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平凡的一天

東京的早高峰是七點到九點。等雨宮栞帶着齋藤飛鳥擠進地鐵的時候，時間正好是六點半，人雖然多，但還沒到必須用上職業推手才能把人推進車門的地步。

空的座位是可遇不可求的。雨宮栞憑經驗找到兩節車廂的連接處，靠着車廂壁，遠離車門。優點是不會像車門那裏一樣每一站都要上上下下很多人，缺點就是在到自己那一站前要提前往車門擠。

讓齋藤飛鳥靠在車廂的拐角，雨宮栞手握車窗前的手扶桿，把她護在身前。

「我還是第一次早上坐地鐵上學。」齋藤飛鳥好奇的掃視車廂。上班族、學生、穿着和服的中年女人、梳着奇異髮型的年輕人，形形***的人物擠在並不寬敞的車廂里，一個個或補覺，或發獃，或戴着耳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吃完早飯後，齋藤飛鳥和雨宮栞的關係親近了不少。

「怎麼樣？是不是再也不想再坐第二次這個時段的地鐵？」雨宮栞費力的調整了一下背在右肩上包的位置，要是有錢她也不想早上排隊擠東京的地鐵。

「還好吧，不是特別擠的樣子。」齋藤飛鳥還頗有餘裕。

那是因為我在幫你擋着。雨宮栞在心裏默默吐槽。

經過兩站，人越來越多。車廂拐角處可活動的空間也越來越小。

「唔~」地鐵急剎車，雨宮栞被擠得和齋藤飛鳥貼在了一起。

「現在呢？」

「有點、有點擠了。」齋藤飛鳥覺得自己就像沙丁魚，和其他乘客一起密集的排列在車廂這個大罐頭裏。

「小栞，我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擁擠的人群讓雨宮栞想起原來小時候在國內坐公交車在高峰時段上下學的情景。那時候個子矮，在握不到握把的時候，完全是靠其他人支撐保持平衡。

「旁邊就是女性專用車廂吧，為什麼我們不去那裏。」齋藤飛鳥看向兩節車廂連接處的過道門，上面寫着「女性專用車廂onOnly」等字樣。

「我可不想被香水熏死，或者被高跟鞋鞋跟踩到腳。」雨宮栞表示自從某天被連續踩到三次后，就再也不想去女性專用車廂了。

「好可憐——」齋藤飛鳥皺着眉頭，像是想到自己要是被連踩三下該會多疼。

索性並沒有花多長時間，到站了。雨宮栞抓緊齋藤飛鳥的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下車廂。

「我就送到這裏，接下來的路會自己走吧。」

「嗯！小栞也趕快去上學吧。今天真的謝謝了。」

在出站口送別齋藤飛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雨宮栞才返回站台繼續乘車。

人流變得更加擁擠，戴着袖章的地鐵推手們已經開始工作。

繁忙的地鐵作為溝通城市的血管，正超負荷運轉着。

被擠的七葷八素的雨宮栞再一次堅定了以後要多賺錢的信念，終於在差點遲到前小跑着抵達了學校。

早上四節課，每節課50分鐘，中午休息到1點半，然後接着上兩節課到3點半。白天的課程就結束了。

雖然看起來放學很早，而且沒有晚自習，但參加社團的學生會花大量的時間進行社團活動，想考大學的學生會在放學後去補習機構繼續上課。所以東亞三國的學生都是一樣的辛苦。

作為歸家部，且不上補習班的雨宮栞選擇花兩個小時去熟識的便利店老闆那裏打工。

「小栞，偶像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便利店老闆阿姨，也就是隨口推薦雨宮栞去參加甄選的人，對偶像生活頗為好奇，可能年輕的時候也懷揣過當偶像的夢想。

「呃……山田姐，昨天才第一次開始正式活動，所以，我現在也說不出個什麼大概來。」雨宮栞把商品放到貨架上，「況且明年才出道呢。」

「出道以後，我能在電視上看到你嗎？就像AKB一樣。」

「應該是可以的吧。」

「那小栞以後出名了，可要幫我這小店宣傳宣傳。」

「一定，一定。」雨宮栞連連應下。心裏卻嘀咕着，你這又不是什麼風格獨特的餐廳或者老字號，便利店該怎麼宣傳呢。

兩個小時的打工結束后，熱心的山田阿姨還給了雨宮栞一個自己做飯糰。雨宮栞連連謝過，邊啃着飯糰邊往乃木坂大樓趕去。

到了乃木坂大樓，第一件事就是雨宮栞最期待的吃飯，就算路上吃了一個飯糰，也無法撫慰她轆轆的飢腸。

在乃木坂專屬的休息室里，雨宮栞拿了一盒炸雞便當，和白石麻衣拼桌吃飯。

「麻衣學姐。」

「小栞以後要叫我麻衣樣哦~」

「媽一樣？」雨宮栞嘴裏包着飯，說出來的話像中文。

「對，團里有兩個麻衣了，另一個是麥麥（深川麻衣），所以跟她們商量，以後就叫我麻衣樣！」

樣（様）在日語裏是敬語，比桑還要尊敬的意思，一般用在書面上。

「麻衣樣——麻衣樣——媽樣——媽樣……」雨宮栞反覆說了好幾遍。「知道了，麻衣學姐。」

「好好聽我說話啊~」白石麻衣噘嘴，做出生氣的可愛樣子。

「對不起，麻衣學姐。」雨宮栞表示自己很抱歉。

白石麻衣跟雨宮栞聊了一下白天她和幾個不用上學的成員出去逛街的事。這時候松村沙友理拿着筷子和空空的飯盒湊過來。

「那個……嗯……小栞能分給我一點炸雞嗎？我沒吃飽。」松村沙友理拿着筷子的手蠢蠢欲動。

雨宮栞則像小雞護食一樣捂住自己的盒飯，努起嘴，往靠門口的桌子示意，「那裏不還有沒開封的盒飯嗎？你再去拿一盒就是了。」

「但，那是還沒來的成員的。我吃了，是不是不太好啊。小栞就分我一點，一點就好了。」松村沙友理用筷子張開的口示意了「一點」到底是有多大。

雨宮栞覺得自己自己剩下的半個盒飯都不夠松村沙友理塞牙縫的。

「那我缺的這個，這個營養這一塊的誰給我補啊。」雨宮栞絲毫不讓，玩樂的東西可以分享，但吃這一塊，不能輕易就讓出去了。

「唔~」松村沙友理開始裝可憐。

「小栞你就給阿松吧，我這裏還有些鰻魚。」白石麻衣見兩個大孩子為了幾塊炸雞爭來爭去有些好笑，主動提出把自己的鰻魚飯和雨宮栞分享。

雨宮栞趕緊塞了兩塊炸雞進自己嘴裏。「這樣好了，我問你個問題，你答對了，剩下的都給你，答錯一道我吃一塊。」

「好好好，小栞你快出題吧！」松村沙友理迫不及待。

「x是實數，x^3+1/x^3=52，那麼x^4+1/x^4等於多少？」題目雖然很簡單，但還是要花一點時間算的。

「等等，等一下，我用紙算一算。」松村沙友理趕緊拿出紙筆算了起來。

「194。」松村忙活了一會，算出了正確結果。

沒想到看起來傻傻的樣子，其實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笨嘛。

「好了，剩下的都給你。」雨宮栞不情不願的把自己的盒飯推到松村面前。

「好耶！」松村趕緊把炸雞夾進自己的飯盒裏。

雨宮栞缺乏的營養只能從白石麻衣的鰻魚那兒補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