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我的愛已隨南風逝去
情到濃處。
“忘了。”
秦緋生氣道:“再給你一次組織語言的機會。”
周行宵牢牢地牽緊她的手,笑道:“真的忘了。”
感情的事情哪有那麼清楚,久而久之成了習慣而已。
只是他從來也不曾忘記,也不曾忽略過,自己的身後有一道小小的身影,甚至自己不知不覺中也在追逐這道身影而已。
有些人的存在,就已經足夠有意義。
秦緋低下頭,沒再說話。
好不......公平啊。
不過她從來都知道這個人的感情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她不可能完全介入。
其實想開就好了,一個人不可能完全介入到別人的生活中去。
只可惜,她的前半生,都是圍繞這個人轉的。
如果想要完全抽身的話,那就是在要她的命。
那麼他呢,他也會這樣嗎?
晚上,她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
腦海里還回想起今天周行宵和湯凜見面的時候。
旁邊的男人在黑暗中出聲:“怎麼了,睡不着?”
她悶悶地嗯了一聲。
她對續珩洲,了解的不多。
可僅憑她的一點了解,她就知道這裏面的水有多深,有多臟。
蛇靈的這些人,還有器官移植的事情。
不管是從好還是壞的,這裏會是別人死死頂住的香餑餑,毋庸置疑。
如果,運氣差的話,到時候續珩洲也許全身而退,然後推出去一個替死鬼。
她的心突然收緊,很久才平靜下來。
這時候,聽見一道沉穩卻又像是在發抖的聲音:
“你,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
也許是疑惑很久,他才終於問出口。
周行宵心臟有一處微微疼痛。
他本來還抱有一絲幻想,如果她不記得的話,那麼事情就好辦得多。
不過是一場露水情緣而已,誰又能真正放不下呢。
可今天她見到湯凜的時候,那種熟悉的感覺,今天她問他,什麼時候真正愛上她的時候,他也不能再自欺欺人。
這段對於她不太美好的感情,終於她都記起來了。
是好是壞。
秦緋眨眨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很久以後,說道:“哦......你說這個啊.....受傷醒來的時候.....或許更早一些......”
她第一反應就是生氣,這個男人又在自主主張。
可她仔細想想,讓她做一輩子的秦子聽,也沒什麼不好。
可她是秦子聽的時候,還是愛上了這個男人。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可確實就是這樣。
只是,做秦子聽的時候,缺少了一些和他同生共死的資格。
只有秦緋,才能和這個人一起。
秦緋貼着他身上更近了:“怎麼,你們老二的技術被我打臉了,心裏不好過啊?”
看他以後還敢怎麼高傲。
呵呵。
直到聽到他說:“怕你過得苦。”
他聲音都在戰慄。
“我不苦,真的,周行宵,比起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人,我從小好歹也是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好歹也衣食無憂,”她缺失的東西,這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補償給她了,“仔細想想,我沒什麼過得苦的。”
“因為我還有你,你從來都讓我成為一個完全的人。”
“可是你,我覺得,你更苦一些。”
周行宵是所有人的後盾,卻沒有自己的後盾。
男人有力的手臂緊緊地抱着她:“別亂想,你睡吧。”
秦緋忘記那個夜晚她是怎麼過的。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床邊已經沒有了人的溫度。
他走了很久了。
秦緋赤腳走到客廳,沒有半分做過早餐的痕迹。
看來他有很重要的事情。
今天也是霧蒙蒙的,她身上也懶得動彈。
她喝了一點牛奶,也懶得給自己做飯了。
直到一陣電話鈴聲—
秦緋揉了揉眼睛,一瞬間還以為是周行宵的。
“喂。哦,繾繾,怎麼了?”
現在她怎麼會給她打電話。
秦家的事情,現在沒什麼頭緒和辦法。
在她擔心秦家的事情該如此做的時候,得知了另一件事情。
蛇靈都被周自珩的人帶走!
更嚴重的是,宮湛地下室曝光!
如今宮家已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這裏,已經全亂了!
秦緋坐在沙發上,給願願打電話。
可是一聲兩聲,怎麼都接不通。
如今宮家四分五裂,宮湛已經緊急離開了續珩洲。
他一定會帶走尤婧,可是,可是,願願怎麼辦!
手機上的新聞頭條都是這個,揭秘的無非是續珩洲宗罪們目無王法。
這回是切切實實讓人拿住了把柄。
秦緋看着那些評論,都覺得心驚肉跳!
是啊,如果這些掌握了最高技術的人不把別人的尊嚴放在眼裏的話,那麼該有多可怕。
秦緋又接起電話。
“喂。”
“緋緋。”他聲音沉穩的讓人放心,還帶着一絲緊張,“你在家裏等我。”
“你要來接我嗎?”
“對。”
“我們要回jmi嗎?”
“對。”
從他的語氣聽出,這次的事情嚴重更甚。
“緋緋,別怕,除了我,誰都別信,我現在去接你,你好好等我,好嗎?”
“好……”
“緋緋,”可他現在不能立馬回去,“現在有些人想要接近你,除了我,誰都別信,我去接你。”
他說了兩遍這樣的話。
她當然會,只要他說了,她就誰都不會信。
在這個大平層裏面,哪怕凍死渴死餓死,變成屍體爛了臭了,她也不會離開,也誰都不信。
她瀕臨死亡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緊張。
原來最緊張的時候,是和他生死共度的時候,她害怕他會出事,害怕他會留在她身後一人。
“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給我唱過的歌?”
“記得。”
“好。”秦緋握緊了電話,“我要你唱給我聽,就現在。”
電話那頭的男人頓了頓,隨即沉穩的聲音傳出來—
“我的愛已隨那南風遠去
都到了那熏風吹拂的珊瑚礁
每次和你不期而遇
總讓我徹底忘記一切
就像個小女孩般玩鬧嬉戲
你能聽到我咚咚的心跳吧
珊瑚礁將我們的肌膚映照地斑斑駁駁”
她能,她能聽到他咚咚的心跳。
她不想死,不怕,但是就這樣死了,她總是害怕而已。
直到煎熬了一段時光,才響起了敲門聲。
電話里說道:“秦緋,是我,開門。”
門打開,兩道聲音緊緊地糾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