枚。”
其餘數位長老的因果也開始清算，他們的生平固然不同，但到了後期卻都和嚴歡有着相似的經歷，比如都在幽冥澗與普度尊者有染，成為了普度尊者孕育分身的容器。
而在他們這一次逼宮的目的，就是為了詭化紫微星宮深處的那一座星門。
“星門……”他眉頭微皺，聽憶星仙子說，這座星門的背後似乎是一顆混沌星辰，但關於普度尊者謀划星門的目的，光靠清算嚴歡這幾個小嘍啰的因果還是無法查探出來的，最好還是自己去了解一下。
“離開之前，最好去看一看這扇星門，對於普度尊者的計劃也好有些了解。”
周玄微微頷首，同時也明白，這類花花草草的詭道魔種，果然都與普度尊者有關。
“另外，那個叫作‘幽冥澗’的地方，我似乎沒聽過，但既然這幾位長老都知道，想來也不是什麼秘密。”周玄略加思忖，“這地方若是近的話，最好可取看一眼……”
不知為何，周玄總覺得幽冥澗里有着一個大陰謀，這種源自於直覺的壓迫感讓他感到絲絲壓力。
“除此之外，關於幽冥澗的事情也得告知星海玄門，讓他們提防一下……”
因果清算完畢之後，周玄再度看向了這些長老，見他們還是當初一開始的那副模樣，心底兀自冷笑。
我在等因果清算完畢，你們在等什麼啊？
他起身，撣去了身上的灰塵，然後徑直走到其中一個體內隱藏着一些詭道氣機的長老面前，衣袖一揮，氣機鎮壓而下，直接將他道身打崩。
一個透明的真靈，帶着幾分茫然之色緩緩地飄飛了起來，一臉懵逼地看着周玄，顯然非常不解周玄怎麼突然就動手了。
周玄隨手一點，又將這位長老的真靈當場抹殺。
至此，一位長老形神俱滅，此地只剩下了四位長老。
“你……你怎麼突然出手？！”一開始那個十分囂張的長老，突然驚駭失色地問道。
周玄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從這個石台上起身，向他所在的石台落去。
“你們心裏難道沒數？”周玄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坐在這邊等你們坦白，等這麼久你們都不說，既然如此，留你們也沒什麼用了。”
“你都不問啊！”前車之鑒在前，剩下的幾個嘴再硬都出現了送動的趨勢，紛紛叫喚了起來。
周玄冷笑一聲：“爾等勾結詭道迫害星宮修士，我給你們一個坦白的機會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怎麼，難道還要等我親自來問不成？”
“我……”那叫囂的長老露出驚恐之色，“那你倒是問啊……”
周玄揮手，將他道身打崩，其真靈頓時尖叫着漂浮在了石台之上，看向周玄的眼中寫滿了恐懼。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審訊就審訊，怎麼什麼都不問就開殺的？！
正在這時，邊上的石台上響起了一位長老顫抖的聲音：“我說！我什麼都說！你放過我，放過我吧！”
周玄側過頭去看了一眼那位長老，接着又看向了身前的真靈，眉梢微微挑起：“看來你也沒有價值了。”
說罷便要將其抹殺。
“等、等一下！我和嚴歡走得最近，很多秘密他們根本不知道！我說！我什麼都說！你先住手、先住手啊！”
但周玄沒有住手的意思，氣機緩緩落下，令其真靈之上直接佈滿了裂紋。
“幽冥澗！”他大聲吼道，“和幽冥澗有關！”
周玄的動作適才一滯。
那位長老瞬間大鬆了一口氣，知道這條命暫時是保住了。
但周玄卻沒有聽他說話，反而是用法力將其真靈禁錮在了石台之上，接着來到了那個先他一步開口的長老所在的石台上，用法力幻化出來了一張椅子，而後坐了上去。
周玄半字不提若對方說假話會怎麼樣，只是平靜地道：“你只有一次機會，等下若是與那邊那個傢伙說的有出入，我就把你們兩個一起幹掉。”
說罷，周玄向清月宮主和憶星仙子招了招手：“一起來聽聽？”
清月宮主臻首微晗，與憶星仙子來到了周玄的身邊。
周玄屈指一彈，佈置了一道隔音法陣，將石台與其他地方完全阻隔，接着又以法力幻化出來了兩張椅子和一個茶几，擺出來了一些瓜果酒水，示意清月宮主和憶星仙子請便。
清月宮主無語，大哥你不是在審訊嗎，怎麼像下午茶一樣？
“在我家鄉，往往把這種事情稱作‘喝茶’。”周玄淡然解釋，掃了一眼這位正在不住顫抖的長老，“配合得好的話就是喝茶，不配合得不好的話就是吃席了。”
“開始吧。”
那位長老趕緊如實開口：“那個幽冥澗的事情，大概要從三千年前說起……”
三千年前……周玄心頭一動，他記得嚴管長老也是三千年前淪為普度尊者人傀的，不過怎麼這裏面怎麼沒有幽冥澗的線索。
幽冥澗？清月宮主和憶星仙子對視了一眼，忽然想到了那一段久遠的歷史。
聽過這位長老的講述，周玄得知在三千年以前，方儀十地之間有一個驚人的秘境現世，那個秘境還未開啟，內里那一片濃郁的大道波動就像是幽巷酒香一般瀰漫而出。
