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8 清醒
“沒有，哪有你說的那麼辛苦。”在病床另一邊削蘋果的李淑梅，溫柔地看着秦川，“只要你好好的，媽怎麼都不累。”
秦川：“舅叔，我們都從……”
李軍醫將右手食指放到嘴邊，眨着眼睛，說道：“沒錯，我們都得救了，你說咱們怎麼那麼倒霉？坐個大游輪出海，竟然還能撞上焦石，你說倒不倒霉？還好中國艦艇從那裏路過，這才救了我們大家。”
秦川張動着發乾的嘴唇，“是啊，太可怕了。對了，胖起和妘雨織他們呢？還有韓燁，他們三個都沒事吧？”
“沒事。”李軍醫接過李淑梅手裏削好的蘋果，放到床邊的小櫃枱上，“不光他們三個，還有藍心和小唐也安全的回來了。就你最不爭氣，被鐵柵欄傷着不說，而且還昏迷不醒。你是不知道，為了背你，可把小胖子給累壞了，整天嚷着要你出院之後請他吃大餐。”
秦川笑着想坐起來。李軍醫忙說：“別動別動，我去把床搖起來，那樣你會覺得更舒服一點。”說著，就走到病床尾部，搖起了手搖轉棒。
“姐。”李軍醫回到自己一開始的位置，“你幹嘛又削一個蘋果？”
“你話講到現在，我怕你口乾，特意也給你削的。”
李軍醫笑道：“看到沒，還是有姐姐好吧？”
秦川靠在枕頭上正微笑着，忽然看見護士端着藥瓶走進來，“602號病床，該給傷口消毒了。”
李軍醫立馬站起來讓到一邊。
護士手法嫻熟地揭開秦川胸口的紗補，“恢復的不錯，今晚再住一晚，估計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說著用棉棒蘸着醫用酒精，認真地在傷口上塗抹着。不一會兒，護士將傷口包好，並替秦川扣好衣服，然後端着藥瓶去別的病房了。
“是不是病人少了，連消毒水都懶得噴了？”秦川看着兩邊空置的病床，微笑道：“也是，醫院裏難得病人少，護士可以多歇會兒。對了，舅叔，你說胖起他們都被救了，那他們人呢？”
李軍醫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啊？他們……想給你一個驚喜，就一起去接人了。”
“接人？接誰啊？”秦川看着李軍醫又看看李淑梅，“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
“小川。”妘雨織從門外竄進來，“看我們把誰給你帶回來了？”
秦川帶着驚喜看向病房門口，郭起迎着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走進病房。他穿着樸素，幹練之中透着慈祥。高高的個子，走起路來都散發著父親的味道。秦川興奮不已，他坐直了身子，仔細端祥眼前這個男子。不一會兒，秦川含着淚叫出，“老爸？”
秦九默的眼淚奪眶而出，他立馬用手掌試去眼淚，衝著秦川喊道：“兒子。”
“快別愣着了，到那坐着，跟小川好好說說話。這些年，兒子想你想得都快想瘋了。”說著說著，李淑梅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坐下來。
李軍醫自覺地讓出坐位，與郭起他們站到一起。
秦九默緩緩走到秦川身邊坐下，“怎麼樣，這些年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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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嗎？”
秦川稍稍仰着，等打轉的眼淚退潮之後，他才看着秦九默說：“還行吧！就是有時候和媽媽太想你。你呢？這麼多年去哪了？為什麼不回家？”
秦九默微微低頭，“我被困在陰陽洞裏，沒有辦法脫困，直到你們來到那裏，我才得以脫困。說來，這一切還得多虧韓燁，他的本事可不是一般般的牛。”
秦川笑着看向靠在病房門口的韓燁，說道：“是啊，我也差點在那裏迷失自我。要不是有這般朋友幫助我，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秦九默：“那你可得好好謝謝這些朋友!”
