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惡寒

心生惡寒

“長安第一美男子,”相懷瞅着方生艾的臉實在是看不出哪裏好看,他照着鏡子,裏面的面孔別提有多順眼,“怎麼就沒人這麼說我,我長的也不比你差啊。”

方生艾慵懶的側卧於矮榻上,相懷的幼稚讓他想笑,斜眼說:“你不是神獸嗎,還在乎這些虛的。”

“神獸也是有七情六慾的,”相懷反駁,他突然驚喜的跑到方生艾身邊,“你相信我昨天跟你說的事情了。”

相懷昨晚花了好多口水跟方生艾述說他們的事情。

方生艾搖搖頭,道:“不相信。”

害的相懷白高興一場,他敗興的一邊坐着去。

“班主現在應該是出了長安城了吧,”方生艾順口一提。

相懷是看不上那種人的,視財如命,嗤之以鼻說道:“你理他做什麼,那人把你賣了個好價錢,長安公主給他的銀錢夠他一輩子揮霍了。”

昨夜長樂公主從班主手中硬是把方生艾買下,閃閃的銀子照亮了班主貪財的臉,哪裏會再顧及方生艾的死活。

“看他平時對你那麼好,還以為多情真意切呢,也就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

“好在我快餓死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口吃的,才讓我能苟活到現在,”方生艾這點恩情是在心裏記着的,雖然那班主是因他小時候模樣俊俏才救他,利用他賺錢,他心中明鏡一樣。

相懷不以為然道:“你說你運氣也是挺背的,沒投胎成個富家公子哥,倒成了個街頭賣藝的,”想到這裏,相懷不禁嗤笑起來。

相懷這一笑肯定有什麼壞心思,方生艾心似乎被抓起,“你笑什麼。”

相懷邊幸災樂禍的笑着邊說:“你現在竟然淪落到以色侍人,要是以後把你喚醒,你還不被氣死啊,”相懷想想就忍不住笑。

方生艾剛想發作,門外有人通報。

相懷起身出去了一趟回來手中多了一個托盤,盤中整齊疊放着件長衫。

相懷摸着衣服的料子,輕薄柔軟,質量上乘,他把托盤放到方生艾面前,道:“太子差人送來的,正在前廳,讓你換了衣服趕緊過去,他對你還真是上心。”

方生艾感覺頭腦發漲,十分反感,都不願抬眼一看,好歹自己是個男人,竟被太子給看上了,他對龍陽之類的事情是打從心底里厭惡。

昨夜太子對長樂公主說想帶走方生艾,為自己解悶作伴,但長樂公主以宮中人多嘴雜,別有用心者甚眾,恐怕會傳出不像話的事來,推拒了太子的要求,不過長樂公主幫太子代為照顧方生艾,太子可以常來公主府。

長樂公主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拉近她和太子的關係,來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面對方生艾,長樂公主也是動心的,她也想將方生艾收為自己的男寵,不過被太子看上了,她自然不好沾染,她妥帖的把方生艾安排進自己的別院。

方生艾不想碰那個龍陽太子的任何東西,他坐起來,斬釘截鐵的說:“你不是要喚醒我嗎,現在還沒找到法子嗎。”

相懷呆住了,心虛的像是被師父發現沒做功課的樣子。

“你說你我最後分開已經過了400多年,這400多年你其實是沒找對吧。”方生艾慍怒的眯着眼。

相懷嘴硬的說:“我找了,還沒找到,我現在馬上去找,”相懷正事趕緊忙起來,正要出門去。

“回來,”方生艾急急叫住他,“你不是要貼身保護我嗎,那個太子,你幫我看着點。”方生艾非常怕那太子要對他做出什麼令人不齒的事情。

相懷突然玩心大起,他清了清嗓子,端正坐下,調皮的說:“你求我啊。”

