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咱們到底是在行善?還是在作惡?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咱們到底是在行善?還是在作惡?

馬德拉斯,入夜後下起了小雨,東邊吹過來的海風也越來越大,冷嗖嗖的。

不過城西排起的長龍,依舊一眼望不到頭,無數市民還在冒雨出城。

一天的時間裏,已經陸續有近200萬人離開馬德拉斯,如今城裏只剩下幾十萬人,基本都聚集在城西,變得空蕩蕩的。

離城的市民,那些有權有勢有錢有門路的,自然是不愁去處,甚至才剛一出城就被接走了。

更多的則是普通人,他們提着為數不多的家當行李,拖家帶口,有些茫然的沿着公路向西走着。

至於天竺官方的安置,救濟,呵,想多了,沒沿途設卡收費,都算是良心發現了。

還有很多最底層的貧民,他們既沒有積蓄,也無處可去,只能蹲在遠離城區的曠野里。

這些人全家擠在一起,舉起衣服或者被褥擋雨,瑟瑟發抖,像極了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可即便如此,依舊沒人願意留在城裏,只想儘快逃離早已變成噩夢的家園。

這也是人之常情,城裏死了十幾萬人,到處都是屍體,還有殘肢斷臂,甚至五臟六腑都隨處可見。

血腥味混合著各種臭味,以及刺鼻的硝煙,熏人慾嘔。

整座城跟煉獄似的,誰還敢繼續待下去?

另外,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後,那些出不去城,自知時日無多的暴徒渣滓們又開始蹦噠了。

他們在進行最後的狂歡。

胡大姑娘的鐵血鎮壓策略,讓他們知曉了一個道理,死定了,就算搶到錢也沒命花。

所以,他們不再劫掠財物,只近乎癲狂的破壞,打砸,見人就殺,到處放火,企圖毀掉一切出現在視線里,完整的東西。

不難預見,經歷這次慘烈的災禍,原本繁華的香城,必然會一蹶不振,需要很久很久才能恢復元氣。

“妹夫,我來替你班了,你去歇會。”

臨近午夜,胡三披着雨衣過來,敲了敲裝甲車的側板。

杜蔚國也是擁有精神感應能力的,可以感知磁場,只是範圍比胡三還要近的多,不過更持久些。

自從他回歸后,三個人輪班篩查,每個人都輕鬆不少,進度也加快了一大截。

胡大姑娘制定的出城篩查方案,非常穩妥,杜蔚國也沒指手畫腳,一切按原樣執行。

只不過他心裏明白,無論馬薩爾,水蛭,還是那些不人不鬼的虺教徒,憋到現在都沒再次發難,大概率是已經逃了。

這些畜生雖然可恨,但也都是有真本事的。

普通人和尋常手段怎麼可能防得住?恐怕在眼皮底下大模大樣的走過去,都發現不了。

就算胡大姑娘帶着煞神眾親自坐鎮也白搭。

馬德拉斯是座幾百萬人口的超大城市,面積近萬平方公里,有山有河還特么靠海,怎麼可能圍得密不透風?

“三哥,辛苦你了。”

杜蔚國給胡三點了根煙,隨即提起身邊一個碩大的軍用背包,又把兩桿彈鼓式AKM挎在肩上。

“咦?妹夫,你這是要去哪?”

見杜蔚國扛着槍,朝進城的方向走去,胡三連忙小跑着跟了上來。

“哦,三哥,我還不累,趁着你替班的功夫,打算進城一趟,把那些煩人的臭蟲都捏死。”

他口中煩人的臭蟲,自然是那些趁火打劫的城狐社鼠。

這種渣滓特別可恨,唯恐天下不亂,而且自古就不缺,平時幹些下九流的勾當,坑蒙拐騙偷啥的。

一旦出現什麼天災人禍,他們總會上躥下跳,趁機作亂,有時候,甚至比災禍本身造成的損失還大。

這種人到了後世依舊存在,只不過披上了合法的外衣,瘋狂斂財而已,比如某盒子。

一聽這話,胡三頓時皺起眉頭:

“你自己進城?萬一遇見虺教那些畜生怎麼辦?”

