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別政務處
“什麼!哈林司長他們都病了,卧床在家,不能處理事務,這可是男爵大人上任的日子!他們難道沒有收到消息嗎?有什麼事情能夠比這還重要!”看着這個羅爾斯隊長和一個瘦弱官員小聲爭辯着,一般人還真聽不清楚,但對五感敏銳的他來說就像是在對着耳朵拿着喇叭說話——震耳欲聾。
沒過一會,羅爾斯就黑着臉對那個傳信的騎士大罵了一通,責怪他沒有把消息傳到,差點把一個大男人當場罵哭。
然後滿臉賠笑,向李斯特解釋道:“男爵大人,此事都是我的過錯,送信的騎士沒有及時傳遞消息,正好哈林司長他們昨晚宴會的時候吃壞了東西,現在生病了沒有來政務處,請大人見諒!”
然後讓他很是震驚的是,李斯特並沒有生氣,反而面帶笑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越過他看着領頭的瘦小官員,眼神逛了一圈,後面的吏員們紛紛低頭,不敢直視這個“從天而降”的領主。
“很好,我很高興能看到有9個人來迎接我,你叫什麼名字?擔任什麼職務?”
面對李斯特的提問,他沒有初見領導時候的慌張,平靜地答道:“尊敬的男爵大人,我叫馬克,是政務處外務司的司長,我後面的都是外務司的吏員。”
“哦~,你的意思是其他司的吏員都生病了?”李斯特拖着長音,誇張地問道。
“不是,大人,他們大多數都在工作,非常的忙碌,恐怕沒有時間來歡迎您,等以後他們會向您彙報工作的。”
這是什麼借口,難道這個時代的人都是把人當智力殘疾看嗎?工作?政務處這棟樓安靜的像個鬼屋,你告訴我他們在工作,找理由也找個好一點的吧。
李斯特戲謔地看着他,大聲道:“你的意思就是除了你們外務司的人閑的很,所以才有時間來迎接我,其他人都忙的團團轉是嗎?”
見到這個男爵大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馬克自己心裏有種心慌慌的感覺,雖然自己的借口很拙劣,但總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看到這個馬克司長被問到低頭呢喃,他也沒有窮追猛打,而是準備一個個慰問這些敢於頂着所有人的壓力來迎接自己的吏員們。
【叮,系統任務:請宿主做出一個違背祖訓的決定,時間期限為一天。】
“額,這個什麼出人意料系統的尺度越來越大啊,上次是反駁裁判長、主動脫離護送隊伍,現在又要違背祖訓,什麼鬼啊。”
被這個垃圾系統氣到腮包鼓鼓的李斯特看起來就像是一頭準備憤怒咆哮的獅子,讓周圍的人心中一顫,這大概就是上位者的氣場,不怒而威、重如泰山。
被系統氣到鬱悶,自己也沒心情去慰問了,直接對馬克說:“你們這些傢伙閑的沒事來迎接我,我對你們的工作態度很不滿,你現在把他們這些人的名字登記給我,以後有事情就找他們了。”
“啊,這,是,男爵大人。”聽懂他的意思的還有這些吏員,表面上急忙向男爵致歉,差點就沒痛哭流涕,表達自己的悔過之心,心裏嘛,自然是開心的,這代表自己以後就是站在領主這個陣營的人了,而且簡在帝心。
沒有管那些吏員的反應,李斯特的腦袋突然靈光一現,自己現在的情況和古代天朝一個皇帝很相似,那就是康熙。
康熙執政之後,雖然皇族宗室內部的爭權奪利、血雨腥風暫時告一段落,但皇權還是面臨著不少挑戰,八旗勛貴囂張跋扈、大權在握者依然存在(比如鰲拜),由勛貴們組成的的“議政王大臣會議”依然在相當程度上影響國策,對皇權起到了很大限制作用。
最後康熙是通過將草擬詔書聖旨、參與軍國大事決策、處理各地“密奏”等等核心機要事務由一幫原本陪他吟詩作對的文人組成的南書房統籌處理,慢慢使得南書房成為了帝國實際上的權力核心。
而自己正好可以“照抄”一下這位清王朝皇帝的作業嗎!等等,違背祖訓。
李斯特一個人在點頭思索着,全然不顧一些有心人的異樣的眼神,等回過神來了以後,他突然說了一句話。
“對了,我想在我曾祖父他們住過的地方追憶他們昔年的風采,所以你們要是有什麼重要的公務要彙報就去白堡吧,對了,羅爾斯,白堡離這兒遠嗎?”
一臉驚愕的李斯特還沒回過神來,下意識說:“並不遠,男爵大人,也就是三里遠。”
“嗯,那就好,以後就辛苦大家了,車馬費我個人幫你們報銷吧,還有這件事也麻煩告訴一下那些忙不過來的吏員們,為了方便,以後我就不在政務處辦公了,待在這裏也難受了,以後我的決策也會從白堡發出,如果事情沒辦好,我可是會生氣的喲!”
眾人現在真的是大吃一驚了,本來領主們都是會住在城堡里的,只有上班打卡才到政務處,所以李斯特回白堡住很正常,但在那裏辦公就有點,不,是非常不正常。
城堡可是領主的私人場所啊,用來舉辦宴會或者玩樂的地方,辦公,合適嗎?
還沒等他們這些人反應過來,李斯特扭頭就走,連他的辦公室都沒進,旁邊的羅爾斯急忙帶着人跟着男爵走了,留下外務司的人在風中凌亂,不知所措。
“男爵大人,請恕我直言,您要是將辦公的地點放在白堡,這樣是有違規定的,而且這樣做既增加了政務處吏員們的處理事務的時間,當然,更重要的是,您這樣會失去對政務處的影響力的,萬一他們有心欺瞞您,那可怎麼辦,我認為您應該好好考慮一下。”
羅爾斯追了上來,不懂就問,同時也是想勸誡一下自己的男爵大人不要胡來。
看到他一臉擔憂的神色,李斯特知道這個男人應該可以信任,於是就低聲說道:“羅爾斯,你覺得我在政務處辦公和在白堡辦公有什麼區別嗎?如果他們真的想欺瞞我,那不管我在哪裏都一樣。”
羅爾斯似懂非懂,不過如果他看過天朝第一位女皇帝的故事,他大概就能明白李斯特為什麼要“遷都”了,理由相近,都是為了削弱固有勢力的掣肘,不然無論在政斗水平和天時地利方面都比不上他們的李斯特怎麼能贏呢?
與其這樣,不如利用主場優勢將對手拖入自己的節奏,這才是他掌握大權的途徑。
“男爵大人,現在太陽快要下山了,我們馬上去白堡嗎?”實在想不通的羅爾斯只好先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了,那些高層次的東西不是他這個武夫能懂的。
李斯特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意,“當然,我還要和我的勇士們共進晚餐呢!”
羅爾斯愣了一下,剛剛他已經被震的滿頭黑人問號了,哪會想到李斯特之前的承諾呢?不過心裏還是非常感動的。
感動之餘,一股怒火就湧上心頭,暗暗怒罵那些官員不給男爵面子,差點讓他下不來台。
李斯特走進馬車內,倚在車壁上透過窗口看着這棟巴洛克式的小樓,輕笑了一聲,他突然想到了前世中二的時候經常說的話。
“莫欺少年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們等着瞧。”
現在雖然很困窘,連他這個兼任的政務處處長都能被無視,但誰知道以後呢?
“親愛的下屬們,我們走着瞧。”隨手拉上了帘子。
“走”,一道不咸不淡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來,一行人在一群吃瓜群眾的議論聲中離開了。
正如《再別康橋》中說的:“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