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8.第1815章 低俗恐懼(二十三)
第1815章低俗恐懼(二十三)
陰暗深處的兇殺現場已不在。
衣櫃,全身鏡,單人床,沒有電視,眼前毫無疑問是一間女性卧室。
至於為什麼敢假定性別這麼大膽?
簡單,那顆拚命掙扎的腦袋上,頭髮手感都是如此的熟悉——薩爾瑪。
如果所料不差的話,自己怕是闖到她家來了。
包括這會兒手上的反饋也很清楚,自己按着的並不是後腦勺而是嘴。
怎麼看都是一副私闖民宅被發現,趕緊捂嘴避免被其他人聽到的劇情。
不得不說,這給自己安排的劇本人設,可是越來越過分了。
至於為什麼面對這種情況還不驚反喜?
首先有了前面多次轉場經驗,剛才光線驟然變化乃至“屍體”動起來的時候,付前第一反應就不是鬧鬼什麼的,而是在切換場景。
其次,這本來就是他期待的結果。
……
筆記放在屍體頭下並不是什麼行為藝術,而是目的性明確的一次測試。
原本經過一番探索,暮光之校的真相已經查明。
罪魁禍首毫無疑問鎖定了墜樓的文,只待後續確認身份。
然而隨着自己打開筆記,一切又有了另一個解釋。
到最後已經快認不出來的那些自問自答,每一筆似乎都在拼湊出恬靜外表下的另一個伊娃。
凶戾,癲狂,並在某一刻以這樣的面目,把利刃送進了薩爾瑪的胸膛。
而劇本最開始的時候,眼見自己又回到四樓,去而復返衝上來把自己拉走。
伊娃同學這個舉動,除了好心把自己帶離險境,儼然有了另一個解釋——
某場衝突發生后,頭腦終於冷靜下來的她選擇快速離開,結果中途遇上了自己這位不速之客。
不理解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裏,她選擇了扮演一個被靈異事件嚇到的受害者。
可惜這一招遇上了對手。
眼見自己也是視若不見,既不害怕也不逃,乃至乾脆重返了樓上,她終於忍不住沖回來,對着自己伸出了“拯救之手”,從而避免洗手間裏一幕被太快發現。
並在後續講了一個靈異故事,帶着自己開啟了逃生之旅。
而後因為自己的藏拙沒能打開鐵門,轉而不得不在樓內周旋換別的路。
結果在這個過程中,又撞上了更多的詭異人物。
比如死掉的喬舒亞還有兩位輔助。
而很明顯伊娃並沒有像表現出來的那樣,真那麼把他們當成鬼怪。
自己從雜物室走人後,她這麼快跟上來而不是跑路,就一定程度上體現了這一點。
相對於儘快去到安全地方,她更關心事情的發展。
而後續就很簡單了,陰差陽錯間,黑鍋被全部推給了文,“真相大白”。
對伊娃來說,堪稱想都不敢想的美好結局。
當然文也不算絕對無辜,三個人下樓前,自己站在他們的角度總結的那一份“真相”里,除了最初殺薩爾瑪是幫伊娃背鍋,其它的事情大概率還是他做的。襲擊喬舒亞,藏屍體,甚至是割薩爾瑪的臉。
當然最後一個沒那麼確定,伊娃冷靜下來后,對薩爾瑪的厭惡變得更重,乃至於繼續把她的臉划爛,和文出於某些原因對女友有着極端的憤恨,見到她慘死之後不僅不傷心甚至殘忍補刀都有可能。
而這一點也正是要說的精髓所在——從第一個劇本起,自己面對的似乎就是眾多“可能”的疊加。
派對上面,可能是針對自己的惡作劇,也可能是真的找自己幫忙。
古屋裏面,水母吸血鬼到底是不是在騙自己,文究竟是走了還是沒走。
意識到這一點后,付前終於是對“正確”完成劇本的方式有了一個猜測——有沒有可能其實並沒有真正的真相?
自己需要做的,只是把每一個劇本里的“可能”對起來,就像是魔方的同色面拼湊到一起。
……
如果沒有從包里掏出筆記,而是直接就這麼離開了大樓會怎麼樣?因為沒有查明“真相”,所以劇本不會轉換嗎?
怕是未必。
別忘了古屋的最後,文的真正下落也都沒有確認。
付前對此的理解是,在接觸完每一個副本的基礎元素后,引導的劇情要一致不能有衝突。
舉個例子,假設古屋的最後吸血鬼其實騙了自己,文並沒有逃走,而是掉到了屋子的某個機關里摔死瞭然后自己沒發現,那麼剛才掉到窗戶外面摔死的就可以是他,不會觸發任務失敗。
但如果當時屋子沒塌,以至於自己耐心尋找下發現了文的屍體,那麼剛才就絕不能出現文從窗戶里掉出去那種事。
也就是說自己連續攪混水把人逼出來的行為,會直接導致任務失敗。
一個更簡單的例子,如果任務的最開始,自己在派對上見伊娃的第一面,就直接掏刀給她抹了脖子,那麼時間在這之後的劇本里,她就絕不能再出現。
而鑒於像暮光之校這種,她應該屬於劇本的核心元素,那麼做大概率的結果是任務直接重開。
一言以蔽之,自己就像是在從一堆每一個都有多版本的故事裏,挑出一套邏輯自洽的裝訂到一起。
當然這本質上屬於任務人的頭腦風暴,並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
所以有了這個想法后,一系列的測試也隨之出現。
首先就是沒有跟着三個人一起離開,而劇本的表現是沒有結束。
乃至後來打開筆記,了解到另一個真相后也沒有。
而最後把真正殺人者的證據,擺到被害人腦袋下,讓後續警察到來幾乎一定能發現后,劇本直接結束了。
付前對此的理解是,之所以無需走出大樓就能完結,是因為放筆記行為在劇本判斷里,已經消除了其它可能。
即直接鎖死了沉冤得雪結局。
……
“正確”的方法好像隱隱有點兒找到了。
雖然現在情況不太妙的樣子。
“薩爾瑪?”
家裏明顯並不只這位被害者一人。
掙扎之間,外面已經是有疑惑的聲音傳來,似乎注意到動靜,甚至門把手已經在被擰動。
“文不見了。”
橫跨一步用背頂住了門,付前壓着嗓子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