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聚會
番外十二
大四上學期,柯溪沒在學校待多久。她找了個幼兒園實習,正式過起了上班族的生活。
也正是上班以後,柯溪真正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社會的毒打。
因為在幼兒園實在太辛苦了。
柯溪帶得是小班,都是一群三四歲的小孩子,小孩兒們被父母爺爺奶奶寵着長大,什麼都不會。每一天的工作只需要兩個詞便能準確形容:雞飛狗跳,雞飛蛋打。
每一天早上精力充沛地去上班,下午下班后,腦子裏只有四個字:我想靜靜。
幾個月下來,柯溪瘦了一圈。
好在幼兒園終於放假,熊孩子們回家折騰自己的父母去了。
但她放假這段時間,陳昭言正是很忙的時候,整天被導師抓着不放,經常很晚才結束工作。
柯溪心疼他每天很晚還要回家,便主動提出回家和父母一起住,讓他住學校就好了。
但有時候結束得早,陳昭言也會回來。
正與他的忙碌相比,柯溪更不得陳思琪待見了。
柯溪上班的時候陳昭言也上班,柯溪放假了陳昭言還在上班。
因此柯溪總被陳思琪念叨。
其實以前也是這樣懶的,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父母也不會說什麼,吃了睡睡了吃頂多就說幾句懶,對身體不好。
但從今年開始就不一樣了,因為她已經和陳昭言領了證,在父母眼裏女兒就成了“手裏捧着的掌上明珠”變成了什麼也不會只知道好吃懶做的兒媳婦。
平時柯溪也就聽聽父母對她的嫌棄,依舊我行我素地該吃吃該睡睡。啥時候心情好了去找陳昭言吃個飯,聯絡一下室友之情。
快到春節那一段時間,陳思琪已經看不下去了。
她休息在家的時候看到柯溪睡到十點還不起床便會到房間裏掀開她的被子把她揪起來。
儘管柯溪各種說自己上班的日子很可憐,每天要伺候一群小魔頭。
但陳思琪不僅不可憐她,反而會說風涼話。然後開始教訓她已經為人.妻不能再懶下去,硬逼着她幫着阿姨一起做飯洗衣服搞衛生。
柯溪萬念俱灰地做了幾天,再也忍受不下去了,連滾帶爬地打包行李回自己新家了。
陳昭言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每天晚上再怎麼忙也回家住。
但他真的太忙了。有時候太忙了回來都半夜了,柯溪都會在沙發上看電視等他,但有時候等着等着就睡著了過去。
幾次以後,柯溪光榮感冒了,剛輸液回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裹着毛毯在沙發上揩鼻涕。
沙發旁邊放着垃圾桶,裏面都是她用的紙。
陳昭言在廚房裏給她煮粥,很清淡,裏面就放了點青菜。
柯溪已經吃了兩頓了,她想吃肉。
陳昭言餵了她兩口,柯溪就不怎麼肯吃了,她眼淚汪汪的,“老公,啥時候給我吃肉呀?”
“等你好點了。”陳昭言吹涼一些餵給她,
柯溪別過頭不想吃,“我想吃肉,要不你給我訂個炸□□?我想吃炸雞。”
“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吃得太油膩。”陳昭言摸了摸她的頭,“乖,再吃一點,然後去睡個午覺。”
“不要。”
“我陪你一起睡。”
“那好吧。”
柯溪不情不願地吃了一口,嘆氣,“每次都吃一樣的,好難過。世上美食萬萬千,青菜白粥吃三天。”
陳昭言嗯了聲,“今天才第二天,所以明天繼續,來,張嘴。”
柯溪嘟着嘴,“你好無情啊。”
“這是為你好。”陳昭言覺得自己也委屈,“而且我不是和你吃一樣的嗎?”
“不一樣啊,”柯溪笑眯眯地在他胸膛上畫著圈,“我感冒了你本來就在吃素,所以喝粥不是很正常嘛。”
陳昭言意味深長地看着她,“所以乖乖配合吃藥早點好。”
“畢竟,我還等着你讓我吃肉。”
陳昭言一邊喂一邊哄,喂她吃了一碗。
又給她倒熱水吃藥,完全是當小孩兒一樣的照顧,想到她實習幾個月以來的吐槽,陳昭言問柯溪:“柯老師,你工作的每一天都在想什麼?”
柯溪開玩笑道:“想把我班上的小孩兒打一頓。”
陳昭言笑:“所以你知道我現在對你是什麼想法嗎?”
“你也想打我一頓。”柯溪往他懷裏蹭,各種撒嬌賣萌,手往他衣服里摸,“不過你捨得嗎?老公~”
“捨不得。”陳昭言敗給她了,他將她打橫抱起回房間放到床上,被子給她掖好,“乖乖躺好睡覺。”
柯溪拉着他的衣角,“你不是說你陪我睡嘛。”
陳昭言彎着腰,忽然壞笑了下,他湊到她耳邊輕咬了一下,“我現在要去洗一個冷水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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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溪的感冒已經到過了年才好,而假期已經到了頭。
在回去上班之前,柯溪聚會多了起來,除了好朋友之前約着一起吃飯。還有兩個同學聚會。
一個是高中同學的聚會,三年半的時間很多人變化都很大,有的變得活波開朗了,有的變得更加圓滑。每一個都多多少少變了,有的還是熟悉的樣子,有的人變得柯溪覺得完全陌生。
但提起那個名字的時候,又記起了試卷滿天飛,每天都只有高考和成績的日子。
雖然已經過去,再提起卻是滿滿的回憶。
讓柯溪遺憾的是,沒有見到梁嶼。
高考那一年他出國后一直沒有回來過,剛開始他們也會偶爾聯繫,但也只是匆匆聊幾句,後來就再也沒點開過他的頭像。
上班前的最後一次活動是初中同學聚會,但畢竟距離初中都過好幾年了,所以來的人不多。江易凱和阮七七作為班長,負責聯繫以及訂酒店。
到了那一天,柯溪還特意化了個妝,然後開車去接阮七七。
兩人碰頭的時候,阮七七還朝她流氓地吹了個口哨。
“好看嗎?”
