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歸來似少年
ChateauJoelRobuchon的用餐環境很安靜,今晚的家宴也很和諧,嬸嬸和陳夫人像是相見恨晚的知己閨蜜,相談甚歡都不足以概括兩人的眉間喜意。
嬸嬸擰着眉頭滿面愁容的說道“外國的風氣太開放了也不好,雖說找起對象好像比國內簡單很多,但找的快離的也快,感情不牢固,開始怎麼看對眼最後都是白搭。”
陳夫人應和“誰說不是呢!這可得請你們家鳴澤在國外好好照顧我們佳佳,可千萬別被那些不靠譜的外國佬拐走了,我是一萬個不樂意我們佳佳嫁到國外去,你說說,逢年過節也見不到一遭,這算什麼事嘛!”
嬸嬸拍手稱是“誒呦!這可說的太對了,我就想着我家鳴澤和你們佳佳先認識認識,出門在外好歹有個照應,就怕這孩子在外面玩的野了,家都不想回了!”
路明非坐在一旁靜靜的看着餐桌上的嬸嬸和陳夫人越說越投機。
這次路明非沒有再為嬸嬸搭腔,上次幫着嬸嬸說話,說路鳴澤這好那好,可最後臨門一腳,結果還是棋差一招。
陳夫人那老狐狸還是把路明非和嬸嬸耍的團團轉,原本對自己那胖墩表弟似乎還有點興趣,可看見表面光鮮的路明非又覺得國外的中國留學生未必就沒有比路鳴澤好的。
嬸嬸耗費一晚的口舌,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覺得那都是路明非的錯,出了血本,可還是被這討厭的侄子害得功虧一簣,沒把兒媳婦騙進家門。
有些時候,多說多錯,路明非乾脆就不說了。
一旁的繪梨衣倒是出乎意料的在餐桌上左右逢源,雖然不會說話,交流起來有些麻煩,可叔叔和陳處長似乎極為中意小怪獸,有酒必應。
路鳴澤被表哥壞了好事之後也老實了下來,和身旁的佳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整個晚宴的氣氛愈發和諧。
只有路明非像是被孤立了一樣,老老實實的扒着盤中的二兩肉細嚼慢咽。
但路明非倒也不是心不在焉,他的雙耳豎起,ChateauJoelRobuchon周圍數百米的異響他竟能隱約聽在耳中。
路鳴澤說的是真的,他確實保留了路明非在尼伯龍根計劃之後獲得的A級實力,也正因此,窗外遠處像是群馬過境的引擎聲全都收在路明非的耳中。
數不清的高排量汽車或是摩托正在向著ChateauJoelRobuchon衝來,車上有人吼叫有人歡呼,甚至還有金屬利器割裂空氣發出的尖鳴。
路明非永遠也忘不了今夜這場家宴,就在今夜,他和繪梨衣成了整個日本黑道的獵物!
蛇岐八家發佈的高額懸賞令路明非的人頭價值飆升至30億日圓!
提前預知危機的路明非不是不想走,他是在等某人的支援。
故事的劇本中,他會在晚宴的末尾收到一份信封,附帶一串印有金色蠻牛標誌的車鑰匙,他需要那輛蘭博基尼。
即使是A級混血種也沒有信心在與那些堪比職業賽車的高排汽車賽跑中獲得勝利。
路明非只能靜等。
熟悉的小本本闖入路明非的視野,小本本上用娟秀的日文寫着
“Sakura怎麼了?不高興嗎?”
路明非看向繪梨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好像有些過於僵硬了。
路明非摸了摸繪梨衣的腦袋“沒有,只是有些沒胃口,不過繪梨衣好厲害,喝了那麼多酒才有一點點臉紅。”
繪梨衣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然後又快速的在小本本上寫着什麼
“酒不好喝,但是Sakura要喝的話,我可以陪你。”
路明非輕輕笑了笑,小怪獸總是這樣,獃獃的,但其實總是會在意你的感受,就像在桌的所有人都在把酒言歡,可只有繪梨衣一個人注意到了自己眉頭緊鎖,像是便秘。
路明非忽然覺得曾經的自己像個傻逼,為什麼會對繪梨衣那麼恐懼,明明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可你卻把她當成怪物,避之不及。
真是個臭傻逼!
“明非你也上大學一年半了吧?還沒有女朋友嗎?美國大學裏不是就很開放嗎?大學一年級就有女朋友什麼的?”和嬸嬸相談甚歡的陳夫人不知為何又把話題傳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記直球,路明非也不好不接“沒有的,我就是個阿宅,不上課的時候就呆在宿舍,打打遊戲什麼的。”
陳夫人點點頭“我看明非打扮的這麼好,還以為明非在學校一定很受歡迎的。”
路明非心說陳夫人,您是年紀大了,得了老花眼了,我這渾身上下就差沒把“屌絲”二字寫在臉上了,何德何能能讓您老覺得我受歡迎啊?
“沒有的沒有的,我一點都不受歡迎的,學生會開晚會我也只是在一旁吃蛋糕的小透明。”
一旁的嬸嬸看不下去了,自己唾沫星子說的飛起,結果最後陳夫人還是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侄子身上。
嬸嬸生怕一晚上的努力被半路殺出的侄子截了胡,趕忙上前搭腔“明非這孩子比較內向,我知道的,也不是他不受歡迎,只不過在交際這方面這孩子可能會有些不擅長。”
路明非看着嬸嬸眼中的殺氣只敢點頭稱是。
說來也奇怪,自己怎麼說也曾是卡塞爾那個瘋子學院的學生會會長,不說多麼有頭有臉,卻也曾是身居高位,談起往事也有資格大手一揮回一句“我不做大哥好多年”,可即使是這樣的自己,為什麼在嬸嬸面前卻總是丟盔卸甲。
路明非覺得時隔多年,自己似乎又再度成為那個喜歡呆在屋頂的衰小孩。
陳夫人撇了撇嘴,嬸嬸都豎起了銅牆鐵壁,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原本想向路明非旁敲側擊國外的情況,畢竟佳佳是自家寵了那麼多年的好白菜,總不能這麼草率的給路鳴澤那個小胖墩給拱了,良禽擇木棲這個理兒陳夫人再懂不過,陳夫人當然希望選個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而不是長寬相等的圓形木頭樁子!
晚宴就這麼在看似和諧的氛圍中到了末尾,穿着燕尾服的侍者端着甜品上來,在確定一切完美無缺之後向路明非遞出一枚信封
“先生,有人送了一封信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