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尋到契機
長安城，凌霄學宮。
這是距離皇城最近的儒家聖學之地，佔地極廣，樓閣甚多。
如今，這所大唐王朝最大的學宮，正面臨著監察院的肅清，學宮中的幾名二品大儒自是不肯，正出言阻攔着。
突然，一道浩然正氣，在學宮深處的一座樓閣中衝天而起，聲勢浩大。
眾人的目光被吸引而去。
身穿着紫金龍袍的老者，一直未露面，此刻看到那直衝雲霄的浩然正氣，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低聲說道：“不愧是道首都自謙的高僧！辦事就是效果高！”
言罷，老者從暗處走了出來，來到那幾名大儒面前。
這幾名大儒曾有幸見過監察院的這位大人，此刻看見來人，臉上的表情極為豐富。
再加上那道衝上雲霄的浩然正氣巋然一散，就知道監察院接管凌霄學宮的事情，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
有一名大儒臉色極為難看，眼珠子左右轉動着。
紫金龍袍老者一眼就看出了此人的異常，當即不等其有所反應，就率先出手，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掌將二品大儒擊斃！
“前輩，您這是？！”
有人發出質疑，老者沒有回頭，徑直走向學宮聖堂的位置，留下一句：“凌霄學宮有前朝餘孽，監察院今日肅清！”
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驚駭不已。
凌霄學宮可是朝廷創辦，竟然混進了前朝餘孽，從眼下這位大人的動作來看，最大的前朝餘孽有可能是院長大人！
這一天，凌霄學宮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共被糾察出了百來名大大小小的前朝餘孽，有一些是司徒姓氏，有一些是追隨司徒姓氏的，也有一些是後面加入，想着一旦推翻大唐，自身家族可以晉陞開國元勛的世家。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江湖。
關於凌霄學宮的動蕩，沒過多久，就已經傳開。
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當有些閑言碎語在坊間流傳時，各大家族勢力肯定都已獲悉。
如今長安最着急的，當屬宰相府與太尉府。
周宰相與宋太尉，在朝廷之中看似不對付，實則有着一個共同的身份，那便是闕陽伯的得意門生。
闕陽伯落馬，這兩大一品官員，又如何能自處？
不被調查一番都難。
還有一些附庸宰相府與太尉府的官員，人人自危，甚至已經開始有人謀划逃離京都，打算遠走高飛，什麼官員什麼財富，都不及自身的性命重要。
可惜，當監察院一動起來，長安城就如同是被上了枷鎖，不敢說密不透風，但至少不會被大魚給熘走。
道首袁天邈，站在白玉京的最高樓閣中，看着忙碌起來的長安城，長嘆了一聲，旋即把目光放在了東海之濱的方位。
那裏，北陰大帝聚集了千萬陰兵，只等着聖戰開啟，侵略中原九州，以及西天域跟南疆。
至於萬妖北國那邊，道首並不擔心，有白玉京道教至寶所在，他有信心再次鎮壓那妖祖。
只是北陰大帝，道首自知無法對付，自古以來，皆是佛門超品佛負責鎮壓其，如今佛門式微，鬼族來勢洶洶，此番恐凶多吉少。
道首臉色凝重，他最初的預估時間是三個月，萬萬沒想到這兩大超品將時間提前了這麼久，根本不給人族任何機會。
現在就算是神秘高僧前來，獲得佛首之位，時間過於倉促，當能對付的時候，恐怕已經有些地方已經淪陷！
“師傅。”
這時，身背着劍匣的仙公子李青橋，與一如既往扎着道士頭的杭小瑜到來。
“大唐與萬妖北國的邊疆處，大戰即將開啟，
你們二人率領觀中弟子，前去支援。”道首下達命令說道。
