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新的任務
醫院門口。
柳三根目送着杜淵離開。
“這小兄弟,人倒是挺和氣的,很好說話,最主要是好忽悠,輕輕鬆鬆就掙了他一千,要是這個世界上都是這樣的人,那就太好了。”
很顯然。
柳三根對杜淵的映象很不錯。
主要是錢到位了。
而且很上道。
只可惜是個短命鬼。
“不過柳爺我和他互留了聯繫方式,要是他下次再碰到不幹凈的東西,倒是可以幫襯一把”
柳三根搖了搖頭,撥動着佛珠,便向著醫院內走去。
卻全然不知,他已經錯過了一個單殺杜淵的機會。
……
另一邊。
一輛出租車正在往郊區行進。
杜淵坐在車上閉目養神。
但這一次,卻沒有鬼夫妻搗亂了。
此時此刻。
杜淵腦海中,回想着他此次的任務。
是的……
早上從紙人哪裏離開的時候。
他又接了一個任務。
這很匪夷所思。
七人眾這個組織里的人,每周一次任務,所有人都秉承着能拖就拖的原則。
唯有杜淵不一樣。
他根本就不想停下。
甚至一直表現的極為詭異的紙人,都勸他修養幾天,緩一緩再接任務,反正鬼夫妻已經殺不死他了,至於那個小護士,也不一定會這麼快找上他。
但是……
杜淵不在意。
他喜歡這個有趣的世界,更喜歡遊走於生死之間的那種快感。
刀劍跳舞,火中取栗的感覺是會讓人上癮的。
而這次。
他的任務則比醫院的任務要繁瑣一些。
【在瀛洲市外的山區,有一個名為大劉村的地方,在日落之前找到一戶有老人去世的人家,參與所有的殯葬環節】
杜淵小時候在農村生活過一段時間。
自然知道整個殯葬環節都有些什麼。
從發喪開始,死者的家屬將會為其守靈三日,親朋好友們將會在這三天內陸續前來祭奠吃席。
若是老人去世的年齡超過八十歲,就成了喜喪,按照喜事的規模去操辦。
在這三天內,風水先生也會找到好穴,等送葬的隊伍將屍體埋下去以後,這個殯葬環節也就是結束了。
至於頭七。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下午四點鐘。
郊區,樹木茂密,山峰陡峭,連綿不絕。
天空灰濛濛的,似乎很快就會迎來一場暴雨。
往下看。
在山腳下便坐落着零零散散的房屋,正是杜淵的目的地大劉村。
到了大劉村。
杜淵連打聽都沒打聽,就從村民的口中得知,村裏有一個叫劉正民的老人去世了,家裏人正張羅着辦喪事。
很快。
杜淵就來到了劉正民家門口。
剛到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了一陣痛哭聲。
咿呀一聲。
杜淵推門而進。
院子很大,走過過道,就是雜亂的院子,院子裏還有着一口水井,然後就是三間灶屋,以及三間堂屋。
此時,在堂屋門口,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婆痛哭流涕,旁邊的中年婦女在安慰她。
見杜淵進來。
那中年婦女立馬站起身,擦了擦眼淚,警惕的問道:“你是誰,來我家幹啥?”
聽到這話。
杜淵趕忙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說道:“你好,我是來大劉村探親的,但是人生地不熟,想找人問一下,我親戚家還在不在這住。”
那中年婦女眼中的警惕散去,沒好氣的說道:“我家老爺子剛去世,你個沒眼力見的,問路怎麼問到我家了,不知道晦氣嗎?”
這時。
那白髮蒼蒼的老婆子停止了痛哭,沙啞着喊了一聲:“秀蘭,是誰來了啊……”
馬秀蘭說道:“媽,是一個探親的,不知道路,來問路。”
說著。
馬秀蘭又轉頭問杜淵:“你親戚家叫啥知道嗎?”
杜淵故作頭疼的說道:“這我也不知道,我們兩家都幾十年沒走動了,我就記得,好像叫劉什麼民……”
“對,劉正民。”
此話一出。
馬秀蘭愣住了:“你等等,我問問我媽。”
“媽,你記得我爸有什麼幾十年沒走動的親戚嗎?”
“幾十年沒走動的親戚?”
老婆子茫然的說道:“這幾十年都沒走動了,我也記不清啊,但肯定是有的……”
在農村,幾十年沒有走動的親戚簡直不要太多。
有句話叫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山中必有鄰。
親戚肯定是有。
但不走動,也就無所謂親戚了。
那老婆子抓着馬秀蘭的手問:“是咱家有親戚來了嗎?”
“有,還是個小夥子,正好到咱家問路了。”
馬秀蘭跟自家婆婆說了兩句,就看向一旁的杜淵,問道:“你要是找劉正民,那就是我們家了,他是我公公,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公公昨天剛去世,你來晚了。”
杜淵一聽這話,適時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他有些手足無措的說道:“嬸子,我不知道老爺子去世了,要是知道,我肯定早幾天過來。”
馬秀蘭嘆了口氣,說道:“你能來就是有心了,就是家裏現在忙着給老爺子辦喪事,招待不了你了。”
杜淵神情肅穆的說道:“嬸子你這話說的,我是來探親的,咱們兩家雖然很多年沒走動了,但好歹是血濃於水的關係,老爺子去世,那我這個晚輩也不能幹看着。”
“這樣,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嬸子您要是不嫌棄,我這幾天就在您家先住下,等給老爺子辦完喪事我再走。”
說著,杜淵就從口袋裏拿出三百塊錢。
有時候,說的再好,都不如錢來的利索。
馬秀蘭家也不是什麼富貴之家,猶豫了一下,就把錢收了起來,再看杜淵的時候,那叫一個親切。
“大侄子,這年頭像你這樣的有心人太少了。”
“哎,別站哪了,趕緊進屋坐。”
“謝謝嬸子。”
杜淵笑了笑,便走進了堂屋之中。
唐屋內,他看清了那個老婆子的全貌,頭髮花白,臉上滿是褶皺,一雙眼睛渾濁不堪,臉上全是淚痕。
在老婆子的後面,則放着一張床。
床上躺着的,則是一具屍體,屍體被白布蒙住,依稀能看到其瘦骨嶙峋的體態。
床前則放着一個火盆,裏面燒着紙錢。
屋內光線暗淡,空氣中滿是燃燒飛舞的紙屑,莫名給人一種極為沉重的壓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