“不會的。”

杜蔚國搖搖頭,指了指不遠處,等待他們交班,已經暫停移動的長龍。

“三哥,都這個火候了,城裏沒剩多少人了,現在整個城西,都在翔太的眼底,大勢已去,這些畜生應該早跑了。”

此時,整個城西,幾乎所有的屋頂都停落着烏鴉,監視着每一個角落。

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翔太絕對能第一時間發現。

虺教的本事,並是拳腳功夫,也不在於單打獨鬥,這群畜生的手段,全得靠人命堆。

無論是“倀屍”還是“犬人”,甚至是“請神”,它們都得以人為媒介或者祭品,還必須得是活人才行。

從莫種意義上來說,虺教的這些畜生們更像是一群另類邪門的傀儡師,以殘忍詭譎的手段控人。

不過,現在馬德拉斯城都快空了,剩下的普通市民們也都聚集在城西一帶,處於鴉群的視野之中。

虺教沒人可用,自然也就沒了手段。

胡三的反應並不慢,馬上就想通了,頓時表現得有些激動。

“那咱們還傻乎乎的在這篩個雞毛啊?走,走,我跟你一起進城,我特么忍這群狗雜碎已經很久了!”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要是真有虺教的漏網之魚混在人群里出城呢?”

夜雨中,胡大姑娘一邊挽着披散的長發,一邊疾步走了過來。

杜蔚國回歸后,她也有了主心骨,剛剛睡了會,此刻狀態已經好了許多,雖然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眼神已經恢復了往昔的靈動。

“也對,那老五你盯會,我跟妹夫進城一趟,放心,只是料理幾個雜碎而已,很快的。”

胡三的性子跳脫,喜動不喜靜,篩查這活既無趣又枯燥還勞神,他早就不想幹了。

“不行!”胡大姑娘毫不客氣的否認了他的提議:

“現在城裏情況不明,虺教的餘孽很可能還藏在裏邊,胡老三,你這兩下子不夠看,你留下,我跟杜大一起進城。”

“啥?我不夠看!”

一聽這話,胡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瞬間炸毛:

“一天一夜,老子擊斃上千“犬人”,胡老五,現在你說我不行?就你行,累得跟特么死狗似的。”

丫的,太欺負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杜蔚國一來,他又從三哥變成胡老三了。

胡大姑娘的眼中亮起危險的光芒:“胡老三,難道我說錯了嗎?你本來就~~”

“胡大!”杜蔚國突然出聲打斷了她:

“這趟,讓三哥跟我一起進城吧。”

此時,本來在休息的幾個東瀛仔,除了還在站崗的翔太外,全都聞聲湊了過來。

杜蔚國點將道:“還有袁櫻,神舞,神樂也跟我一起進城。”

“三哥的槍法硬,袁櫻也不差,解決那些雜碎綽綽有餘,神舞,神樂的能力特殊,跟我配合的話,足以面對任何情況。”

說話間,杜蔚國已經走到胡大姑娘跟前:

“當然,再加上你帶着翔太還有千夜在外圍策應,支援,絕對萬無一失。”

該說不說,杜蔚國這孫子現在的領導力也猛漲了一截,面面俱到的點名表揚了所有人,一個不落。

果然,聽到他的安排,所有人都露出滿意的神色。

尤其是被重點提及的胡三和袁櫻,更是紅光滿面,腆胸迭肚,傲嬌的不得了。

只有胡大姑娘不滿意,雖然沒當眾反對,落了杜蔚國的面子,不過臉色不太好,眼神冰冷。

杜蔚國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道:

“胡大,三哥好面子,就讓他去吧。”

“可是~”胡大姑娘還是有顧忌。

“胡大,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過按現在的情況看,馬薩爾,水蛭,還有虺教那群畜生應該是逃跑了。

你之前累得成那樣,我是真心疼了,這趟就別去了,在外面歇着,幫我掠陣就好。”

杜蔚國的聲音很溫柔,說話的時候,還把手探到大狐狸的纖腰上輕輕摩挲着,這是獨屬於他們倆的親昵動作。

胡大姑娘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好看了,眼神也柔和下來,甚至還多了幾分嫵媚。

女人嘛,都是哄出來的,杜蔚國趁熱打鐵道:

“胡大,大家最近都憋了一口悶氣,進城殺幾個雜碎,把這口氣泄出來,好事。”

“切~說得可真好聽,我看最想出悶氣的就是你吧?想去就去唄,誰能攔得住你杜大官人?”

胡大姑娘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嗤道,不過聽起來更像是小媳婦的嬌嗔。

杜蔚國知道她不會再阻攔了,扭頭朝胡三他們高聲招呼道:

“咱們胡大當家的發話了,三哥,袁櫻,神舞,神樂!”

