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論罪
時間一點點流逝,很快就到了下午酉時,再有一個多時辰,太陽便會落山。
屆時這次由紫陽派和青陽觀共同舉辦的奪靈試煉就會徹底結束。
而此時經過兩個時辰的煎熬,陸鳴的第一次種靈也到了緊要關頭。
現在那顆“血煞雷目”已經大半都融入了他眉心,不用布條包紮也不會掉出來了。
但也是這種時候,疼痛感達到了極致。
言語已經難以形容陸鳴此時所經受的疼痛折磨了。
他的意識在那種極致疼痛折磨下,早已經開始模糊不清了。
但是內心深處最堅定的信念,依舊支撐着他的身體在繼續運轉種靈之術融合靈寶。
滴答、滴答的汗水從陸鳴身體各處滴落而下。
他身上的衣衫早已濕透,就連地面也濕了一大片。
這過去的兩個時辰時間裏,從他身上滴落下的汗水,沒有三斤也有兩斤了。
可以預見的是,就算陸鳴這次種靈成功,過後他整個人恐怕也要大病一場,身體會出現極大的透支虧空。
當然那是之後的事情了,現在的他,可沒法考慮這個。
在意識模糊的不知道堅持了多長時間后,伴隨着“啵”的一聲輕響從陸鳴腦海中響起,那極致的疼痛終於大幅度退散了起來。
陸鳴那模糊渙散的意識,也漸漸恢復了一些清醒。
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一樣,輕輕伸手摸了一下額頭。
雖然感覺上面,額頭裏面好像多出了一個異物,但觸摸的感覺卻並沒有什麼凸起感。
這讓他心裏一松,知道自己成功了。
然後他人便直接躺在了地上,用最後的力氣把那張求救法符撕開,默默等待起了救援。
此時距離太陽落山已經不足半個時辰,絕大多數參加這次奪靈試煉的兩派弟子都已經退出了試煉。
因此陸鳴在激發了求救法符后,只過去不到二十息時間就有一位黑衣道人趕到了現場。
這位黑衣道人正是青陽觀此次跟隨過來的修仙者之一,人稱“不悔道人”,乃是青陽觀一位通神期修為的峰主。
此刻,不悔道人抵達岩洞外后,目光一掃就看見了裏面昏迷過去的陸鳴。
這讓他頓時眉頭一皺。
“嗯?竟然敢私自在此種靈,真是好大的膽子!”
神識一掃下,不悔道人就已經發現了陸鳴昏迷過去的原因,然後眉頭就皺的更深了。
任何一個宗門,都是明令禁止試煉弟子在外面私自種靈的。
區區一個雜役弟子,也敢這般明着違背宗門禁令,實在是膽大包天。
不悔道人身為青陽觀高層,對於這種不守規矩的弟子,自然是沒有什麼好感。
可是當他神識停留在陸鳴身上,仔細觀察了一番后,卻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面色微微一驚,不由驚咦出聲道:“咦!這小輩種下的靈寶看來非同一般啊,似乎還是件上品靈寶!”
話語落下,他眼中精光一閃,看了看陸鳴身上裝着另外四件靈寶的獸皮包裹,似乎明白這個小輩為何要違背宗門禁令私自種靈了。
然後便不由得搖了搖頭道:“不過這小輩未免也太多心了,區區一件上品靈寶罷了,給誰用不是用?宗門又豈會為此就破壞規矩!”
說完也不將昏迷過去的陸鳴喚醒,直接揮手打出一道法力將陸鳴和地上的天狼射星弓捲起,帶着他離開了岩洞。
等到陸鳴重新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正式落山了,本次奪靈試煉也就此結束了。
而他也並非是自行醒來的,是被外力強行喚醒。
這時候他醒來一睜開雙眼,便見到身邊竟然站着數位青陽觀的修仙者,甚至還有紫陽派的修仙者也在其中。
“既然醒來了,那就老實交代一下你的情況吧,本座給你一個自辯的機會!”
就在陸鳴還在轉動目光打量周遭情況的時候,一個威嚴低沉的聲音,忽然從一旁響了起來。
他抬頭望去,聲音的主人,正是青陽觀此行那位領頭的青衣老道。
陸鳴並不認識周元德這位青陽觀長老,可是他知道對方既然能夠作為青陽觀此行的領頭人,必定是門派裏面地位非常高的修士。
所以這時候聽完對方的話后,他腦海中念頭稍一轉動,便決定還是老老實實的實話實說。
於是他從逃走的黑虎妖開始講起,講自己是怎麼被人截胡了收穫,心裏不平衡下,選擇了跟蹤截胡之人想要以牙還牙。
這之中,他只是選擇性的略去了自己猜測出聶玉書行動目標之事。
而當說起他自己為何要冒險違反宗門禁令,私自種靈的時候,也是毫不猶豫把聶玉書當時那番發泄的話語拿來做了擋箭牌。
說自己就是怕聶玉書會利用其身份背景來換走自己的上品靈寶,因此才冒險選擇私自種靈的。
這樣說,自然是會把聶玉書和聶家大大的得罪。
可是陸鳴現在卻沒有別的選擇。
若是不這樣說的話,他違背宗門禁令私自種靈的罪責,可就是非常的大了。
說到最後,他也是聲淚俱下的苦苦哀求說道:“弟子自知私自種靈有違宗門規矩,也絕不敢為此有任何辯解,唯懇請前輩能夠讓弟子入門修行,日後戴罪立功,為此次所犯下過錯贖罪!”
也虧得是眉心疼痛還未完全散去,不然他這時候想要流出眼淚來,還真有些難做到。
然而面對着陸鳴的懇求,周元德卻是彷如未聞一樣,只是面色不變的看向了不悔道人等三位青陽觀修士問道:“你等怎麼看?”
聽到周元德此問,三位青陽觀修士之中的青衣道姑,頓時便一臉厭惡之色的望着陸鳴說道:
“此子尚未入門,便敢違反宗門禁令私自種靈,足見其對宗門的忠誠和歸屬感有多低,這樣的人,怎能讓其成為本門弟子?”
“我建議廢除其修為逐出宗門,永不再收錄!”
聽到青衣道姑這番話的陸鳴,臉色頓時一白,眼中滿是驚恐之色。
他不明白自己哪裏得罪了這位青衣道姑,以至於對方竟然要這樣對待他。
但是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說點什麼,讓另外二人為自己說情的話,下場必定不妙。
於是他連忙爬起來對着周元德連連磕頭道:“前輩明鑒,弟子自小便在宗門長大,是宗門收留了無家可歸的弟子,並讓弟子有望踏上仙途,弟子雖然不懂什麼大道理,也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
“宗門對弟子有再造之恩,弟子也早就將宗門視作自己的家了,弟子對本門的忠誠之心,日月可鑒,天地可表!”
他額頭上的傷口本來已經結疤了。
但此刻隨着他的動作,又是傷口迸裂,血流如注,將一張臉都染得血紅,看起來很是凄慘。
就在這時候,一位旁觀的紫陽派修士,忽然出聲了。
“周前輩,還有各位青陽觀的道友,本來這是貴派的家事,容不得朱某這個外人插嘴。”
“只是朱某這裏也有件事情要告知各位,就在前日傍晚,正是這位小友幫忙激發了自己的求救法符,才挽救了本門兩位試煉弟子的性命。”
“依朱某想來,這等在試煉之中也不忘救助同道的弟子,想來應該不會是一個薄情寡恩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