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幹得熱火朝天
6月17。
周一。
夜晚。
一中校外的門口，劉偉誠早早的便推着攤位抵達，在佔據到了一個離校門最近的位置后，便靜靜的等待着晚自習放學的鈴聲響起。
蹲在攤位旁，從兜里掏出了一個讓人懷念的小靈通樣式的手機。
巴掌大小的尺寸單手剛剛能一手握住。
充滿時代感的操作界面，翻找了好一段時間后才找到了一個像素點的貪吃蛇小遊戲。
“啪啪啪~”按鍵的聲響很是激烈，在如今這個網絡相對還算匱乏的時代，這已經是劉偉誠能夠想到最好的消磨時間的方式。
貪吃蛇永不過時。
周邊的商販陸陸續續的趕到，隨着時間的推移原本還算空曠的街道瞬間變得擁擠起來，伴隨着下課鈴聲的響起，原本寂靜的校園頓時喧鬧起來。
學生們下樓時的響動，談話時的聲音就連校門口都能夠聽的到。
將還未進行完的遊戲暫停，劉偉誠收起了手機，順勢從攤位前站了起來，先是朝校門口的位置張望了一會後，這才抽空看看其他同行們的神情。
一轉眼，與上回踩點時遇到的炸串商販有了對視。
看着對方眼中流露出的疑惑，劉偉誠則是大大方方的露出了笑臉。
然後扭過頭不予理會。
隨着校門的打開，學生們從門口不斷湧出，部分被家長接送的學生則是先行一步離開，隨即剩下的一部分則是朝着周邊的商販沖了過去。
只是看着這群嗷嗷待哺的學生們，劉偉誠就忍不住面帶笑意。
在如今他的眼中，那不是飢腸轆轆的學生……而是一個個行走的人形鈔票，而他自己則宛如敞開了的錢包，等待着這群鈔票塞入其中。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期待越高，得到的失望也就越大。
雖然劉偉誠沒想過一開業就人滿為患的這種情況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可面對攤位前空無一人的場景……這樣的情形也同樣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看着走到自己攤位前有所停步的男學生……
笑容滿面。
“同學，想吃點啥？”
一開口，對方便加快了離開的步伐，多走了幾步來到了離自己不遠的炸串攤位前。
相比較自己那沒有客源的攤位，隔壁炸串攤能用人群擁擠來形容。
看着競爭對手那和藹可親的笑臉，忙的不亦樂乎，一直收錢找零，把炸串放進油鍋的操作……
劉偉誠莫名的感到不爽。
看了看自己準備好的食材……
到底哪裏出問題了？
“你真出來擺攤了？”
耳邊的詢問打斷了劉偉誠的自我懷疑，正在懷疑自己的他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身影。
穿着一中夏季的藍白校服，乾淨簡潔的馬尾，以及一臉好奇觀察自己攤位的表情……
視線從趙宣瑩那有些好奇的臉上移開，劉偉誠彷彿丟掉了靈魂的空殼，抽空看了一眼不遠處熱火朝天的攤位，如咬着牙一般沒好氣的說道。
“不然我買攤位幹嘛。”
頓了一下，劉偉誠將看向同行的目光收回，轉而望着一臉好奇觀察着自己攤位的趙宣瑩。
眼睛轉悠幾下，忽然浮現出了笑臉。
“對了，你要不要買兩串，我額外送你點？”
“……”
一聲不吭的將頭抬起，趙宣瑩看向面前似乎在賤兮兮笑着的劉偉誠……
已經把一天的伙食費在中午吃完的她沒打算放學後繼續消費，再說了……只要回家就有奶奶給自己留的飯吃，幹嘛要花這個錢去買這個東西。
不過……
視線從劉偉誠的臉上移開，看着周邊其他攤位熱鬧的景象，又轉頭看了看沒人光顧的劉偉誠。
總感覺此時的劉偉誠好可憐…
幾乎能用絕望二字來形容了。
有些不忍拒絕，但是此時此刻的趙宣瑩身上沒有一毛錢，就算她想光顧一下，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拒絕的話不知該如何開口，看着面前劉偉誠那雙似乎充滿期盼的眼神……
“我沒……”
“算了，就當開業大酬賓吧。”
話還沒說出口，劉偉誠的聲音便傳入耳中。
看着對方伸手向擺盤處摸去的手掌，趙宣瑩聽到對方說話的聲音。
“你想吃什麼？我給你炸。”
“額……我現在身上沒錢了。”
“不都說了開業大酬賓嘛，再說鄰里之間送你幾串怎麼了……”
拿起串好的青菜，劉偉誠對着一旁的趙宣瑩晃了晃。
“蔬菜吃不？”
“……”
“看樣子吃，那這個也來一串，香腸也來一串……”
沒等趙宣瑩回應，劉偉誠便點了點頭，除了青菜外又拿了兩串蔬菜，外加澱粉腸和加工好的雞柳。
打開煤氣灶，等油溫合適之後，先將肉製品放了進去，接着看向站着的趙宣瑩。
聊起家常。
“你天天晚上都這麼晚回家？”
“嗯……”
應了一聲，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的趙宣瑩將視線從鍋內移開，看向面前的劉偉誠。
頓了下后，解釋着說道。
“高一就開始晚自習了，有時候老師也會在自習的時候講講題。”
“那你自己一個人回去不危險啊？這大晚上的萬一遇到隨便跟你搭話的人，你可千萬別搭理他。”
“……”
“我太明白了，尤其是那種一上來就聊點莫名其妙的話題，還總是笑的賤兮兮的那種，千萬千萬要注意！”
“……”
沉默着看向面前的劉偉誠。
在趙宣瑩的記憶中，最近一段時間符合對方描述的貌似也就只有眼前的這個男人自己了。
回想前幾天第一次見面時，對方問自己吃了嗎，然後露出讓人有些害怕的笑容……
他是在說自己很危險嗎？
劉偉誠不清楚對方的心裏活動，像是關心一般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繼續念叨着。
“現在外面多少還是有些不安全，尤其是咱倆住的地方還得穿過衚衕，出門在外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畢竟像我這樣的好人可不多。”
看着鍋內油溫上來，把蔬菜也一併放了進去。
滋滋滋的熱油滾動聲傳來，劉偉誠一把將鍋蓋蓋了上去，抬眼瞧着面前的趙宣瑩。
“乾脆你放學后等着我，等我擺攤結束後跟你一塊回去，順道明天你在班裏幫我宣傳一下，作為報酬我每天送你幾串吃。”
“……”
看着面前說出這話的劉偉誠，前半段讓她有些暖心的話語，全被後半段讓自己宣傳的結論打破。
感情鋪墊了半天……還是想讓自己幫忙宣傳。
面對着眼前這個名為劉偉誠的男人，看着對方一本正經的模樣，她已經不清楚對方究竟是真的擔心自己安全問題，還只是單純的想讓自己幫忙在學校宣傳一下。
趙宣瑩覺得……
她似乎越來越看不透對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