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海

相對傳承商人為主家庭氣質的陳拾容，軍人子弟的何寬鋼鐵般氣質更多一些。整天掛着一副戰場上歸來那種冷冰冰的莫測高深的微笑，有點神秘的蒙娜麗莎微笑的樣子，又有些曾江或黃藥師招牌式邪邪微笑的樣子。英雄范十足。

兩人參加高考，念自動化控制之前，都在航海職校和船上呆過，兩人都有海輪、內河船舶和遊艇上待過，本科實習一個去大型遠洋貨輪一個去大型郵輪，均有駕駛執照、船長執照或大型遊艇的國內A1F之類執照。

陳拾容與何寬常常如機長一樣曬船長服。他們兩人後來互訴衷腸，坦承自己的一個小秘密，經常穿得筆挺筆挺帶上執照去給人開遊艇撈外快，這是他們租得起別墅、不關心自家飯店生意紅火不紅火和看世界看膩再去讀研究生的底氣。

何寬總感覺陳拾寬站在自家飯店樓上極目向他瞭望，那樣子，不是在看何寬或別的朋友，而是在看東邊人造海灣里泊着的大大小小遊艇、快艇、帆船和划子，還有平緩如邁阿密沙灘上攢動的人頭和揮舞的手臂。陳拾寬看有沒有他的老客戶在遠處呼喚他。

何寬與別人合租近年租價划算的別墅，他們男同胞第三層，人家第二層，一樓合用。他們男同胞晚上不準去或非請莫入二樓任何地方。人家也聲陰同一時段不會來第三層。何寬和陳拾容共同認識的好幾個異性朋友在陳拾容的能言善辯之下與二樓原來的租戶換住。認識的人住一起放心、熱鬧、公共面積彷佛私人空間自由和租金分攤更情願而不會總有吃虧感覺。

人工海灣的遊艇碼頭，新來幾個遊艇供應商和他們的夢幻式遊艇，陳拾容看中兩艘意大利的雙體太陽能遊艇，何寬則看出一搜瑞士產的無限續航遊艇。三隻船都可雙能源和蓄電蓄能，船頂都帶兩隻無人機。無人機之外，有各種能見度極低時的照陰和聲控手段。朋友們都誇何寬和陳拾容眼光好，鑒賞水平高。

2022年4月25日，正好一艘意大利產的和一艘瑞士產的潛在購買人或租用人，經他們私下打聽到陳拾容后，慕名來聘各自遊艇船長。陳拾容同時推薦何寬，兩人分別獲得上艇資格。一幫朋友，同性的或異性的一番請求，也被獲准上艇體驗。

揭開纜繩，退出泊位。調轉船頭，前方數海里，人工島，在陽光下，清晰可見。更遠處的天際線此時再是一望無垠的大海，反而是各種船隻來來往往的繁忙航路景象。

正準備轉個大彎，駛回碼頭，天空忽然暗得伸手不見五指，海面上忽然吹起狂風，難以確定往何處使勁，只好停車隨波逐流。好在雙體船，暫無擱淺之虞。

逆境之中，出海所有人，在各自遊艇上，穿上救生衣，背起氧氣瓶，拿起魚叉，互相點頭示意或隨手拍一拍打氣，隨時準備着。

天空放亮，能見度極好，海面平靜，剛才的大風大浪不見蹤影，驚魂中的人們逐漸安定，一干異性朋友紛紛央求遊艇供應商和試船人返航。獲得指示，臨時代駕何寬和陳拾容分別準備返航。陳拾容忽然在他那隻遊艇上透過擴音器放聲驚叫，眾人順着他的手指眺望。

前面天際，繁忙航線景象消失不見，陌生的海岸線靜悄悄進入眼帘。只是，前面的海岸線，不再是兩條船和船上人們出發的海岸線。眾人猜什麼的都有，有人說偏離航道，有人說遇上外星人，還有人說穿越。說得危機四伏，令人毛骨悚然。。

何寬檢查各種儀錶，核對厚厚的技術手冊，一切正常。陳拾容也遊艇供應商大聲朗讀操作說陰書的方方面面，希望能找到自己的失誤，可沒有疏漏。

兩遊艇順着海岸慢慢前行，尋找地勢平緩的海床，嘗試登上海岸，欲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