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十力境圓滿
“歡迎各位貴客，光臨金鼎拍賣……”為烘托氣氛，前面幾件拍品都不錯，很快挑起氣氛。
眾人競價時，羅冠始終沉默。
直至拍賣過半，一瓶丹藥被送上台。
拍賣師大聲道：“接下來，是第二十一號拍品。”
“大家都知道，修行者百人中無一，而修行者里能成煉丹師的，更是萬中無一！”
“任何一位入品丹師，都是各方追捧的對象，他們煉出的丹藥，只有極小概率流出，便比如今日……”
他語氣陡然激昂，“二階升血丹，可強化體內氣血，適用武道三境以下，破境時吞服更有助益之效。”
“一瓶二十顆，起拍黃金一千兩，開始競拍！”
拍賣場瞬間沸騰。
小小的江寧城，從未誕生過煉丹師，但他們都知道，增益修行的丹藥意味着什麼！
若得到，無論用於自身又或培養家族小輩，都有改變家族命運的可能。
修行，才是一切的根基。
“兩千兩！”
“兩千五百兩！”
“三千！”
今日拍賣，很多人就是奔着升血丹而來。
激烈角逐很快淘汰掉大部分競爭者，升血丹的價格也達到了，驚人的黃金四千兩。
“吳、嚴、康、羅，江寧四大族來了三家！”
“這種丹藥誰不想要？只要能拿下，付出大代價都值得！”
“可惜，咱們根本無力爭奪。”
眾人議論紛紛。
“五千兩！”嚴華眼眸灼灼，“這瓶升血丹，老夫要定了。”
吳家主咬了咬牙，“五千五百兩……”
“六千兩！”
嚴華神色輕鬆。
吳家主頹然後仰。
五千兩黃金，吳家就要傷筋動骨，再多就會出大亂子。
“傳聞，嚴家礦場中，發現了一座伴生金礦，現在看很可能是真的。”
“嚴家當年奪了羅家採藥產業，實力已是四大族之首，如今又得靈丹，恐怕不出幾年就要雄霸江寧！”
突然，一道沙啞聲音響起。
“七千兩。”
場中一靜！
無數眼神匯聚，羅冠安坐不動，這份從容不迫令眾人嘀咕，不知是哪裏來的過江龍。
嚴華臉色陰沉，“八千兩！”
“九千。”
嚴華眼角猛地一跳，狠狠盯住羅冠，“一萬兩！”
“若閣下還出更多，這瓶升血丹就是你的了。”
黑袍下，羅冠嘴角勾出冷笑，“一萬……零一兩。”
嘩——
眾人驚呼！
這擺明了，不給嚴家半分顏面。
嚴華眼神冰寒，“好！很好！”
能拿出萬兩黃金的人，沒摸清底細前，他不敢輕舉妄動。
很快，金鼎拍賣行管事過來，“貴客，請隨我們做交割。”
羅冠起身，來到貴賓室。
“您準備如何支付？”
羅冠淡淡道：“不急，去請你家主人來。”
面對一擲萬金的豪客，拍賣行管事略一猶豫，便答應下來。
片刻后，金雅推門進來，笑容明媚動人，“見過貴客。”
羅冠淡淡道：“火系功法本質暴戾，貪圖境界一味冒進，每日午夜時分，當有烈火灼心之痛。”
金雅臉色大變，自身隱秘竟被一眼看穿，她深吸氣恭敬行禮，“敢問前輩，可有事需要效勞？”
羅冠眼中閃過欣賞，繼續作出沙啞聲音，“老夫雲遊至此，因瑣事需黃金萬兩。”他點了點桌上玉瓶，“作為回報，你們提供材料、器具，老夫出手煉一爐升血丹，成丹四十顆以上，如何？”
金雅猛地瞪大眼，心怦怦跳，“您……您是煉丹師？”
羅冠點頭。
金雅有種置身夢境的不現實感！
金鼎與兩位煉丹師有合作，才能偶爾拿到其煉製的丹藥，但這些最頂級的資源，只有老祖才能接觸。
而現在，竟有一位煉丹師，主動出現在她面前！
“可以，當然可以！”她深吸口氣，語態恭敬萬分，“不知道我該如何聯繫前輩？”
羅冠道：“明日此時，老夫會再來。”
起身就走。
管事道：“小姐，您真信他是一位煉丹師？”
金雅眼眸明亮，“假的也無礙，升血丹並不愁賣，可萬一是真的……便可趁機與一位強大的煉丹師建立聯繫！”
出了拍賣場，確定沒被人跟蹤，羅冠脫掉黑袍返回家中。
夜色如水，他卻沒有睡意，盤膝默運大荒十二帝劍功法。
很快，一夜時間過去。
羅冠稍作整理，去看父親。
羅振陽還在沉睡，按照玄龜說法，他苦熬多年暫免病痛后，睡上三兩日是正常，對身體也有好處。
吩咐下人小心看顧，羅冠回房繼續修鍊。
功法運轉，絲縷劍息不斷湧現，在體內流轉。可隨劍息愈多，卻出現了些許刺痛、阻滯，流轉不暢。
羅冠不敢大意，向玄龜詢問。
玄龜道：“你雖服下地火紅蓮，但只是初步吸收，完成淬體還要時間。”
羅冠想了想，“老師的意思，是弟子進步太快所致？”
“……差不多如此。”玄龜輕咳，“些許進展算不得什麼，你當時刻牢記戒驕戒躁！”
羅冠恭敬道：“老師說的對。”又面露苦惱，“弟子接下來還能修鍊嗎？”
玄龜道：“暫緩一二，待為師指點你配幅葯浴，加速吸收藥力，當不會影響修鍊。”
羅冠睜開眼，看着黑下去的天色，起身出門。