“必須的必。”阮七七對柯溪的誇讚就從來沒吝嗇過。
上了車,阮七七繫上安全帶,對於這次聚會她也充滿期待,“溪溪,你說你打扮這麼漂亮,以前對你有想法的那群狼崽子會不會有什麼想法?”
“能有什麼想法?”柯溪眨了眨眼,“我可是已婚婦女。”
說起已婚,阮七七更來勁了。
介於陳昭言中學的六年表現,一中認識他的人很多。而他們班的人也都知道高中部的陳昭言學長就是學習委員柯溪的哥哥。
雖然好幾年過去了,但陳昭言的臉除了變得更有男人味以外,五官並無變化。
以陳昭言來她們班的勤快樣,應該沒幾個人能忘記他。
如果讓他們都知道,柯溪的丈夫就是她的“哥哥”。也不知道這幫可愛的同學會怎樣發揮腦洞。
想到這一層阮七七就有些小興奮。
阮七七摩拳擦掌,“溪溪,你老公今晚來接你嗎?”
今天陳昭言去醫院了,不知道會不會早點回來。
“不知道。”柯溪實話實說,“你問這個做啥?”
“就不是有的人知道你結婚了嘛,大家都挺想知道你老公長啥樣,所以…”阮七七一臉的看好戲,“讓你老公來露個面?”
“算了吧。這個有什麼好看的。”主要是,她也不知道陳昭言忙不忙,還是不要打擾他好了。
“萬一他想來看呢。”阮七七慫恿她,“你就問問他來不來。”
“他肯定不來的呀。”柯溪覺得沒什麼問的必要,“他要是想來,我告訴陳昭言要來參加初中同學聚會的時候,他當時就跟我說了。”
“那他說不定是想等你主動問呢。”
“你想多了,他就是不想來。”
“那他就放心讓你去參加聚會?”
“有什麼擔心的?”柯溪說,“我多會潔身自好啊。”
“你吧,年輕漂亮身材好,有個當官的爹。而且有錢又有高學歷。”阮七七覺得柯溪還是太年輕了,“你這樣的女孩子是很多男人都喜歡的,要我是陳昭言,恨不得把你綁在床上不讓你出門。”
柯溪要不是在開車,都想踢阮七七一腳,“去你的,你咋不讓顧盛陽把你綁在床上呢,他錢更多。”
“這不是不一樣嘛。”阮七七沒臉沒皮的,“弟弟禁不住我的索求啊。”
“你太不要臉了,禍害小弟弟就算了還如此污。”
“這是新詞彙,”阮七七不要臉地說,“嘴強王者,知道吧?我就嘴上功夫厲害。”
“可是嘴上功夫也是108式的一種呀。”
阮七七笑罵,“l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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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酒店后,很多人都來了。見阮七七和柯溪一起進來,倒是起了一把哄。寒暄后開始上菜,大家邊吃邊聊。
動不動就是紅酒杯和白酒杯各種碰杯的聲音。中國的飯桌文化不僅僅在生意場上,聚會上也是很重要且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
剛開始沒人注意她們,柯溪喝了兩杯果汁,但慢慢喝多了以後,又開始有同學來敬柯溪酒,以開車為由拒絕了。
“學習委員,敬你一杯。感謝你當初辛苦監督我們學習,不然我現在都回農村種田去了。”
“不了吧。”柯溪笑着拒絕,“我不太會喝酒。”
“不會吧,老同學這麼多年沒見都不喝一杯哪能行。”給她倒了紅酒遞過來,“這可不行,來來來幹了。”
柯溪尷尬地舉着杯,就是沒往嘴裏送,“實在不好意思,我還要開車呢,要送七七回去,還是你們喝吧。”
但大家都起鬨着讓她喝一點,車的話,到時候幫她叫代駕。
柯溪出門前只差跪着跟陳昭言保證不碰酒了,上一次高中同學聚會,她就只喝了飲料,滴酒沒沾。這次自然也不想破例。
她將酒杯放下。
但敬柯溪的兩個男生大學一個學市場營銷,靠嘴說話。還有一個和阮七七一樣,學法律的,更靠嘴吃飯。
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是要灌柯溪,她快抵擋不住的時候,求救的眼神瞟向阮七七。
阮七七搖頭,看了一會兒戲。
柯溪用口型說她,但阮七七仍然淡然地看着她們,自己和其他人聊得可嗨了。
柯溪自知拒絕不了了,認命地接過男生再次遞過來的酒杯,仰頭就要喝的時候。
一隻白皙的手從旁邊伸了過來將酒杯抽走。
阮七七表情到位,認真地幫着柯溪解圍道:“你們這幾個大老爺們就別逼柯溪了,她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嘛,你們是不知道,高考那時候她喝了個半醉,被她哥發現了以後拉着去洗漱間搓了嘴巴幾十遍,回來的時候紅得都快滴血了。”
柯溪:“………”
怕他們不相信似的,阮七七朝江易凱使了個眼色,“不信你們問他,他當時也在。”
其他人目光忽然就到了江易凱身上,他點頭。
柯溪鬆口氣。
結果江易凱下一秒就開始豬隊友了,“不過她哥現在已經不管她了。”
柯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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