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簡單的方法
鳳凰的嘆息落下,驚起了一層又一層的火浪。
“如此,你們可懂了?”鳳凰問道。
許安然與何青衣對視一眼,心中已經瞭然,便立刻回復道:
“秘境之變的原因,我們暫且知道了。但我們還想知道如何解決這件事情,讓秘境以及死寂山恢復原狀。”
“是你們自己想要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嗎?”
鳳凰的眼眸中多了一抹奇異的色彩。
“不,不是。這是因為有跟金龍前輩的約定。”何青衣如實交代。
而許安然則是回道:“受人之託,前來幫忙一二。死寂山外的宣城,是我現在比較在意的地方。我不想因為死寂山上的邪魔之氣瀰漫到宣城之中。那裏的人很是無辜。”
“哦?宣城?”鳳凰聽到許安然口中的一詞,表現出一副驚訝的神色。
“宣城居然還在?”
“是的,前輩。如果你指的是南邊五十里的那個宣城,那麼它確實還存在着。我就是跟着宣城中的人才來到這裏。”許安然回道。
鳳凰的端坐着王座上,一時間保持着沉默。
“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是這樣,那我算是明白了。為何秘境會被選擇在這裏。”
忽而,鳳凰的聲音又一次傳出。
輕快,釋然還夾雜着點喜悅。
只是這一次的內容讓許安然和何青衣摸不着頭腦。
許安然皺了皺眉頭,輕聲問道:“前輩,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無妨,你無需在意。”鳳凰擺了擺翅膀,示意許安然不必在意。然後又道:
“方才看你的考驗,你似乎是一名劍修?劍法不錯,有當年劍道巨擘的那種味道了。”
“晚輩還沒有資格被稱為劍修,只能以劍客之名相待。畢竟,劍道一途,不是那麼容易參透的。現在的我,還差得太遠了。”許安然搖了搖頭,嘴上說著毫無波瀾,其實心中早已波濤洶湧了。
萬年前的榮耀,如今卻已變成了恥辱和嘲笑。
劍修?
劍客?
無論是哪一個稱呼,都改變不了劍道衰微的事實。
如果只是許安然現在這種水平都能夠被讚歎一句不錯的話,許安然實在無法想像現如今的劍道到底已經衰微成何等摸樣了。
塵埃之中?
亦或是眾人腳下,最不起眼的大道?
不知,也不解。
因為到了現在,他都還未曾見到過一名真正使用劍的修士。
冷月不算,只是徒有配件。
蕭錫也不算,連登堂入室的水準都沒拿到,屬於以蠻力驅使劍術,實屬下乘。
許安然的眼眸微垂,不經意間流露出一股悲傷和冷寂的氣息。
一旁的何青衣頓時一愣,不知道為何許安然忽然會變成這樣。
而高高坐於王座之上的鳳凰,好像有所察覺,它的的眼睛眯了眯,露出一種奇異的表情。
在笑,在思考。
“有意思。竟然自稱劍客嗎?”鳳凰輕輕自言自語着,接着又道:
“說起來,我上一次知道劍修的消息還是在五百年前······”
“嗯?劍修的消息?”許安然聽到這裏,微垂的眼眸瞬間抬起,他瞪大了雙眼,直愣愣地盯着鳳凰。
他是那麼急迫,那麼慌張。
這種急迫,這種慌張是何青衣從未見到的神態。
這不由讓何青衣心中浮想聯翩。
“他為什麼對劍修的事情這麼在意?而且先前在金龍前輩的通道中,他所求的東西也只是觀看一柄名劍而已。好像只要是有關於劍的事情都會讓他格外在意。再加上,他使用的武器也是劍,實力不俗,劍法出眾。
最先跟我交戰的時候,那種輕車熟路地感覺。很明顯至少已經握劍很長一段時間了。沒有十年以上的時間,很難有這樣的從容。另外,他甚至擁有着劍修的標配--劍意。這種種跡象聯想起來,不免讓人懷疑他的身份。”
看着許安然滿臉期待的神情,何青衣靜悄悄地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就連額頭上飛舞的毛髮都未曾放過。
“隱世的劍道宗門。他的出處只有這一種可能。而且,他自己還說猜到了我的身份背景以及宗門。那肯定是來自一家跟我師父有所認識的劍道宗門。這樣一來,又可以進行一部分的刪減。所剩下的選擇與可能並不多了。”
何青衣眼神微微發光,她隱約感覺到自己馬上就要查到許安然的身份了。
“只要再見識一下他的劍招,我就有把握推測出他的宗門!”