很快，他便來到金鼎拍賣行。
金雅等待多時，急忙上前行禮，“拜見前輩。”
人多眼雜，羅冠道：“進去再說。”
“是！”
金雅親自帶路，將羅冠引入金鼎軒，“煉製升血丹所需已準備齊全，您稍作休息，還是直接去煉丹房？”
羅冠淡淡道：“煉丹房。”
金鼎軒的煉丹房在地下，守衛森嚴。
金雅命人將材料放下，“前輩還有其他需要嗎？”
羅冠搖頭。
金雅道：“待前輩拉動繩索后，我們再過來。”
說完恭敬行禮，帶人退下。
“老師？”
“她很聰明，沒動什麼手腳。”玄龜道：“開始吧。”
“好！”
嗡——
通天骨輕顫，玄龜力量滲透出來，接掌身體主導權。
羅冠旁觀了整個過程，“看着”玄龜操控身體，開啟爐火后，不斷將藥材送入。過程無驚無險，給人感覺極其順暢自然，半個時辰后一股濃郁丹香，自丹爐中傳出。
“爐火、器具都太普通，操控你的身體也很麻煩，好在勉強煉成了。”玄龜聲音有些疲倦。
羅冠行禮，“有勞老師。”
打開丹爐，四十七顆渾圓升血丹躺在爐底，冒着騰騰熱氣。
將所有丹藥收起，羅冠拉動繩索。
很快，丹房大門打開。
最先進來的金雅，聞到空氣中的葯香，面露驚喜。
“恭喜前輩成丹！”
羅冠將瓶子給她，“驗一下吧。”
金雅身後走出一名中年人，接過玉瓶倒出幾顆升血丹在掌心，臉色突然一變。
匆匆走到燈下，他仔細看了幾眼，又小心從丹體上刮下一些粉末，放在口中品嘗。“上品丹！”
他失聲驚呼，看向羅冠的眼神震撼萬分。
金雅呼吸一滯，她當然知道，成丹有上、中、下三品。
昨日，拍賣場出售的，就是一瓶下品丹！
雖說升血丹是二階，可要煉出上品丹，出手的至少是一位四品丹師。而剛才她已數清，瓶中有四十七顆升血丹，短短半個時辰便煉製成功……眼前這位，甚至可能是五品！
青陽國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羊觀觀主，便是五品丹師！豈非說，眼前神秘前輩，或是能與國師大人平起平坐的擎天存在？
金雅心肝亂顫，呼吸急促致使波瀾滾滾，顫聲道：“前輩煉丹之術高絕，世所罕見！”
“四十七顆上品升血丹，價值難以估量，之前說好給前輩的萬兩黃金，實在是太少了……”
羅冠目光微閃，“說好一萬兩，就是一萬兩。”
“不過，老夫新收一名弟子，尚需些築基之物。”
金雅馬上道：“金鼎軒願無償提供，以謝前輩！”
“好吧。”羅冠隨口說了一些藥材。
金雅即刻命人各取十份，品質都是最好。
“前輩，這是金票一萬兩。”金雅滿臉期待，“不知日後，是否還有機會為您效勞？前輩但有吩咐，金鼎必全力以赴！”
羅冠淡淡道：“若有需要，老夫會來找你。”沒給承諾，可這一句回應，已讓金雅驚喜不已。
“一萬兩黃金，新收的弟子……”金雅眼眸流轉，“柳青，命人暗中查一下，江寧城最近有沒有什麼事發生。”
出了金鼎軒，羅冠回到羅家，掏出一萬兩金票，面露笑意。
事情解決了！
“小子，藥材齊全，開始製作葯浴吧。”
“是，老師！”
按玄龜指點，羅冠制出葯浴放入桶中。
“坐進去，運轉功法。”
“過程會有不適，堅持時間越久，吸收效果越好。”
羅冠進入浴桶，默運大荒十二帝劍吸收藥力，頓時酸麻癢痛齊至。
體內似有千萬隻螞蟻啃食血肉，不斷鑽向骨髓深處，讓人恨不能抓的皮開肉爛。他額頭、脖頸、手臂等處青筋暴起，可整個人卻似打了樁，紋絲不動。
很快，地火紅蓮藥力爆發，羅冠裸露皮膚變得赤紅，周身熱浪滾滾，汗水自周身毛孔湧出，帶着絲絲黑色雜質。
一夜過去，羅冠睜開眼，頓時聞到一股惡臭。摸了一把身上黏糊糊的東西，他趕緊開窗通風，換了三遍熱水才把自己清洗乾淨。
鏡子前，少年英姿勃發，眼眸漆黑明亮，自有一份昂揚之勢！握了握拳頭，感受着體內暴漲的力量，羅冠又驚又喜。
“十力境圓滿！”
玄龜聲音響起，“小子，築基圓滿的十力境，跟別人可不一樣，去試試你就知道了。”
羅冠來到演武場，伸手抓起石墩，百斤重量對他而言，輕飄飄的像是一根羽毛。他走向演武場另一頭，那是父親沒受傷前的練武之地，擺放着很多千山境的煉體石鎖。
最輕，都有一千斤！
羅冠深吸口氣，抓住石鎖一拉，輕易舉起。
兩千斤。
略有吃力。
三千斤……很難，但還是舉過頭頂。
嘭——
石鎖重重落地，羅冠面龐微紅，眼中滿是興奮。
這就是築基圓滿的十力境嗎？當年，父親也不過勉強可以，使用四千斤的石鎖。
也就是說，他如今實力，只比尋常千山境低了一籌！
“多謝老師。”
羅冠恭恭敬敬行禮。
起身後，他眼中精芒一閃。
三天已到，是時候去一趟清江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