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當年事
原本還挺熱鬧的主殿現在只剩下四個人。
清虛捻着鬍鬚，來回踱步。
“你是說，在巨蟒身上感受到了魔氣？”清虛眉頭緊促，如臨大敵。
明鶴軒點點頭道：“那條蛇在試煉開始我便見過，當時它只有練氣五層的修為，被我打傷后逃跑了。沒想到幾天後再見到它，竟然已經到了築基期大圓滿的修為。即便它被魔氣侵蝕，這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有可能做到。”清虛的眉頭都快擰出水了，“如果真如老朽猜測的一般，那就麻煩了。”
“仙督，究竟為何會這樣？”
清虛嘆了口氣道：“你們可聽說過心魔？”
沈晗江得意的道：“當然！爹爹同我說過，三百年前心魔肆虐，生靈塗炭，多虧玲瓏仙督和心魔同歸於盡，這才保住了仙盟和整個修仙界。”
一提到玲瓏，沈凝霜發現清虛的眼中泛起了淚光，眼神里透着一絲柔情：“她沒有和心魔同歸於盡。”
此話一出，倒是讓三人有些震驚。
修仙界一直以來的說法都是如此，玲瓏力戰心魔，最終和心魔同歸於盡，難道這件事還能有誤？
清虛看着窗外，思緒已然回到了當年。
“心魔是集世間污穢之氣誕生的魔物，和一般魔物不同，它靠人的貪念、戾氣等負面情緒為食，力量非常強大。要對付它，只有將它浸泡在天池水裏，待到七七四十九天後便會煙消雲散。可天池在神界，我們當時根本無法得到，玲瓏帶領着我們一邊同心魔交戰，一邊向神界祈禱，希望神明能賜給我們一池天池水，消滅心魔。”
說到這裏，清虛的悲傷溢於言表：“就差那麼一點。”
他好像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緒，恢復了那個仙氣飄飄的仙督模樣繼續道：“玲瓏沒能和心魔同歸於盡，而是不得已以她自身的性命為代價啟動了祭魂滅天陣。可即便如此，她也只是將心魔的肉體和魂識打散，暫時保住了修仙界的太平。”
“起初我們都認為，肉體和魂識都散了，也就等於死了。沒想到三百年過去，心魔居然依靠人間的濁氣，又有了死灰復燃的跡象。”
明鶴軒皺着眉道：“仙督的意思是，巨蟒是在心魔的影響下才會有如此驚人的變化？”
“可心魔是怎麼進入幻境的呢？”
清虛神色凝重：“前段時間便有線報稱，當年心魔手下的第一魔將離霄最近活動頻繁，此事很可能出自他之手。”
明鶴軒正要說什麼，便被清虛打斷道：“好了孩子們，心魔可能捲土重來之事，老朽會召集各大世家好好商討對策，還請你們暫且保密，以免引發不必要的恐慌。”
【風一樣的男人】：小蘿莉，我發現一件事。
“什麼事？”
【風一樣的男人】：你們剛才說起的玲瓏，好像是我奶奶當年最愛的一個主播。
！！！
沈凝霜一驚，她居然會和三百年前的同平台主播身處同一個世界？
這平台到底簽了多少主播才有這種概率？
【風一樣的男人】：回頭我跟我奶奶說一聲，讓她也來看你直播，說不定還能告訴你一些當年的事情呢！
“非常感謝。”
話雖這麼說，但心魔不心魔的，沈凝霜興趣不那麼大，畢竟她都不一定能活到心魔回來那一天呢。
想辦法把這該死的影子契約解除才是當務之急。
於是當天夜裏，在沈晗江睡着之後，沈凝霜偷偷拿了她的通行令，一個人來到仙盟的藏書閣。
不愧是集百家之書的藏書閣！從外面看，這藏書閣也就是個普通建築，沒想到裏面另有乾坤。琳琅滿目的書籍捲軸一眼望不到頭，讓人瞬間覺得自己十分渺小。
沈凝霜按照分類尋找着關於契約的書籍，突然發現不遠處有個人很眼熟。
“是你？”
即便沈凝霜帶着面罩，穿着兜帽，和所有影子一樣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的，明鶴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你怎麼認出我的？”沈凝霜十分不解。
“你的眼神很不一樣。”
沈凝霜一挑眉，他難道要撩我？
【秋天的尾巴】：嗷嗷！！有帥哥！！
【看什麼看】：別搶，那是我的！
沈凝霜看着彈幕十分無語，要不要這麼花痴啊？
她尷尬的笑了笑，實在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交流上。誰知她剛轉身，明鶴軒淡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是偷拿令牌進來的？”
沈凝霜忙轉過身，隨口胡扯道：“不是！是我家小姐要我來幫她……”
“你很不會撒謊。”明鶴軒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你想查看什麼？如何解除影子契約嗎？”
沈凝霜眉頭一皺，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眼神警覺的看着他：“你想怎麼樣？”
在幻境鏖戰中，明鶴軒也算屢次救過自己和不少人，而且還說過“影子也是人，對他們好些”這種話。
沈凝霜原本以為這傢伙至少是願意幫助弱小的人，沒想到他現在竟然要為難自己。
看到她表情瞬間變冷，明鶴軒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你不要誤會，我不會說出去的。”
“那就別打擾我。”沈凝霜冷冷的道，轉身便去了另一邊的書架前。
【看什麼看】：主播你幹嘛這樣對帥哥說話！
“我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
【看什麼看】：那你也可以好好說啊，我覺得剛才你轉身的時候小帥哥臉上的表情可失落了。
有什麼可失落的？
她跟明鶴軒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就算以後她真的可以解除影子契約，重塑靈根，她也只想潛心修鍊，讓自己變得更強大，不會再被人踩在腳下。
明鶴軒即便不使用影子，即便願意救別人，可他終究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哪裏知道底層人民的苦楚？
充其量是個好人罷了。
沈凝霜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些，開始翻找有關影子契約的資料。直到天空開始泛白，沈凝霜這才打了個哈欠，從藏書閣走了出來。
很顯然，她並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資料。也對，要真這麼好找，也不至於一直沒人能成功解除。
看來這是個持久戰啊。
沈凝霜正感嘆着，突然覺得身後有人。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