方生艾氣的抓起身邊的物什扔過去,可惜準頭不行,擦着相懷的耳邊過去。

最終方生艾被迫從命,穿上太子送過來的衣衫。

雖說這個太子無能懦弱,擺不上枱面,但相懷還是不得不佩服他的審美,衣服上了方生艾的身,竟能令他在自己眼前一亮,炫然奪目。

方生艾一甩袖子,心不甘情不願的去見太子。

相懷不聲不響的躲在殿中的一個角落,他非常痛恨人類的跪拜之禮,那太子身份再尊貴,也是受不起他的行禮。但是方生艾一介凡人必須遵從,為了不給他添麻煩,也為了不暴露自己,更為了保護方生艾,他選擇把自己隱匿起來,而不是隨身跟從。

太子與長樂公主早已等候多時。

方生艾出現在太子面前,太子目光就不曾從他身上移開。

衣衫垂順,飄逸出塵,方生艾仿若九天上下來的仙人,身上不沾半點污穢,神聖不可侵犯。

方生艾恭敬的跪下行禮,“小人見過太子殿下,公主。”

太子眼中流露出欣賞愛慕之情,“抬起頭來,”太子饒有興緻的說。

方生艾把厭惡藏起來,垂着眼眸抬起頭。

太子只定定看着,沒有任何舉動,像是在細細觀賞意見出色的作品。

片刻之後,吩咐侍從道:“拿硃砂來,”視線仍緊緊鎖定在方生艾身上。

侍從麻利的把硃砂呈上來,旁邊還斜倚着一直毛筆。

太子拿過毛筆蘸了蘸硃砂,仔細在方生艾的眉心處點了個紅點。

硃砂鮮紅,更襯得方生艾膚白如雪。

太子滿意極了,還繼續細細欣賞着方生艾的臉,侍從有眼力勁兒的接過太子手中的毛筆。

太子寵溺的說:“不必多禮,快,坐到這裏來,”他目不轉睛的盯着方生艾,唯恐少看一眼。

方生艾不情不願,但面上不能表現出來,他硬着頭皮坐在太子身邊。

太子毫不掩飾直勾勾的盯着方生艾,關切的問:“你在公主府可還習慣。”

“回太子,公主待小人十分周到,”方生艾回答。

長樂公主含笑道:“太子哥哥吩咐的,妹妹必定盡心儘力。”

“若有何需要,直接跟公主說,也可讓人傳話於我,”寬大的衣袖下,太子的手輕輕摸上方生艾的手。

方生艾被摸的地方如同針扎,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他驚慌起來在太子面前叩拜,以此來逃避太子的別樣寵愛,“太子如此關心小人,小人受寵若驚。”

太子的小動作相懷是看在眼裏,也被太子的別緻癖好雷的外焦里嫩。這個太子表面上也是人模人樣,儒雅俊秀的人兒,可惜生錯了性別,大師兄被佔了便宜,相懷自然是氣憤的。

方生艾身上的涔涔冷汗都要被逼出來,他暗下又急又氣,相懷怎麼還沒有動作,留他在此受如此奇恥大辱。

“本宮與你說話,不必行此大禮,”太子親自上前把方生艾扶起來,趁機還想占些便宜,方生艾一陣犯噁心,他偷偷沖相懷的方向投去求助的目光。

相懷手指一點,太子瞬間頭暈目眩,腿腳發軟,扶着額頭就倒下去,眾人呼啦一下圍住太子。

旁邊的長樂公主也急忙上前關心,“太子哥哥,你怎麼了。”

眩暈一陣陣的一直減輕不了,太子閉着眼睛表情痛苦,“我不知為何頭疼的厲害。”

“快去找大夫來,”長樂公主吩咐下人。

方生艾被忘在一邊,他暗自慶幸,長長舒了一口氣,朝相懷看過去,相懷一臉得意,像是在邀功,方生艾卻回以埋怨的目光,早早不下手,害他提心弔膽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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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神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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