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蒲州軍營
涇河沿岸,蒲州城。
這裏是順國與唐國的邊境,也是唐國進犯順國的最主要通道。
數十年來,兩國征戰不斷,導致蒲州城這座前線堡壘早已接近荒蕪,只有曹操屯田於此的青州軍能給這裏增添幾分人氣。
田間小道上,兩名士兵正扛着鋤頭趕回軍營。
一整天的勞作,讓他們的步伐略顯疲態。
“唔~”
“這兩天酒販子也不往咱這兒來了,TMD!”
抖了抖已經見底的酒袋,一名士兵當即口吐芬芳。
紮根邊境數載,唯一能藉以消愁的便是美酒了。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往日隔三差五便出現的酒販子這些天也是不見蹤跡。
手裏的存糧已經告急,士兵不免發起了牢騷。
“估計是接到什麼風聲了吧?”
“一般要打仗的時候,他們才會這般模樣。”
同行的高個子士兵望向天空,開口猜測道。
“打仗、打仗、打仗。”
“又TM打仗!”
確認酒袋中再沒有一滴酒之後,士兵吞了吞口水,罵罵咧咧道。
“唐軍那群狗賊,明明是他們佔了我們順國的城池,現在反而還倒打一耙!”
“真是無恥!”
藉著沒有酒水的怒氣,士兵開始批判起了敵國,看得出來心裏十分不爽。
“唉~”
“兩國相爭,強盛者天然佔據着道義。”
“他們進犯我國,打的不也是收復失地的旗號嗎?”
“戰爭,本就沒有公平可言。”
高個子說著,便把自己腰上的酒袋遞了過去,讓自己的好兄弟解解饞。
他倒不在乎順國和唐國的歷史糾紛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反正兩方都是各執一詞說不出個所以然。
好好打仗建功立業,才是他們這些小兵應該考慮的事情。
“呼~”
“說的也是。”
接過高個子的酒袋,士兵立馬往肚子裏灌了兩口,而後接著說道:
“當初李淵小兒借我們順國汾、陽、晉三州,而後據為己有。”
“還不是欺負咱們是個小國嗎?”
“若是他敢對秦國這麼放肆,恐怕早死八百回了!”
都說男人喝完酒之後喜歡談論國家大事、指點江山,這位士兵自然也是不例外。
半袋酒下肚之後,他的神情立馬激動了起來。
“無妨!”
“如今咱們新皇已經登基,待國內安定下來之後,必將舉兵收復失地。”
“咱們就別操這個心了~”
高個子士兵說到這裏,臉上泛起了一絲笑意。
雖然他還沒見過新皇劉煜,但他對皇上的弟弟劉秀可是非常熟悉啊!
自己有幸在蕭王麾下待過,對於那個年僅十七歲的王爺可謂是欽佩至極。
眼光獨到、用兵入神,據守邊關數年間未嘗一敗。
連他這個皇弟都這麼厲害,想必皇上本人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吧?
“哼,待到收復三州之時,我TM絕對要立個大功!”
“掙點錢回家置辦些房產,再娶上幾個婆娘……”
提到這些事情,小個子士兵越來越興奮了。
又是兩三口酒下肚,他不禁暢想起了未來。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聊了一路,距離軍營也是越來越近。
“嗬~”
“行了快回營了,別喝了!”
高個子士兵瞥了眼臉色漲紅的同伴后,不禁一笑,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
雖說他們這段時間輪值屯田,就算喝點酒也沒什麼大礙。
不過青州軍一向紀律嚴明,他們還是不敢做的太過分了。
進了軍營還喝酒的話,可是會被處罰的!
“知道啦炳哥!”
抬頭看了眼前方,小個子士兵也反應了過來,立馬將空蕩蕩的酒袋還給同伴炳哥。
“走吧!”
炳哥收起酒袋,信步走向軍營。
“駕!”
“駕!”
就在二人靠近軍營大門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嗯?”
炳哥最先反應過來,立馬回頭看去。
只見一個體型魁梧的壯士駕乘快馬,風塵僕僕地狂奔而來。
他的懷中,緊緊保護着一個包裹,看起來這件東西對他來說極其重要!
“什麼人,竟敢擅闖青州軍營地!”
經過粗略辨認后,炳哥發現對方並不是營中之人,所以立馬將其攔了下來。
一人一騎就要闖進青州軍大營?
這也太囂張了吧!
想到這裏,他舉起手中鋤頭,想要逼問對方的來頭。
“吁~”
面對士兵的阻攔,來人倒是識趣的停了下來,而後亮出令牌。
不過還未等他開口解釋,身後便另有一匹快馬跟了過來。
“放他走!”
“此乃龍武衛的侍衛,有要事面見曹將軍!”
說這話的乃是前方哨兵,他已經確認過侍衛的身份,但由於害怕引起誤會,所以才會親自跟了過來。
啥?
龍武衛的人?
聽到哨兵的話,炳哥當即一愣。
在他的印象中,龍武衛不是專門保護皇上的親兵嗎?
怎麼會跑到邊疆來找曹將軍呢?
雖然心中疑慮重重,但在簡單驗明對方身份之後,炳哥還是帶他進了軍營。
“報!有位皇城的龍武衛侍衛求見,說是有要事面見將軍!”
軍帳中的曹操此時正在研究地圖,聽到賬外的稟報聲后不由得眉頭一皺。
龍武衛?
那不是皇上身邊的侍衛嗎?
派他們來找自己,難道說……
“快,帶他進來!”
曹操心中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於是立馬將對方請了進來。
“龍武衛侍衛張勇,拜見左將軍!”
剛一進帳,張勇便立刻跪倒在地。
長途的奔波已經耗盡了他的體力,此時他連跪都跪不穩了。
那雙佈滿血絲幾近通紅的眼睛乾澀無比,看向曹操時竟然忍不住淌下淚水來。
不過即便如此,他臉上卻是帶着如釋重負般的輕鬆。
因為他沒有辜負皇上的期望,安全地把密詔送達目的地了!
“快快請起!”
曹操察覺到了對方的疲態,立馬走上前去將他扶起,順手撤下了帳中的閑雜人等。
見到賬內只剩下他和曹操兩人時,張勇這才從懷中包袱內掏出了層層包裹的血詔。
“左將軍!”
“奉皇上之命,特將衣帶詔面呈將軍,還望將軍能發兵勤王啊!”
張勇的身體此時雖然已經接近崩潰,但還是強撐着把京城的情況一一說明。
曹操打開衣帶詔,看着上邊的斑駁血跡,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再結合張勇口中的描述,一股滔天怒火油然而******賊趙高,竟敢如此放肆?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