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摸了好一陣,顧初瑾意識到不對,才將手拿下,咳了幾聲道:“雨後天晴啊。”
“師尊,外面的桃子熟了,多汁可口呢。”
顧初瑾一聽,瞬間眼睛瞪大,但細細一想不對勁,自己這徒弟竟然吃過,孽徒!
院裏的桃樹上結滿了桃子,一個個各大粉嫩,樹下有着小塌,被風輕輕一吹就搖了起來,塌上有着白色毛毯。
顧初瑾試圖摘桃子,但奈何摘不到,踮了腳還是摘不到,顧初瑾又氣又傷心,這幾年都補哪兒去了,個子這麼矮!
顧初安伸手掠過顧初瑾頭頂,顧初瑾低下頭,不一會兒,就出現了一個桃子,顧初瑾眨眨眼地抬起頭,拿過桃子,沖顧初安笑了下。
“師尊,容弟子將這桃洗洗。”
顧初瑾沉思片刻,略感不對,這人不會想吃我的桃吧。立刻把桃子藏在身後,斬釘截鐵道:“不必,此時不必勞煩徒兒。”
顧初安無可奈何,畢竟不能硬搶,但吃沒洗過的桃真沒事嗎?!
小塌輕搖着,白絨毯懶懶散散的蓋在顧初瑾身上,團扇遮於頭頂,擋住些許陽光。顧初瑾剛轉過頭,就發現自己珍藏了許久的仙酒竟一滴不剩。
顧初瑾氣憤的看着這孽徒,心裏咒罵了一頓,但仍不解氣,摸了摸心口,很心痛。
“這他媽的可是我珍藏許久,我自己都省不得喝的寶貝,你這個孽徒!竟…嗚嗚嗚嗚,竟然全喝玩了!”顧初瑾心裏想着,擺出一副心痛的樣子。
“師尊怎麼了,可是心口痛?”顧初安笑着看向顧初瑾。
“無事,為師只是覺得這陽光有些大。”顧初瑾擺了擺手,一臉淡定道。
兩人對視數秒,顧初瑾的唇角上揚,保持微笑。
“這好像不大對勁,這氣氛都可以冒出粉紅色愛心泡泡了!”顧初瑾心裏吐槽着。
“師姐!”陌煙揮着手,大聲的喊道。
顧初瑾立刻站起,感覺救星到了。敲了敲腦袋,才想起來答應過師父要去替她參加什麼什麼,嘶,哦~沒用的酒宴。
“師尊,難道不陪徒兒了嗎?”顧初安好像知道顧初瑾要去幹什麼,立刻拉住她的袖子,輕微的晃動起來。
“嘶,徒兒乖,今日怕是陪不了你了,為師有大事。往後定補償你,好不好?”顧初瑾耐心地使出哄小孩的招數,但心裏已經慌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徒弟撒嬌了,但我必須走,這不給我挖了個坑?!
顧初瑾狠下心來,二話不說掐個訣瞬移走了,獨留顧初安和陌煙兩人。
顧初安嘆了口氣小聲道:“果然。”隨後譏笑了起來。
陌煙撓了撓頭,一臉疑惑。
雖說是酒宴,但氣氛異常的沉重,顧初瑾不禁挺直了背。
“比武大會在即,今年似是人界舉行,但…出錢籌辦的門派還沒有,不知各位……”玄霖上神皺緊了眉頭,嚴肅道。
“上神,我派資助窮困女子眼下已經快揭不開鍋了,怕是無法承受這份重任了。”逐影閣代表弟子低下頭,惋惜一嘆。
顧初瑾差點把剛喝入口的茶水噴了出來。
“嗯?不就是你們門派全是男弟子,垂涎美色而去逛花樓嗎?有必要這樣說嗎!”顧初瑾疑惑的吐槽。
“上神,您恐怕是知曉的,我們閣主已失蹤一年多了,玄機閣所有包括弟子的私銀都被拿去買尋迷符了。”玄機閣代表的女弟子拿着手帕擦着淚,哭着道。
顧初瑾假哭了幾下,又開始吐槽:“好傢夥,你淚呢?淚呢?害,玄機閣閣主都失蹤一年多了,結果還沒找到,'這說明什麼?他們根本沒找和不擔心!”
聽了前幾個門派的發言,後面的門派也裝起了慘,一個比一個慘,就差自己派主沒了全派上下舉辦喪事而導致沒錢。
更離譜的是,半夜有弟子被人脅迫偷銀子,人沒找着,銀子也沒找着。
顧初瑾沉思片刻,不快不慢的站起來道:“我……”
沒等顧初瑾說第二個字,玄霖上神打斷道:“好,不用說了,我懂,玲瓏閣能擔此任。此事交予玲瓏閣我也放心。”
顧初瑾尬笑幾聲回復了是便僵硬的坐下了。這他媽是人乾的事?
