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8.第1539章 人株（四十三）
戒指不見了？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意思？
寂靜之中，同樣的疑惑也是在眾人心頭驟起。
因為角度的問題，一行人要比艾柯稍晚一步看到那根光溜溜的中指。
那枚彷彿瑩潤血絲扭攪而成的指環已經無影無蹤，惟有遍佈的青黑色印痕觸目驚心。
“什麼都沒有，你想給我看的是？”
此時首當其衝的艾柯，雖然心中充斥着不妥，但還是不願意弱了氣勢，忍不住繼續問道。
當然她也絕不會有託大的情緒，說話的同時，身體快速向著那種幽魂狀態轉變，警戒度拉滿。
“那還不簡單，看得就是什麼都沒有啊。”
很明顯觀眾們無法理解付前為什麼要這麼做，以及是怎麼做到的。
被殃及的尚且如此，那傢伙……
不過很快她就再次被迫垂下目光，落在身體的恐怖創傷上。
幾乎不受任何阻礙的，巨爪直接撕裂出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深深陷入了艾柯的身體。
“姞寧閣下，再這樣可有點兒不禮貌了。”
同時已經形如幽魂的身體表面流光閃爍，虛幻層疊的一張張面孔飛快凝結，匯聚成一個詭異的護盾。
只可惜就像前面說的，她也永遠不懂何為純爺們的意志。
“……你到底想做什麼？”
啊——
但這所有的一切，都沒能阻止付前的手，從艾柯的身體裏狂暴掏出。
而從道道閃爍的目光中能感受到，這個想法迅速得到了認可。
“你的說法是……那是你為什麼還戴着這張臉的答案。”
艾柯督促下的領悟，明顯在觀眾們里也激起了強烈反響。
“很不錯，還有嗎？”
但姞寧閣下力道十足的精神衝擊還是緊接着到來。
而學生也終於沒有浪費一番苦心，終於把目光收回，艾柯咬牙做出了回答。
讓人腦漿沸騰的某種精神衝擊瞬間橫掃四周，一時間甚至並沒有正面面對的觀眾們，都感覺思維被瘋狂撕扯。
不僅最初的慘叫后再沒有吭一聲，甚至此刻也沒有做無謂的掙扎，而是目光落在掐着她脖子的另外一隻手上。
“什麼意——”
因為艾柯非常確認，長鞭還是從那隻手上抽出，即便那裏並沒有戒指。
短暫的猶豫后，意志中最強烈的那道撕扯毫無徵兆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姞寧閣下的質問。
……
而艾柯在攻擊下的脆弱，讓他們對出手救人投鼠忌器。
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橫越空間，原本藏在罩袍下的另一隻手膨脹成巨爪，直接擊中了艾柯。
驟然遇襲，受害者艾柯得到的援手並不多。
“你不是半神——”
下一刻，艾柯的疑問戛然而止。
而身上的青黑色印記，也彷彿勾連誕生了另一個意志，共同阻礙着身體的動作。
感嘆出現的瞬間，就被一道異樣的慘叫打斷，叫聲明顯來自艾柯本人。
……
下一刻艾柯幾乎是低吼出聲。
“辛苦了，我現在就送你出去，祝你到時候的調查有所收穫。”
“……這個可以完全隱匿超凡氣息的面具。”
其實不用他提醒，艾柯明顯沒有停止過思考。
但疑惑終得解答的舒暢，甚至都無法掩蓋那個真相帶來的顫慄。
還算有趣的手段，只可惜你以為咱冷熱交淬的神經是白練的？
還有什麼東西，比得上死亡的威脅更能激發潛力，讓艾柯閣下綻放她資源貢獻者的價值呢？
從那瘋狂閃爍的眼神里，似乎能看出來她依舊在思索原本戴在那裏的戒指怎麼了。
對此付前則是發出了一陣低沉的笑聲。
很不錯，不愧是被自己選中的人。
甚至一道無堅不摧的金色光輝，也在那一刻自老爺子手中綻放，撕裂空間。
此刻自言自語間，她稍顯失神地望向了付前的臉。
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付前對這個答案十分滿意的樣子。
一道猩紅長鞭虛空閃現，直接抽向了再次凝眸細望的她。
“怎麼樣，現在懂了嗎？”
“通過自己思索得到的答案，永遠是印象最深刻的。”
眼見被自己撕裂之後，依舊在拚命蠕動匯聚，試圖自我修補的護盾，付前冷冷做出點評。
“很不錯。”
那一瞬間，無法迴避的困惑衝擊着她的理智。
付前的評價適時傳來，那張彷彿魅惑化身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驚心動魄的微笑。
如同碎玻璃和血肉的混雜，那本該半神都難以留下痕迹的身體，竟是如此的脆弱……隱藏！
某一刻，一個似乎早已醞釀在內心深處，但被下意識忽視掉的念頭，不可阻擋地在腦海中浮現。
就像之前說的，很多情況下精神系往往更好用。
當然疑惑歸疑惑，身經百戰培養出的生存直覺，還是讓她最大限度地對這份偷襲做出了規避。
“那條湮滅心智的鞭子，跟戒指其實沒有關係……那是源自於你自身的能力……”
聲音之隨和，彷彿眼下的操作，只是來自導師的循循善誘。
內臟暴擊之下，那本就不算堅韌的身軀，連同它所錨定的意志徹底崩潰。
戒指只是個幌子？
死亡的威脅總是能激發人的潛力。
讚歎中，付前頭都沒抬提醒了一句。
而更恐怖的是，本該對物理攻擊有着相當抗性的護盾和身體，那一瞬間竟是脆如玻璃。
可惜付前並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看着自己的人質問道。
而它們的圍繞下，艾柯半神明顯也不能免俗，臉上甚至已經是脫離那種幽魂狀態，此刻蒼白中充斥着難以理解。
區區腦漿沸騰算得了什麼。
而視野裏面，驚人一幕出現了。
怎麼可能！
“住手——”
來自姞寧的驚叫聲中，同樣來自於她的精神鞭笞再次激蕩心靈。
“一直保持這張臉是為了隱藏這一點！”
直面嚎叫的神秘半神，竟是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的樣子。
當然即便如此，依舊不墮半神之勢。
或許是被打破變形的原因，此刻的護盾甚至比之前還詭異，除了虛幻的面孔之外，裏面竟是也匯入了一張張血肉質地的臉，很有幾分靈肉交融的味道。
甚至呈現出輪廓的瞬間，彷彿水紋蕩漾的眾多面孔，就各自發出了尖利吼叫。
從而讓所有人意識到，他們面對的人半神依舊只是偽裝，本質上擁有比那更高的位階。
就像前面說的，明牌來到這個地方的唯一意義，就是做出一場邀請。
付前轉過頭，目光鎖定了剩下的客人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