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馬槍法
【叮！唐錚好感度清零。】
夜間，汴京城飄雪，大街小巷皆無人煙。
一輛十分普通的馬車走在道兒上，慢悠悠朝着鎮北候府趕去。
蒙恬駕着馬車，忽然覺得四方有些不對勁。
他看了看兩邊高低起伏的房檐，微微眯起眼睛。
“侯爺，四周可能有埋伏。”蒙恬壓着聲音開口提醒起車內的顧衡。
顧衡不緊不慢地放下書籍，掀起窗帘。
在這一剎那，一支羽箭擦着他的鬢角飛過車廂，從另一處穿出去，徑直地插入那邊的石獅子之中。
兩邊房檐走出一批身着夜行衣的刺客，面無表情地盯着這輛破破爛爛的小馬車。
“殺鎮北候！”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刺客傾巢出動，朝着顧衡那裏涌過去。
“不易，加快車速。”顧衡放下床簾，面上不見一分慌亂。
“侯爺坐穩了！”
蒙恬一樣馬鞭，馬兒吃痛，飛快地朝前跑了起來。
刺客緊緊追着，不忘放出手中的暗器。
很快，馬車便已經千瘡百孔，車廂外釘滿利箭——瞧那模樣，似乎只要再受一擊重擊，就會碎裂開來。
和禁衛軍一樣，在這皇城能夠豢養死士的除了乾徵帝，也就只有唐錚了。
乾徵帝不可能這麼早殺他。
而唐錚……他才表明心意拒絕唐錚的邀請，就算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這批刺客是唐錚派出來刺殺自己的。
明面上是刺殺，暗中卻是在試探他的實力——如果他有養在暗處的影衛或者士兵，這會一定可以出來幫忙，那他要是活下來了，明日必定會受到乾徵帝的質問。
這樣難逃一死。
若是他沒有豢養影衛或者士兵，那麼這也就順了唐錚的意，今晚剷除異己，省的明兒一早還要想別的說辭將他弄到牢裏去。
不愧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攝政王，一旦為敵，開局就給他整個死局。
顧衡看了看前方御馬的蒙恬，緩緩凝眸。
（系統，存檔。）
【叮！正在存檔……】
【存檔成功！】
還有點武力值，可以下車殊死一搏。
至於打不打得過，就看長天眷不眷顧他了。
這個念頭才落下，一支飛來之箭穿過車廂背面，擦着顧衡的肩膀釘在蒙恬身後的木板上。
也是這一擊，直接讓馬車徹底四分五裂。
馬兒吃驚，兩題騰空嘶鳴。
蒙恬和顧衡就這麼順着飛揚的木屑摔在了地上。
顧衡心頭一陣難受，忍不住捂拳咳嗽起來。
很快拳頭上便咳出了血。
“侯爺！”
蒙恬心頭大驚，想要上前查看顧衡的傷勢，卻不料牆上刺客已經躍到地面上，將兩人隔了開來。
“主上有令，殺鎮北候顧子機。”
刺客們一群壓住蒙恬，同他過招，一群衝著顧衡緩慢地走了過去。
當看到顧衡慘白的臉和拳頭上的血跡時，刺客們紛紛一愣。
一個病秧子，主上竟然要派出這麼多精英刺客？
“動手。”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刺客們揚起手中匕首就要刺下去。
“以多欺少，這便是南周皇城的待客之道么？”
在刺客們要動手的時候，一道英氣十足的聲音驀然傳來。
眾人一愣，齊齊側頭。
不遠處大雪紛飛，有個背着不知道什麼物件兒的紅衣少女迎着風雪走來。
少女梳着高髮髻，只是縱身一躍就來到了顧衡跟前。
刺客們：“？！！”
“來者何人？”他們回神，為首一人暮光金金地盯着這紅衣少女。
“一個看不慣你們以多欺少的過客。”少女反手握住身後布包，布包一扯隨風飛去，露出一桿閃着寒芒的紅纓槍來。
紅纓槍……
原本看不清少女容貌的顧衡，在看到這桿紅纓槍的時候，瞬間心頭一動。
難道……是那位姑娘？
在前世，顧衡曾經認識過一位巾幗英雄。
她就是謝老的另一位，將回馬槍法學到極致的弟子。
後來，那位姑娘上了疆場，去打仗去了。
他上了官場，一輩子和唐錚鬥智斗勇，勵志扶持元康帝——他不記得那位姑娘的下場，只知道那位姑娘在某一次去了戰場以後，就再也沒有傳回過消息。
“殺鎮北候！”
刺客們回神，再度朝着顧衡沖了過去。
這時，蒙恬已經解決掉了身邊的這批刺客，也是立刻來到了顧衡的身前。
“你保護好你家主子，剩下的交給我。”
少女說罷，挑起紅纓槍便衝進刺客群。
看着那襲飛揚的紅衣，顧衡的視線漸漸模糊。
這一次，他欠她一條命。
“侯爺！”
那邊，殺掉最後一個刺客的少女聽到這一聲，不免挑眉。
侯爺？
她回頭看了一眼倒在雪地上的顧衡，只一眼就驚艷了。
遊歷南周三年，她還從未看到過這麼好看的少年郎。
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來形容他，也大抵莫過如此了吧。
“他是那位少年成名的鎮北候顧衡？”少女看着蒙恬懷中，面色慘白的顧衡，微微蹙眉。
“是。”蒙恬點頭，從懷中取出一粒丹藥掰開顧衡的嘴給他喂下去。
怎麼和傳聞中一樣，看上去一副病秧子的模樣。
少女蹲下身子，抓起顧衡的手探上他的脈搏，目光一動。
咳疾，多年頑疾，久病不愈，拖垮整副身子。
可惜了，這麼有才華的小侯爺，日後難免要為病魔所擾。
“他受了寒涼，引起咳疾複發。你快帶他回去，請回春堂的大夫來看診吧。事不遲疑。”少女起身，從旁邊的刺客身上拽下一片衣角，擦拭起自己手中那桿染着血的紅纓槍。
“多謝姑娘。”蒙恬作揖后，帶着顧衡匆匆離開。
少女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眼角閃過一分趣味。
小侯爺……
後會有期。
翌日，鎮北候夜半遇刺一事很快在汴京傳開。
乾徵帝聽聞顧衡是從攝政王府離開之後才遇刺的，頓時勃然大怒，斥責了唐錚，罵他看顧不周不說，還將原本準備賜給唐錚的白馬香車，轉賞給了正在昏迷中的顧衡。
而後，又命唐錚着手調查刺客一事。
可這事兒如顧衡猜測一樣，就是唐錚暗中指使的。
所以，查來查去查了個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