就在何青衣胡思亂想的時候,鳳凰從王座下飛了下來。
它看着許安然輕笑道:
“你想要知道?”
許安然奮力地點點頭:“還請前輩告知一二!”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鳳凰卻又飛回到王座之上,一臉淡然道:
“可是,你的獎勵不是用來換取如何解決幽井中邪魔之氣的方法嗎?難道,你現在決定改變心意了?”
許安然一愣,完全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他尷尬地問道:“我只能從中選擇一個嗎?”
“當然。這時我的規矩,既然定下了就要嚴格遵守。哪怕是你都不例外。”鳳凰坦然道。
“所以,你選好了嗎?你們現在的時間可是不太多了。”
鳳凰催促了一番,臉上浮現出一抹玩弄的神色。
這可讓許安然糾結起來了。
他也沒想到,沉睡在秘境之中的鳳凰竟然會有着關於劍修的消息。
要早知如此,自己就應該再跟何青衣好好商量一下獎勵的事情了。
等等!
不太對啊。
既然鳳凰一直在秘境之中鎮守着,那它怎麼可能有外界的訊息。
而且還恰巧是關於劍修的事情?
這怕不是在唬我吧?
許安然忽然心中激起一個機靈。
於是他又問道:
“前輩,你所說的劍修消息。靠譜嗎?能保證準確度嗎?”
這一問讓本是笑着的鳳凰馬上停止了臉上的笑容。
那僵硬的表情分明是在說,這消息不太靠譜。
“前輩?”許安然輕聲呼喚着,讓鳳凰緩過神來。
鳳凰輕輕咳嗽了兩聲,才道:
“咳咳咳。這個嘛,我只能保證消息在五百年前是準確的。但現在如何,我也無法確認。”
這倒不是鳳凰打算故意哄騙許安然,實際上是它自己都沒意識到今非昔比。
時間的流逝最有可能改變一切,哪怕是五百年前確切的消息。
到了現在,也未必可信。
“不過,你也可以放心。根據本座的推演,這份消息的保質期應該還有着一百年。”
“是嗎?”許安然顯得有些不信,他轉頭看向盯着自己看的何青衣,問道:“何姑娘,你覺得前輩這推測可信嗎?”
然而,這一聲問題卻沒有立刻得到回復。
何青衣呆愣在原地,注視着許安然。
許安然被看着有點尷尬,於是連忙在何青衣眼前揮了揮手。
“何姑娘?何姑娘?你怎麼了嗎?”
“啊?”
何青衣猛然驚醒,她眨了眨眼睛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你剛才走神了?”許安然擔憂地問道。
“沒有沒有,就是有些累了。”
何青衣沒有說自己是因為看許安然看的太入迷,導致了一會兒的失神。
“你剛才是在問我什麼事情嗎?”何青衣對之前的事情還有這一點印象。
“嗯。我想問你,剛才鳳凰前輩所說的話可信嗎?”許安然點了點頭道。
“哦哦哦。你問這個啊。”何青衣這才弄清楚事情的緣由,“你等等,我算一算再說。”
說完,何青衣拿出那個羅盤,開始掐訣點指。
過了一會兒,她一臉平靜地說道:“前輩所指的那個消息,確實還在保質期內。”
而這時,鳳凰有些不樂意了。
她盯着許安然,質問道:“你不信我,卻信她?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當然不是。”許安然坦然道:“只是,前輩也有着五百年沒有離開過秘境了。自然對這消息的真假很難做出保證。”
“那這個小姑娘就可以保證了?她甚至不知道,我手中擁有的是何種信息。”
鳳凰還是有些不滿。
多少年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看不起。
“不不不,前輩。你誤會了,我不是個意思。”許安然無奈地說道。
隨後,他指了指何青衣手中的羅盤,向鳳凰解釋一下。
“前輩,你應該認識那個靈寶吧。”
“嗯?”