“撿青子(刀),帶齊長短噴子(槍),咱們馬上進大圍子(城),插(殺)了這些爛點子(雜碎)!”

好傢夥,杜蔚國滿嘴地道的春典(綹子黑話),聽得胡三熱血沸騰:

“哈哈哈,待會入了大圍子,我噴子升點兒頭道鍋(開第一槍)!”

“哼,又嘚瑟上了,肚子裏裝不下二兩香油的憨貨。”

胡大姑娘瞪了胡三一眼,嘴上這麼說,眼中卻湧起笑意。

馬德拉斯是個海濱城市,擁有幾百公里的漫長海岸線,主城區也有30幾公里,都在城東。

靠北的一段都是漁村,海面上停滿了小漁船,中段是貨運和客運碼頭。

最南邊的十幾公里依山傍海,是城裏的富人區,沿着濱海路,修了很多漂亮的獨棟別墅。

大多都是歐式的,道路兩旁還種了婆娑的法國大葉梧桐,顯得乾淨,整潔又靜謐。

乍一看,彷彿到了歐洲某個沿海小鎮。

只是如今,這裏成了暴徒最集中的區域,群魔亂舞,烏煙瘴氣,仇富嘛,很正常。

他們肆無忌憚砸開大門,闖進別墅,打砸視線里的一切事物,隨地便溺,到處放火。

此時此刻,濱海路中段,一棟米黃色的三層別墅中。

十幾個赤着身子,皮膚黝黑如炭,眼睛血紅的暴徒,正嘶吼着把兩個藏在地下室的女人拖拽出來。

兩個女人一大一小,大的三十幾歲,小的最多十四五歲,看模樣,應該是一對母女。

她們的衣着華麗得體,皮膚白皙細膩,一看就是高種姓,而且還非富即貴。

別墅的院子,還有客廳俯卧着男人,有大有小,不過身下都蔓出大片暗紅色的血液,顯然已經遇害了。

事實一目了然,這群暴徒衝進了別墅,殺害了還沒來得及離城的男主人以及家裏的所有男人,如今又找到了女主人和女兒。

當下的天竺,種姓制度依然十分嚴苛,堅固的如同一堵無法逾越的天塹。

平時社會秩序正常的時候,像這樣富麗堂皇的別墅,他們這群達利特壓根都沒資格靠近,甚至就連傭人和工人都不會用他們。

達利特是什麼?不可接觸者,天竺種姓制度五等當中,最底層的賤民。

在高種姓的眼裏,他們或許比屎還臟。

能住上這種房子的,起碼也是第二等的剎帝利,甚至有可能是第一等的婆羅門,而他們的下人往往都是吠舍,最次也得是首陀羅。

不過壓的越狠,階級間的仇恨就越強烈,只不過平時都深深的藏在心底,沒有發泄口而已。

如今城裏突發瘟疫,社會秩序瞬間崩塌,蕩然無存,這些泥腿子們積蓄的火山似的仇恨,瞬間爆發了。

尤其是胡大姑娘的鐵血封城手段,更是讓他們崩潰,徹底被逼瘋了。

“嘶啦~”

母親的身材豐腴,她身上名貴綢緞縫製的紗麗,在撕扯的過程中爛了,頓時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膚。

“嘿嘿嘿~”

暴徒們頓時發出會心的笑聲,黝黑骯髒的手,默契的朝女人抓了過去。

“哎呦!”

一個暴徒突然呼痛,他的頭被人從後邊狠狠的敲來了一下,其他人也愣住了。

“還沒輪到你們呢,都特么給老子滾開!”

一個瘸了左腿的絡腮鬍男人,用連鞘賽施爾長刀當做拐杖,扒開眾人走到了女人的面前。

“哈哈哈,帕利莎,你這個賤貨,表子,我說過,早晚有一天,老子會讓你跪在我們面前,求我淦你!”

瘸腿男人癲狂大笑,用刀鞘狠狠捅在叫帕利莎的女人身上。

很明顯,他是這伙暴徒的老大,同時也是最白的,看樣子應該是個首陀羅,也有可能是吠舍。

“庫爾,毗濕奴一定會懲罰你的!”

帕利莎捂住被扯壞的沙麗,死死的把女兒護在身後,憤怒的詛咒着叫做庫爾的瘸腿男人。

“哈!毗濕奴,梵天!只有你們這些得了足夠好處的富人貴人,才會相信這些狗屁神明。

帕利莎,如果這世界真的有神,他怎麼可能庇佑你這個惡毒的賤人穿金戴銀,過得這麼好?”

