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男孩
麵包車行駛在在回家的路上,前排三人還綽綽有餘的位子只有林蔚晗和相懷在坐,因為相懷一直緊緊貼着林蔚晗。
後排的座位放置了一些東西,滿滿當當,餘下的空間本來只能勉強容納兩個人,可現在三個大男人都擠在後排,他們高低錯落緊挨在一起,樣子滑稽極了。
“你們真的不過來一個嗎,”林蔚晗看着後面三個快要疊起來的夥計。
三個人都像躲瘟疫一樣盡量和相懷保持距離,說道:“不用了,”“這樣挺好,”“不用管我們。”
全都是膽小鬼,林蔚晗腹誹着,不再詢問他們,放任的撒手不管,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晚上睡覺才是讓林蔚晗頭疼的事情,本來想着讓相懷獨自在一個房間,但是相懷躺在床上緊緊抓住她的胳膊不讓她離開身邊半步。
林蔚晗坐在床邊耐心的跟相懷解釋,道:“你在這裏很安全,我就在你對面的屋子裏。”
相懷可憐巴巴的看着林蔚晗,那雙眼睛純凈清澈的一點雜質都沒有,泫然欲泣直看的林蔚晗只想捂住眼睛,內心狂喊:不要再這樣看我了。
相懷癟着嘴,完全get到委屈小狗的精髓。
這樣對峙下去林蔚晗是必敗無疑,她扭過頭去避開相懷的眼神,都要哭出來了,哀求的說道:“求求你不要再這樣看我了。”
哪怕是對方掄錘拿棍,她林蔚晗都不帶怕的,但偏偏是這種讓她無力招架的可憐模樣。
相懷手上的勁兒一點沒減,頭不住往林蔚晗身上蹭,急需得到寵愛。
林蔚晗明天還要上班,沒時間陪相懷這麼耗着,好言哄着:“好好好,我在這兒陪着你,你安心睡吧。”
她原本打算等相懷睡着后,就悄悄回自己的房間。
林蔚晗已經困的上眼皮打下眼皮,她看了眼相懷,呼吸均勻,好像是已經睡著了。
輕輕慢慢的要抽出手,相懷直接一拽,壓根就抽不出分毫,林蔚晗遊走在醒與睡的交界線,難受至極,可相懷就好像有無盡的精力一樣,鐵一樣的拽住她。
算了,她扛不住了,林蔚晗放棄掙扎,順着身體信號的意思,躺在相懷身邊呼呼大睡起來。
眼睛一閉一睜,天亮了,林蔚晗聽着鬧鈴的響起,不得不支撐休息未夠沉重的身軀坐起來,爽快的伸了個懶腰,扭頭髮現昨天的男孩不見了,自言自語道:“人呢,”她左右看看都不見其人影。
“你在找我嗎,”上頭傳來清脆的男孩的聲音。
林蔚晗抬頭一看,相懷竟然坐在立衣柜上面,笑如山澗小溪般跳脫活潑,一腿蜷曲胳膊搭在上面,一腿朝下耷拉着。
林蔚晗好奇問道:“你怎麼跑那兒去了。”
相懷輕鬆一躍跳了下來。
眼前這個男孩跟昨天的狀態很不一樣,完全沒有了畏縮的模樣,判若兩人,完全就是個充滿陽光活力的少年。
林蔚晗因為驚訝而顯得有些獃滯,說:“你現在沒事了嗎。”
相懷精神抖擻的說:“當然,本來想不打招呼就走的,但是昨天真的讓你費心了,所以要跟你說聲謝謝。”
從下往上打量,林蔚晗實在忍不住感嘆,道:“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一個成年人從那麼高的樓上掉下來砸到你身上,你第二天都能跟沒事人一樣。”
“昨天謝謝你了,再見,”相懷含笑沖林蔚晗拜拜手道別。
“等一下,你叫什麼名字,”林蔚晗昨天沒有問出來,今天總要問一下。
“相懷,”相懷回答。
“小槐,是槐樹的槐嗎,”林蔚晗聽成了諧音。
相懷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隨你怎麼叫,”他一個轉身就利落的出了卧室。
“等等,”林蔚晗還有很多事情想問,她趿拉着鞋追出來問:“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一點事都沒有,你是怎麼......”