這個秘境便是幽冥澗，為了探尋其中的長生道果，星海玄門之中有無數修士前赴後繼而去，但大部分進入其中的修士都隕落了，其中就包括紫微星宮的上任宮主。
小部分修士活着回來，但對於幽冥澗的事情卻絕口不提，但不是因為他們有多堅持，而是因為他們竟失去了在幽冥澗深處的記憶。
“在最深處經歷過什麼，我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我講完了，全都講完了……請你放過我吧！宮主！二宮主！”這位長老跪在地上不斷磕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周玄三人求饒。
周玄熟視無睹，以法力將其拘起，丟到一旁，接着手指一勾，另一座石台上的長老真靈便徐徐飄來，宛如候審的犯人一樣被壓得歸在了他們身前。
“到你了，說吧。”周玄端起酒葫蘆斟了一杯酒，然後小酌了一口。
邊上的憶星仙子見了，也是趕緊將酒葫蘆抄過來給自己和清月宮主倒了一杯。
周玄心說他現在只是裝裝樣子，之前可都是嘴對嘴喝的，你們要不注意一下？但見憶星仙子和清月宮主喝得美滋滋的，生怕攪了二女的興緻，便也沒有出聲打擾。
這位長老便娓娓道來……
他所講述的東西，大部分都與上一位長老沒有區別，但在最後講述那關於“空白的記憶”時，卻有着不同的說法。
“……，當時我就跟隨在嚴長老他們的身後，看到他們進入到了幽冥澗的深處……”
“在幽冥澗的深處，有一棵巨大的古樹，樹上站着一個老人，我看不清他的長相，只記得他高高瘦瘦的，穿着血紅色的道袍，手裏握着一柄血如意……”
“他說他是天庭的普度尊者，在幽冥澗中尋找有緣人布施道果，嚴長老他們七個人運氣很好，被選中賜下了道果的種子……”
“我運氣不好，沒有被普度尊者選中，但由於我距離很近，所以也嘗到了一些好處……”
周玄平淡地看着他，心中暗自好笑。
說他倒霉吧，他現在還活着。
說他運氣好吧，他卻沒有被普度尊者選為人傀。
周玄問道：“一共有多少人被普度尊者選中了？”
那長老思索了一番，不太確定道：“大概……幾十人吧？”
“幾十人是多少人？”周玄質問道。
“我……我也不……”剛開口，周玄便向其施壓，長老的真靈幾乎就要崩碎，“等等等等！七十三個！七十三個！”
“被選中的人一共有七十三個！但是像我這樣沾到了一點福音的卻不計其數！那些人太多了，我也記不清，星海玄門裏也不知道有多少！”
周玄向他丟出了一枚玉牌：“將當時的場景以及關於那七十三人的信息刻錄進去。”
他並不擔心長老記不全，仙人級別的修為，真要費盡全力去記憶中尋找某一幕的畫面時，根本輕而易舉。
長老顫顫巍巍地接過玉牌，彷彿抓住了生命的光，他閉上眼睛回憶了一番當時的場景，接着將其貼在額頭上，慢慢地將當初的畫面刻錄了進去。
忽然，他陡然睜開了眼睛，整個真靈劇烈地顫抖了起來，下一刻，一股無形的力量從他的內部爆發，竟想要將他當場抹殺！
周玄眼底迸發精光，冷哼一聲，直接來到長老身前，一指點出，身後燭陽普照，欲將那一股力量化解。
但就在與之碰撞的瞬間，他彷彿見到了一個站立在幽暗環境之下的身影。
那身影與長老所說的一般無二，身着血色道袍，手持血如意，立於一株古樹之上，當周玄看到他時，他正緩緩側目，與周玄對上了目光。
“窺伺本座者，死。”
詭音裊裊，幽幽而來，彷彿揮動着鐮刀的死神，切向了周玄的咽喉。
周玄輕哼一聲，氣機沖開，直接將其破碎成了無數殘影。
異象消散之後，周玄眼前的視野又重新變成了石台，但那長老的真靈卻已經湮滅殆盡。
周玄望着跌落在地上的玉牌，將其撿拾了起來，貼在額頭上觀看了起來。
玉牌之內，赫然便是那幽冥澗深處的畫面，一株巨大的人蔘詭樹長勢正旺，樹冠之下垂掛滿了無數的升生靈道果。
在人蔘詭樹的下方，還跪伏着無數虔誠的信徒，在人蔘詭樹的外圍，則是那七十三道身影。
這裏面的所有畫面都非常模糊，就像是在播放一片盜版的光碟，顯然這位長老還未將其好好雕琢就被抹殺了。
清月宮主吃驚道：“周玄，這是怎麼回事？”
周玄抓着玉牌，看着空空如也的石台，沉吟道：“他的真靈之中被普度尊者刻下了烙印，一旦泄露與其相關的線索，就會被當場抹殺。”
周玄看向了剩下的兩位長老，他以陰陽道瞳望去，只見他們的真靈之內均是不帶有半點詭道氣機，顯然是見風使舵追隨着嚴歡準備喝湯的起鬨者。
”剩下的這幾個人，死罪可免也可以不免，你們看着處理就行。”經過這個長老的事情，周玄已經得到了部分線索，再想要精確一點也沒有辦法了，便只好就此收手。
但清月宮主的感覺十分敏銳，她看着周玄，意識到了另外的問題，於是遲疑道：“你……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