鳳凰順着許安然的視線看去,等看到何青衣手中的羅盤時,臉色頓時一變。
似是驚訝,也像是瞭然。
“哦。原來是他的弟子啊。那確實應該信她的,這方面。他比我專業多了。”
鳳凰不再糾結這個事情,然後問道許安然:
“那麼,你現在可以做出決定了嗎?在獲取解決秘境之變的方法,還是有關於劍修的消息?”
下一息,許安然立刻給出了答案。
“我想要知道如何解決秘境之變。”
語氣誠懇,沒有絲毫的遲疑與迷茫。
“啊?”
許安然的這番反應着實讓鳳凰還有何青衣為之一愣。
這先前不還是想要得到答案嗎?
怎麼現在拋棄的這麼迅速?
他們哪裏知道,此刻的許安然心中早就打起了如意算盤。
“五百年前的訊息,想來也只有可能是那位讀書人進入到秘境的時候,才告知鳳凰的消息。也就是說,這份有關於劍修的消息,除了鳳凰知道以外,五百年前的那位讀書人也知道。而且,應該比鳳凰還有更清楚一點。
既然這樣,我為什麼不去找那位讀書人呢?他在外界,就算死去了,應該會有着某些線索的留下。就像他留下幽山秘境寶藏的線索一樣,有關於劍修的消息也肯定被他以傳記的形式流傳下來。”
沒錯。
許安然的如意算盤就是如此。
因為冷家曾經是那位讀書人的贊助者,所以這兩方的關係相當之好。
他甚至給冷家留下了關於幽山秘境的消息,從而讓冷柒和董恆順利地進入到秘境中,得到了一部分江湖絕學。
所以,許安然有理由相信,那位讀書人肯定也會留下更多線索。
到時候,只要解決了秘境之變,將幽井中的邪魔之氣全部清除。
就能算是幫作冷柒一個大忙,而許安然便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向冷柒提出一些要求。
比如,尋找有關於那位讀書人的一切。
如此一來,許安然也能不通過鳳凰,就可以得到相同的情報。
只不過,這樣一來,許安然就必須把秘境之變的事情處理好。
不然,沒有幫上忙的他也沒有什麼臉面向冷柒提出要求。
於是,許安然又一次明確了自己的目的。
“還望前輩告知我,如何才能處理掉這次秘境之變。”
鳳凰端詳了許安然一會兒后,臉上的神情還是那般古怪。
“好吧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們好了,反正我自己也沒有辦法處理這些事情。你們能幫忙,那自是再好不過了。但事先說好,就算你們處理了這次的秘境之變,我也不會再給你們獎勵。你們可別想着挾恩圖報。”
“前輩放心,晚輩並無這種想法。”
“前輩還請安心,挾恩圖報之事從來都沒有出現在我的心中。”
許安然與何青衣二人連忙回復。
“那好吧,我且與你們細細言說。”
鳳凰高坐於王座之上,聲音嚴肅:
“其實,處理這件事情並不算太難。畢竟,當初設計製造這個秘境的時候,就曾經考慮過這種情況。所以,我們也有着一些緊急措施。
比如,南邊的那位就有着可以修復幽井破損之處的能力。它的機關術是這座秘境的最大保障。
只要你們能拿到它製作出來的幽井核心,再把核心安放到幽井之內,就可以讓幽井恢復原狀,重新凈化逸散出來的邪魔之氣。”
聽完鳳凰的話,許安然一臉懵逼。
“這麼簡單?”
“就是這麼簡單。”
“那為什麼,一直拖到現在都還沒有解決這件事呢?”許安然難以置信地問道。
鳳凰露出一抹難色,它解釋道:
“方法雖然簡單,但我們之間有着太多限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我們四位鎮守者不能隨意離開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