這個世紀難題過後,氛圍立刻好了不少,該吃的吃該喝的喝,甚至還有人划起了拳!顧初瑾看向坐在主位上正不緊不慢喝着酒的玄霖上神,情緒千變萬化。
不知道為什麼顧初瑾總覺得有什麼怨恨的目光在注視着自己,是錯覺嗎?不!是真有人這樣看她,具體原因嘛,顧初瑾環視四周,找到了原因。
此時的妖帝白笙正注視着自己,顧初瑾抖了下,誰不知道自從魔帝臨驀表達自己的心意被拒后,看見不管是什麼人跟妖帝白笙說句話都能要了那個人的命。
顧初瑾想找塊地試圖遁進去,趕緊吃了幾塊桃花酥,怕酒宴過後小命不保。
“陌玖上神。”一道輕柔的聲音傳來,似春風拂過。
顧初瑾回頭,大呼不妙,但表面卻依舊穩,道:“妖帝有何事?”
“吾曾有一妹,與我是一母所生,我只比她早了一刻,但她自出生后便消失了,母親曾將一鈴鐺繫於她腳踝處,不知上神可見過?”
“未曾,不過日後可幫妖帝留意。”鈴鐺?卧槽!這是暗示什麼嘛,誰不知道我一出生腳踝處就有着鈴鐺,傳久了竟變成我是天帝的獨生女。不是吧不是吧,不會這麼巧吧!
“那好。”白笙似是有些失落,看了眼顧初瑾便走了。
“你等着。”
顧初瑾自以為解除了危機,誰曾想身後竟來了魔帝。顧初瑾一動也不敢動,直到臨驀走開,才嘆了口氣。
等回到玲瓏閣已是深夜,顧初瑾打開風雪樓的大門,便見顧初安正等着她。
“師尊。”顧初安起身,打橫抱起顧初瑾。
顧初瑾一驚,手環住了顧初安的脖子道:“你要幹什麼?”
“師尊今天沾染了太多別人的氣味。”顧初安將顧初瑾抱到床榻上,也躺了上去。
顧初瑾心感不妙,想起身逃走,但手早已被顧初安拉住。
“呵呵,我們有話好好說。”顧初瑾試圖掙扎,但明顯沒有用。
“師尊難道看不出來徒兒怎麼了嘛。”顧初安將顧初瑾摁下,攬入懷中,勾起幾縷她的髮絲。
“徒兒是怎麼了嗎,是怨為師今日沒有兌現承諾?”
“是也不是。”顧初安將頭埋入顧初瑾的髮絲中,感受到懷中人僵硬了下。
顧初瑾愣住了,不知道是要推開還是什麼,她對顧初安這種舉動不討厭,倒是……習慣。
“顧初安。”
“我在。”顧初安將頭抬起,這是這一年內顧初瑾第一次叫他全名。
“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
“沒有。”顧初安沒有一絲猶豫的回答,但眼神卻暗了暗。
“先放開我。”
顧初安感受到懷中的人生氣了,只能乖乖放開。
顧初瑾坐起離開床榻,赤腳走向門口,就怕顧初安講她再拉回去。
“你…對我動了情?”
“師尊既然猜到了,弟子也就不必在藏下去了。”顧初安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靠近顧初瑾。
“我之前便猜想過你來我身邊到底有何目的,是真的要拜我為師,還是要算計謀殺,我都可以接受,但你唯獨…”顧初瑾吸了口氣,不再說下去。
“為何不能愛上你!”顧初安握緊拳頭。
顧初瑾沒有解釋,只是甩門出去,獨留下顧初安一個人,怨恨的看着顧初瑾離去的背影。
“天殺的,愛誰不好非愛我。”顧初瑾小聲喃喃自語。快步走向雨雪樓。
雨雪樓燈火通明,窗邊的人似是察覺了外邊的動靜,將書放下。
“師父。”顧初瑾推門而入。
“阿玖可是有事?”
“師父當初的占卜真的不能改變嗎?”
玲瓏閣有條規矩,凡滿十周歲的弟子皆要進行占卜,顧初瑾本來就不信這些,更何況占卜出“萬物之生,為天而殉”
“占卜一出便是天命,不可改變。”
顧初瑾愣住,隨後緩緩看向閣主道:“師父不是改變了嗎。”
閣主蹙起眉,一臉不悅的看向顧初瑾,顧初瑾能感受到師父生氣了。
“萬物皆有因果,既改變必有報應。”閣主揭開面紗,露出一張眉目如畫的臉,繼而又道:“阿玖可知此臉並非吾臉。”
顧初瑾低下頭,輕微的點了點,便離開了。閣主望着她的背影,嘆了口氣。
“天命,前世今世都變不了。”
顧初瑾六神無主的走着,神他媽的天命,自己的徒弟喜歡自己,自己還不能接受,一想到日後我若是不在了,嘖嘖嘖,我那徒弟不得瘋了?
“不對,為什麼我會這麼想?”顧初瑾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偏,自己當初對顧初安的感情就不明不白,今日一看,明顯就是喜歡他的!
顧初瑾不可置信,撓了撓頭。
顧初安氣憤的用拳砸着牆質問道:“為什麼,為什麼……”
剛冷靜沒多久,便想到顧初瑾是赤腳走出去的,着涼了怎麼辦,被人擄走了怎麼辦。
索性直接出去尋找顧初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