這兩個人顯然是老相識,甚至還可能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隱秘過往。

只不過現如今,一個嫁做了貴人婦,另外一個成了瘸腿的下九流,地位早已天差地別。

假使沒有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或許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再有交集,更不會出現眼下的局面。

“庫爾,我是剎帝利,天生就是要過好日子,以前只是你一廂情願而已。”

不難看出,帕利莎這女人沒啥腦子,好像還是個堅定的種姓制信仰者,都到這節骨眼了,還在拉仇恨,激怒庫爾。

“哈哈哈!一廂情願!”

庫爾笑得愈發癲狂,表情猙獰如鬼,滿眼都是濃到化不開的仇恨。

“你們這些狗屎一樣的剎帝利,不就是那些白豬的走狗嗎?舔白豬的腳趾,你們到底高貴在哪裏?

你們這些貪婪,骯髒的蛀蟲,就想靠着雜種來的白皮,世世代代騎在我們頭上是吧?”

罵著罵著,庫爾突然瞥見帕利莎身後皮膚更加白皙嬌嫩,楚楚動人的小女孩,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暴虐。

“好!我特么先宰了你生出來的雜種!宰了這個小剎帝利。”

他一邊怒吼着,一邊抽出雪亮的長刀。

“不!”帕利莎再也顧不上春光外泄,猛地起身,朝庫爾撲去。

“砰!”

庫爾雖然瘸了條腿,但是動作很靈活,也很強壯,抬起一腳,把她踹出去幾米遠。

“賤貨,你不用急,等會老子一定會好好淦你!”

說完,他就攥着長刀,鉚足勁,朝已經嚇壞,呆坐在地上的小女孩攮去。

“噗!”

庫爾朝向窗口的左邊太陽穴,驟然多了個指頭大小的黑洞,右邊太陽穴卻爆出一個足有碗口大的血窟窿。

猙獰的眼神瞬間定格,一聲不吭的軟到在地。

“噗噗噗~~”

不等其他懵逼的暴徒做出任何反應,暴風驟雨般的子彈就像死神的鐮刀,把他們一一點名爆頭了。

最慘的一個傢伙,腦袋同時挨了3發7.62×39毫米的鋼芯彈的集火,爛番茄似的爆開了。

此時,別墅的圍牆上,蹲在一排人,當然是杜蔚國帶領的煞神眾。

“咔嚓!”、

胡三麻利的換了個新彈夾,只是眉頭皺得緊緊的,表情有點不對勁。

瞥了眼別墅里劫後餘生,正相擁而泣的母女,他的聲音有點發虛:

“妹夫,咱們現在到底是在行善?還是在作惡?明明是救了人,我怎麼會有點助紂為虐的感覺呢?”

還不等杜蔚國說話,袁櫻就理直氣壯的搶着回道:

“當然是行善,我們剛剛從暴徒手裏救下了兩個手無寸鐵的女人。”

“櫻子,你懂個屁?”

胡三怪眼一翻,毫不客氣的斥道:

“不是誰手裏沒刀沒槍,誰可憐,誰就是好人,那娘們是高種姓,剝削階級,平時估計壞事沒少干。

而且聽剛才他們倆之間對話的意思,她還是個水性楊花,始亂終棄的貨色。”

“那也不能對小女孩動手啊!她又沒犯錯?”

因為胡三和袁櫻是用日語對話的,所以神樂非常難得的開了腔,更難得的是她居然站袁櫻這邊。

神樂話少,有時候甚至一一句,跟啞巴似的。

所以她一開腔,別說胡三,就連杜蔚國都好奇的望向她。

面對杜蔚國的目光,神樂顯得有些局促,不過還是硬着頭皮說道:

“先生,種姓階級什麼的我不懂,但,但那個小女孩終究是無辜的。”

此時,恢復了一些冷靜的帕利莎,正牽着女兒戰戰兢兢的站在窗口張望,她想看看到底是誰救了她們。

當然,這女人並沒有報恩的念頭,只是想試試看,有沒有出城的希望。

“高種姓不是什麼好鳥,但這些暴徒也不值得憐憫,趁火打劫,該殺!我們走!”

拍拍胡三的肩膀,杜蔚國一句話就定了調子,轉身躍下圍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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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我的穿越為啥這麼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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