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為老不尊
周行宵整理好衣服，看了一眼倔強的秦緋，冷冷地丟下一句：“既然搬出去了，就找時間把周宅的東西搬出去。”
秦緋還在生氣：“我不要了，送給別人吧。”
“沒人要。”
秦緋賭氣：“都扔了吧。”
“扔？”周行宵嗤笑一聲，“你倒是不客氣。”
秦緋心虛，從她十八歲以來，她就真正地把周宅當成了自己的家，那時候真的天真，以為那是她一輩子的依賴。
“現在跟我回去，回去以後把你的東西全部帶走。”
帶走？帶到哪裏去？
秦緋拗不過他，她也不能跟他打一架。
周宅現在很寂靜，傭人一個都看不見。
嗯嗯被帶到周家老宅去了，都說嗯嗯很討長輩的歡心，不管走到哪裏，都能多很多的歡聲笑語。
想起來嗯嗯那張臉，秦緋止不住地開心，可惜嗯嗯真的像極了眼前的這個混蛋，比起他來，秦緋自認算不上什麼好的父母。
秦緋走到半道，突然停住了腳步。
她都要忘了，除了幾天前她臨時住的那個客房，她哪裏還有別的房間，以前她一直住在二樓的主卧裏面。
那是周行宵的房間。
男人氣息冷冽，掃了她一眼：“傻了嗎？不知道走得快點？”
秦緋咬了咬牙，反正以後也再也不會有了。
可一打開那個房間的時候，秦緋還是難得心動。
整個房間還是黑白灰的佈局，唯一有些突兀的就是，黑色的正太辦公桌椅旁邊有一張白色的小凳子，兩米二寬的大床上旁邊有個女人的化妝櫃。
那上面的東西都沒動，怕是都要過期了。
從前她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帶走。
“這些我都不想帶走了，一會兒我打包起來扔了就行。”衣服都是幾年前的款式，化妝品也要過期了，何況這些東西都是周家的，她什麼都不想帶走。
“呵，什麼都扔。”兒子也要扔，東西也要扔。“床你睡過，你扔不扔？”
很直白的話，她也不是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這張床她確實睡過很多次。
想起往事，秦緋心裏觸動，兩個人的第一次就是在這張床上，那時候她才不到十九歲，卻有那樣喜歡人的勇氣。
“你也睡過我，也扔了我吧。”
媽的！秦緋心裏咒罵一聲，這個老男人真是為老不尊。
從前的他對於這種事情簡直是閉口不談，在情事上，他也不重欲。
怎麼突然這麼厚臉皮了！
“那是我年紀小不懂事。”貪戀他的美色無可自拔。
年輕的時候，誰還不犯點兒什麼錯。
不過這樣的錯誤犯一次就夠了，秦緋賠的不僅是自己五年的青春，還有一個孩子。
她才不要。
下一秒鐘，秦緋就被人抱住，一把壓在了床上！
幾乎是瞬間本能反應，她踢出腿去，十足十的力道，可是被一雙大掌捏住。
秦緋落在柔軟的大床上，後背瞬間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你快放開我！”她剛剛還是慢了一步，竟然沒有攻擊到。
周行宵在部隊裏面待過好幾年，而且從小學拳擊，看得出來秦緋的拳腳功夫已經很厲害，但是這是他的女人，他足夠了解，也有信心能夠掌控。
“從哪裏學的武功，嗯？”曾經小丫頭只顧着漂亮，哪裏肯吃苦學這個。
這幾年也不知道她在外面結交了一些什麼人。
周行宵對這些年的事情很好奇。
“我不要你管！”那張臉對她離得很近，她甚至能看得出來如同黑曜石般瞳孔里倒映出來她的模樣，心裏還流露出一些抗拒。
“不要我管？緋緋，還是那個冬天你在這張床上的模樣可愛一些。”
“你難道不記得了嗎？”
秦緋心裏又羞又氣，那時候她身無退路，把這個男人看作是自己唯一的救贖，飛蛾撲火，巴不得把什麼都給他。
那時候秦緋和郭婉華關係徹底決裂，秦家也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天寒地凍，萬家春節團員之時，她無家可歸，那時候看見了路燈下的周行宵，像是盲人找到了自己的家，她撲進去他的懷裏嚎啕大哭。
當時清雋少年看着她的狼狽樣子，只是把自己的黑色圍巾戴在她的脖子上，淡淡地說一句：“別哭了，哭得太丑。”
那時候她那麼膽大，竟然就敢跟着一個成年男人回家。
眼前的霸道男人跟那時候雪夜下的少年漸漸重合。
“我不記得了，”秦緋推着他的肩膀，眼底里都是抵抗。
再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情，她對於身體的接觸沒有那麼在意，可是要是周行宵強來的話，她也不想坐以待斃，這種事情女人還是吃虧一些。
相比於男人的炙熱，秦緋臉色都是冷淡的。
周行宵看清了她眸子裏的抗拒，剛剛的身熱情動逐漸褪去。
秦緋下床之後，待在房間旁邊愣了很久。
秦緋最終也只帶了一些衣服回去，她覺得周行宵就是在故意找茬，她也不願意跟她硬杠下去，臨走的時候，他提出來要送她回去，秦緋沒說話。
兩個人再也沒有說過話，秦緋是不想說。
直到拿走了所有的東西，秦緋才真正算是有了訣別的勇氣。
她全部的曾經都耗在了這裏，乍然分離，一時之間分不清是解脫更多一些，還是捨不得更多一些。
直到兩個人上了電梯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再說話。
秦緋肚子裏其實有些餓了，直到現在快要兩點了，她還沒吃什麼東西，她胃向來不好，吃得多了吃得遲了都會犯病。
終於撐到了回家，秦緋回家連鞋都沒有換就倚在了沙發的旁邊，手放在了胃的位置不算特別刻意，情緒都快要剋制不住。
兩個人都不曾說話，秦緋也沒有想到她和周行宵是也會有這形同陌路的一天。
或許本來就不是一條路的人
周行宵也不曾離開，秦緋沒有抬頭去看他。
過了很久，秦緋覺得自己是不想再忍下去了，緩緩地蹲下身去，“你看見了嗎？我沒有跟別人同居，要是看見了相信了就趕緊給我走。”
她的聲音有些激動，甚至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