李青橋與杭小瑜皆一愣，他們已經得知會有一場大戰，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到來。
杭小瑜問道：“道首師傅，不是說三個月的時間嗎？現在才過去了一個多月而已。”
道首背負着雙手，所望方向還是東邊，他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它們已經有所動作，會提前開啟聖戰。”
杭小瑜臉色大變。
劍眉星目的李青橋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皺起眉頭來。
道首繼續說道：“此次聖戰人族勝算太低了，只能打防守，中原九州能守住四州就算成功。”
此話一出，二人更是目瞪口呆。
許久之後，杭小瑜才支支吾吾地說道：“那……那如此說來，豈不是有五大州甚至以上的百姓會……”
那可是數十億無辜百姓的性命！
杭小瑜嬌軀有些顫抖起來，“師傅，就沒有其他可能了嗎？”
道首袁天邈又何嘗不想有其他可能，可實在對方動作太快，己方就一名超品，能守住四州已經是最可觀的情況了！
杭小瑜見師傅遲遲未語，她腦海中浮現一人的身影，彷佛尋到了救星一般，正欲開口。
道首就說道：“玄凈高僧目前還只是二品，就算有國之氣運加持，也頂多算是超品門檻，要對付北陰大帝那個老古董……幾乎是毫無勝算！”
說到最後，袁天邈嘆了一口氣，似乎這一刻，他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杭小瑜怔怔無語，她對玄凈高僧有十足的信心，但當下道首師傅所言，卻也是不爭的事實，恐怕就算是玄凈高僧突破到一品，白崖寺要位於國教，也需要舉行天地祭奠，如此一來，時間太過倉促。
玄凈小師弟他，也辦不到嗎？
總而言之，就是一個字，難。
太難了！
李青橋這一刻很希望玄凈能立刻突破到一品，然後成為佛首。
道首收回望向東海之濱的目光，轉過身來，看着兩位得意弟子，“當務之急，你們支援好邊疆的情況，玄凈高僧我會儘快助他成就一品。現在朝廷已經與南疆以及西天域聯繫，想要大家聚合在一起，這樣人多力量大，可以堅持的更多。”
“不過……他們估計不會想來中原，畢竟南江與西天域才是他們的家。”
情況如道首所猜測，大唐朝廷已經秘傳消息給南疆的蠻、蠱兩族，得到的消息是這兩大種族會做好一切準備迎敵，他們會送一批人來中原，但更多的強者選擇了駐守本地。
西天域的情況也一樣，祖佛寺的印光方丈安排了一批弟子以及人才來長安，其餘人留在原處，欲要誓死抵抗。
……
兩州邊界。
由點點星光匯聚而成的功德橋，已經將洪水引渡成功，兩方百姓所遇到的災害得以解決，此刻無數人跪拜在地，嘴裏念叨着佛祖保佑的話。
方才，玄凈與闕陽伯的大戰，雖處於‘眾生平等’的空間裏，但不時出現的佛門法相，下方的百姓看得真切，都知曉能渡過此劫難，乃是有佛門聖僧甚至是菩薩佛祖出手。
玄凈感受到下方人們那虔誠的念頭，慕然間，他尋到了自己突破一品境的契機。
芸芸眾生，虔誠之力，就是玄凈突破的方式！
這時，玄真方丈與花鬍子老道御空而來，雙方先是互相打了招呼。
玄凈對花鬍子老道說道：“花前輩，北陰大帝與妖祖要開啟的聖戰時間，似乎比道首預計的時間要快上許多。”
花鬍子苦澀一笑，道：“確實如此，妖祖被白玉京鎮壓了六百多年，有這一個月的時間，恢復過來可以理解。是北陰大帝那邊，遭遇天地律法的反噬，斷不能這麼短的時間康復，它恐怕是負傷開啟聖戰。”
玄凈聽完這段分析，微微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后，他才說道：“道首現在何處？我想與他見面一聊。”
“妖祖脫困后，師兄也不曾離開白玉京，因為白玉京需要師兄修復妖祖脫困時製造的一些損傷。”
“好，那我們即刻出發！”