“謝謝就不用了。”郭起笑說：“不過這大餐你是跑不掉了。”郭起說完，大伙兒都開心地笑起來。
時間一點一點的在其樂融融中消失，秦川以為他會永遠這樣幸福地過一輩子。
第二天，秦川出院回家，秦九默非要下廚露一手，來犒勞一下幫助秦川的朋友們。他脫去外套，擼起袖子，去水池邊洗菜。李淑梅跟在旁邊幫忙。
半個多小時后，和郭起他們一起聊天的秦川忽然說：“你們先聊着，我去看看他倆忙到哪了。”說著，便往廚房走去。
“怎麼樣？需不需要我來幫忙？”秦川側依在廚房門口，看着正在忙活的秦九默和李淑梅。
“小川。”秦九默突然問秦川，“家裏沒醋了，要不你去買一瓶？”
秦川：“柜子上面應該還有一瓶，我來給你找。”
“唉，不用。你去歇着，老爸來拿，別一會兒扯着傷口。”秦九默走到吊櫃旁，抬起雙手開弔櫃門，“是這裏嗎？”
秦川心裏咯噔一下，他驚訝地看着秦九默的雙手發獃。
秦九默換到吸油煙機另一邊的吊櫃旁，扭頭又秦川，“是這裏嗎？”櫃門雖打開了，醋也找到了，因為覺得秦川表情不對，他沒有拿醋，而是走近秦川。問道：“小川，你怎麼了？”
“你是誰？”秦川突然發問。
秦九默先眨了幾下眼睛，然後笑道：“這孩子，我還能是誰？我當然是你老爸！”
秦川後退兩步，“不，你不是。”
這時李淑梅也走過來，用責備的口吻說道：“小川，好好的你又怎麼了？是不是胸口又疼了？”李淑梅伸出雙手要看秦川的傷口。
秦川大退一步，嚷道：“你也不是我媽。”
聽到秦川大喊叫，郭起他們也趕來廚房，五個人圍着秦川。
秦川退到牆邊，但他還不忘控訴虛假的一切，“醫院裏沒有消毒水的味道，病人更是少的可憐，還有你。”秦川指着秦九默，“紅瑪瑙手串明明一少了一顆，可你手上的卻完好無缺。”
秦九默看了看戴在左手腕的珠串，解釋道：“那是因為我後來重新串了一下。”
“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嗎？”秦川堅毅着雙眼，說道。
“即然不相信，那就去死吧！”妘雨織的身體突然變成腐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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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身，撲向退到牆邊的秦川。接着其它四具腐屍撲過來，秦川被它們撕咬着。
另一邊，妘雨織與秦川一樣，身陷幸福的美夢之中。夢中的情景，人物，事件都是那麼的真實。
妘雨織和李恆坐在小船上，浮在萬千荷葉之中。李恆正在為妘雨織戴着嵌着寶石的瓔珞圈。忽然，妘雨織的耳畔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這個聲音好熟悉，耳畔的聲音越叫越大。她不禁扭頭看向身邊的李恆，可他並沒有說話。
妘雨織心生疑慮，她摸着胸前的寶石，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面前的這個李恆。而李恆只是淺淺一笑，接着便化成高度腐爛的喪屍撲向妘雨織。
妘雨織打出一拳併發出尖叫聲，周圍的景緻似旋渦一點點的消失。然後，如同化整歸零，妘雨織回到現實之中，她右手緊握着發微光的寶石。
“是寶石？”妘雨織小聲念道着：“原來阿恆送我這顆寶石有這麼神奇的功效。”看着其他六個人，跟木頭似的杵在那裏，一動不動。妘雨織不敢多歇，便走向離自己最近的韓燁。
妘雨織把寶石吊墜取下來，戴在韓燁脖子上，可韓燁並沒有清醒。妘雨織又取下吊墜，讓韓燁用手握着，可他還是沒醒。
妘雨織重新審視着手裏的寶石吊墜，自言自語道：“因為是阿恆送給我的，對其他人都不起作用？”妘雨織嘆了一聲氣，決定再試一次。
這一次，她直接把寶石貼在韓燁的腦門上，同時她嘴裏小聲念着：“快醒來，快醒來。”吊墜神奇般的再次發著微微白光，不一會兒，韓燁醒了。
“太好了，起作用了。”妘雨織興奮道：“見到你沒事就好，我現在去喚醒其他人。”妘雨織說著直接跑到秦川前面，直接用寶石貼在秦川的腦門上。
秦川被黑暗吞噬着，他又一次以為自己已經死去。他感覺自己就似一片落下的孤葉，沒有思想，漫無目的地飄着。
“小川，小川，快醒醒，小川……”
秦川聽見有人在看不見的地方說話，他第一次有了疑問：“黑暗的地獄也會有人的聲音？難道是和我一樣的人？”秦川拚命地想睜開眼睛，想看看這個聲音是不是他熟悉的人。
可是幾次的嘗試都失敗了，當他想要放棄時，一道白光照亮了黑暗深淵。雖沒有睜開眼睛，依然能感受到強烈的白光。
秦川不想就此論陷，他想活，想和他的朋友們，還有他的親人們一起活。秦川努力掙扎着，向著光，向著聲音的來源，拚命划動着。白光越來越亮，聲音越來越近，終於，他睜開了雙眼。
“小川，你總算是醒了。”妘雨織開心地說著：“我不能跟你多說，我還得去救其他人。”
秦川一時之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他想攔住妘雨織問清楚時，看見她走到郭起面前，用同樣的方法去喚醒，如同植物人的郭起。接下來，他還看見李軍醫，藍心，以及小唐都被妘雨織用寶石喚醒。
秦川用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是疼的。”秦川咬着嘴唇，緊閉起雙眼，張開嘴巴。片刻之後，他又微笑着睜眼，看着周圍的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