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恍若幼時
艾克與金克絲對峙着。
金克絲的臉上露出堪稱癲狂的笑容。
“噢！瞧瞧是誰來了！小不點大救星！”
金克絲眼神里的清明再也不見，她又變成那個不分敵我掃射的瘋子。
不論是底城人，還是執法官，都對她心有餘悸。
沒有事情是她做不出來的，只會在你意料之外時發生。
艾克低下頭笑了笑，從哪個懷中掏出一塊拳頭大的錶盤來。
錶盤質量很好，陪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都沒有壞。
當然，他的維修工藝也很好，從小他的機械天賦就不亞於爆爆。
錶盤被掛在鏈子上，一晃一晃，略微擋住艾克身後的燈光。
金克絲將手放在臉旁，比了個V字。
恍惚間，好像兩人都回到數年前。
艾克是那個平頭的小不點，臉上塗著白色的沙漏狀油彩。
金克絲那時叫爆爆，齊耳短髮的腦袋上扣着一口鍋。
艾克手拿木劍，胸前掛着塊木牌。
爆爆側過身子，舉槍瞄準。
在艾克按下秒錶的按鈕后，兩人同時行動！
艾克衝上前去，迎面而來的是爆爆的第一發子彈。
早有準備的艾克俯下身子，躲過這發繼續前進。
隨即而來的二連射封鎖了左右兩邊，艾克舉着木劍高高躍起。
最後一發，精確地命中了艾克的身體。
“中了！”爆爆一手握拳，滿臉儘是得意的神色。
艾克則懊惱地將錶盤扔到一旁。
時間回到現在。
隨着錶盤上的按鈕啟動，兩人再次開始了動作。
不同於兒時的玩耍與打鬧，這次將會是以命相搏！
第一發，不偏不倚地去往了心臟位置。
艾克蹲下身，前進的腳步濺起一片血花。
二三發如約而至，瞄準艾克的身體兩側而去。
艾克躍起，在空中旋轉着身體。
最後一發，再次瞄準心臟，破空來襲！
而艾克則利用着旋轉的勢頭，早已閃到了一幫。
雙手將水管高高舉起！
一下就將金克絲擊倒在地上，隨着而來的是第二下，第三下！
被水管壓住雙臂的金克絲無法反抗，只能拚命地掙扎着。
望着金克絲那麼傷心的表情，艾克握着錶盤的拳頭再度放下。
也就在這一刻，金克絲雙手開始了行動！
一道藍色的符文亮起！
等艾克睜開雙眼后，金克絲已然在數十米開外，笑着給了他一個飛吻。
而自己的腳上則被固定了臭名昭著的“咬咬先生”。
艾克來不及多想，他只能揮棒……
砰！
隨着遠處的爆炸聲響傳來，蔚有些擔心地望着橋的那邊。
“動作快！前進！”
戴着面罩的執法官們手持步槍，正趕往爆炸聲的來源。
陳澈一行人只能先躲在角落，再慢慢地朝着凱特琳家進發。
翻過欄杆，打開窗戶，再將受傷的凱特琳搭上去。
蔚一個人就解決了這些，陳澈只用跟上她的腳步。
“這誰的屋子？你的，另一個議員朋友？”
蔚攙扶着凱特琳，朝着她卧室里的床走去。
咚！
隨着一聲悶響，大門被猛地踹開。
一個槍口正瞄準着三人，舉槍瞄準的是一個頭髮有些花白的女子。
“凱特琳？”對方顯得十分驚訝。
“媽。”凱特琳和蔚瞪大了雙眼，但也回應道。
一個男子氣喘吁吁地跑上樓來，他的頭髮是與凱特琳一樣的藍色。
“我們擔心死了。”
凱特琳衝上去去也給了他一個擁抱。
“幸虧你沒事。”
“這怎麼還跟着兩個？”凱特琳母親有些疑問。
“這位是蔚，底城來的。那是陳澈。”
凱特琳認真地向母親介紹道。
“看得出來。”對方禮貌地笑了笑，隨即朝着樓下歪了歪頭。
“咱們聊聊好么？凱特琳。”
“就咱們三個。”
樓下。
奢侈的大廳內掛着凱特琳父母的畫像。
凱特琳正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她的父親正拿着鑷子和剪刀，將她腿中的碎片取出。
她的母親，也是議會的一位議員，正攪動着茶杯里的咖啡，吹了口氣。
吉拉曼恩家現任的家主——桑德拉·吉拉曼恩。
也是她資助了自己從小長大的好友傑斯，可以說，傑斯設計海克斯飛門的基礎，就是吉拉曼恩家提供的。
“您必須向議會報告！”凱特琳義正言辭。
“像議會報告？你知道自己違反了多少條法律條例吧？”
桑德拉皺起細長的雙眉問道。
她保養的很好，即便頭髮灰白，臉上也沒有多少皺紋。
她不明白，放着家族的產業不繼承，自己這個女兒偏要去當個執法官。
還要奮戰在一線，時刻有生命危險，任性的很。
“她只是在做她認為對的事。”
見氣氛有些不妙，凱特琳的父親連忙打圓場道。
他在家裏的地位並不高，但多少也能說上兩句話。
凱特琳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一片帶着倒鉤的翅膀正從她腿上被取出。
隨即她繼續道：“我犯了法我自會認罰！”
“你是議員的女兒，你的行為反映的是整個議會的形象。”
桑德拉也很無奈，她託了關係，將女兒撤職。
哪怕她去傑斯那做個文職，也總好過去危險的底城調查。
而女兒如此執拗，讓她不得不日夜擔心女兒的安危。
“知道什麼才能反應議會的形象么？呃！”
凱特琳強忍着大腿傳來的疼痛，聲調不自覺地升高。
“知道什麼還能反應議會形象嘛？”
“是流落街頭的民眾！”
“他們深受毒害！”
“只能在企圖剝削他們的黑幫勢力和不顧他們死活的政客之間二選一！啊！”
剛說完，一塊碎片又被取了出來，凱特琳痛苦地向後仰起身子。
“凱特琳。”桑德拉想要說些什麼。
這個忤逆的女兒在自己面前貶低了議會。
但想起底城的現狀嗎，她又陷入沉默，輕輕攪動着手中的咖啡。
“咱們女兒這一趟也累壞了，也該休息了。”
還是父親在打着圓場。
說實話，明明能做一個社交場上的名媛，享受美好的科技生活。
凱特琳卻執意想要成為執法官，而且直奔危險的案子而去，也愁懷了兩口子。
思索完畢的桑德拉眨了幾下眼睛，長出了一口氣。
“我會安排一次會議。”
“謝謝您。”
凱特琳有些吃驚，一旁的父親則欣慰地望着她。
女兒轉眼之間就長大了，能處理這麼大的事情。
這如何不讓做父親的驕傲呢。
“你和你的……朋友可以直接和議會溝通。”
“我建議你們做好相應的準備。”桑德拉的眼神也變得柔和。
她繼續攪動着手中的咖啡，微微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