三人化作三道流星，快速地往長安城的方向而去。
途中，玄凈與玄真方丈交談起來。
“玄真方丈，我想借白馬寺的名義，聚集中原九州的佛門弟子到白崖寺千里範圍之內。”
玄凈提出這個請求，要聚集大唐境內的佛門弟子，白崖寺如今的名望雖然很大，但還做不到。
而白馬寺畢竟是中原第一古剎，三千多年以來，都是中原佛門的翹首，從白馬寺前段時間舉辦佛法論道大會就能看出。
玄真方丈答應下來，“玄凈高僧，這自無不可。但容老衲多問一句，這為何故？”
玄凈坦白說道：“我尋找到我突破一品境的方式了，就是需藉助芸芸眾生虔誠之力。要短時間內聚集足夠多的虔誠之力，很難，只有在同時佛門弟子身上得到是最快的。”
玄真方丈聞言神色一喜，只要玄凈高僧突破到一品境，北陰大帝與妖祖來犯，中原才有希望！
“好！請玄凈高僧放心，回到長安城老衲立刻就辦！”
一旁的花鬍子老道也是欣喜萬分，如此一來，中原九州有救。
玄真方丈隨後又問道：“玄凈高僧，只要中原九州的佛門弟子夠嗎？”
玄凈搖了搖頭，虔誠之力是越多越好，他也不知道夠不夠，但為了保守起見，西天域他已經做好打算。
“西天域那邊，我會托印光方丈幫忙，想來也可以辦到。”
“如此甚好！只要玄凈高僧成就一品，我佛門自白馬寺祖師之後，就有一品菩薩了！”
若是在平時，花鬍子老道會有所擔憂佛門崛起，但在如今人族生死存亡之際，他已經拋下了這種觀念。
《輪迴樂園》
人族內部斗歸斗，但外族一旦侵略，就該同仇敵愾！
三人很快，就回到了長安城。
玄真方丈馬不停蹄地趕回白馬寺，準備號召天下佛門弟子，前往白崖寺千里範圍之內。
玄凈去天罡道觀的路上，也給西天域祖佛寺的妙音佛子傳音，用的是那個木魚法寶。
玄凈講述了一遍，沒有絲毫保留，只有赤誠相見，才會換回同樣的對待。
妙音佛子回復得極快，也極短，只有三字——尊佛令！
在妙音佛子看來，玄凈高僧成就超品佛是遲早的事情，畢竟這是佛祖的輪迴轉世。
玄凈對此也沒有多說什麼。
不多時，他與花鬍子老道來到了天罡道觀。
天罡道觀，不愧是當今道教第一的道觀，氣派程度不亞於白馬寺，而且其中還有一座十二層高的樓閣，佇立在道觀中央，十分顯眼。
玄凈登臨白玉京，出於禮貌，他沒有直接御空到達十二層，而是從第一層開始走，一步一步順着樓梯，來到了十二層。
此時第十二層中，除了道首袁天邈之外，還有被這劍匣的李青橋以及道士頭杭小瑜。
杭小瑜看見玄凈小師弟的到來，顯然很是開心，眉宇間是藏不住的喜悅。
李青橋自然是發現了小師妹的這個表情，心中五味雜陳，不過很快就拋之腦後，他不是為情所困之人，同時也承認，確實是這位小和尚更加優秀，更配得上小師妹。
玄凈是第一次見到人類中的最強者——道首！
道首比想像中的要年輕很多，且更加出塵不凡。
“阿彌陀佛，小僧玄凈，見過道首。”玄凈率先打起招呼。
袁天邈望着對面的小和尚，眼含笑意，不住的點着頭，表示對其的讚許。
“無量天尊，高僧有禮了，老道袁天邈。”道首行了個道士禮，他沒有自稱道首，而且還自報姓名，足見對玄凈的重視，是以同輩相看。
接下來，袁天邈示意李青橋與杭小瑜退下，就是他的師弟花道士也一併離去。
這白玉京第十二層樓閣中，就剩下玄凈與道首二人。
現今局勢，也不是客氣的時候，袁天邈上來，直奔主題。
“玄凈高僧，北陰大帝三日內肯定會與妖祖聯合開啟聖戰，這聖戰一旦開啟，超品可以無顧慮的出手，到那時，天下就將大亂。”道首介紹起了什麼是聖戰。
所謂聖戰，簡單地理解便是，超品得以出手，不受天地律法約束。
要開啟聖戰，需兩名或以上的超品前往九天之上，聯合開啟。
道首介紹完后，還將他為何要將國教之位傳於白崖寺的原因講述了一遍，是想玄凈得國之氣運的加持附身，然後與道首共同對敵。
玄凈自是理解，不過現在已經來不及，玄凈分析道：“三天內開啟聖戰，要傳國教之位已經來不及……當下唯有的是，先防守后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