等林蔚晗轉出卧室,面對的是空蕩蕩的客廳,人影不見,林蔚晗還沒說完的話就這樣卡在嘴裏。
外面的門也沒有動靜,人竟然在一瞬間的時間裏消失不見了,林蔚晗怔在原地久久反應不過來,真的感覺自己見了鬼了。
“我跟你說,咱們老闆的膽子真是大的要命,我之前只知道她膽子大,但是我沒想到她膽子竟然這麼大,鬼上身這麼詭異的事情,她連眼都不眨一下,愣是把那個小男孩給安置到自己家裏了,”蔡文宗一大早就跟公司的前台兼內勤小姚聊天八卦。
林蔚晗到公司來拿着包從後面打了蔡文宗後腦勺一下,陰陽怪氣的說:“看來你今天很是閑暇啊,要不要給你備點茶水啊。”
林蔚晗經營着一家清潔公司,規模不大,所有員工加起來總共十人不到。
蔡文宗縮了下脖子,捂着後腦勺,討好的笑着跟上去,道:“老闆,早上好,對了老闆,昨天那個男孩怎麼樣了。”
林蔚晗停下來,想着今天男孩的異常,她也沒敢跟蔡文宗提,敷衍的說:“還是那樣,怎麼,你要去看看他嗎。”
“不用不用,”蔡文宗嚇得連連擺手,他還不想夭壽呢。
林蔚晗白了蔡文宗一眼,輕嘲道:“膽小鬼。”
林蔚晗昨天是約了一個客戶談業務,但是突發那種狀況,她不得不先去處理,只能把約延遲到今天,所幸對方表示理解,願意今天見面。
出於昨天失約的歉意,林蔚晗早早到達約定的地點,一家豪華的西餐店,同平常不同,林蔚晗化了個淡妝,穿了件淡青色碎花束腰連衣裙,襯的她如百合清麗。最後照着小鏡子看自己的妝容,確定無誤,將小鏡子塞回包里。
等的人到了,林蔚晗立刻站起來迎接,笑臉迎人道:“周總,快坐。”
一位穿着靚麗,打扮精緻的30多歲女性坐到林蔚晗對面。
兩人都要了餐廳的招牌牛排。
“真是讓林總你破費了,其實咱們可以約在昨天約的餐廳,”周總說著客套話。
林蔚晗陪笑着,說道:“昨天我失約是我們這邊有錯在先,今天給您賠罪,再說了周總您能給我這個面子,那可是我的榮幸啊。”
“這裏的招牌牛排味道可是名不虛傳的,”周總慢悠悠的切着牛排,好像很懂的說。
林蔚晗強迫自己保持着歲月靜好的笑容,其實每動一刀她都肉疼,真的好貴啊。
“周總,昨天因為我這方面的問題導致咱們本來要談的事情耽擱了。”
周總細細品味牛排的味道,不慌不忙的說:“昨天你公司出了那種事情,我也是能夠理解的,再說了您昨天也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通知了我們,以至於我並沒有等多長時間,我是通過朋友介紹,說林總的公司信用很好,所以我們公司還是有跟貴公司合作的意向,但是貴公司的報價和同行業其他公司相比確實有點高。”
林蔚晗心情不悅的坐到副駕駛上,“嘭”的關上車門一聲“巨響”。
“一個小公司的副總,裝模做樣,真不知道有什麼好拽的,還這裏的牛排味道不錯,”林蔚晗肆意揶揄着,發泄憋在心裏的怒氣。
周師傅被小小嚇了一跳,問道:“老闆,談的不順利嗎。”
“那個老女人說我們報的價格高,讓我們給她便宜一點,我沒有同意,結果裝模作樣的要回公司考慮考慮,”林蔚晗臉色沉下來。
周師傅已經發動車子在路上行駛,說道:“幹嘛請她吃這麼貴的東西。”
林蔚晗也不想,她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她原來是不願意出來見面的,一聽說我要請她吃牛排,才上趕着出來,還指定哪一家,肉疼。”
“那不給她降價是不是就做不成這單生意了。”
“我又不是在這個行業一兩天,這個行業什麼情況我當然知道,我把利害分析都給她說了,跑不了,她也不過是虛張聲勢,”林蔚晗對這筆生意的達成還是有很大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