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逃離
凌空老者,一身紫袍,紫袍帽檐之下,露出猙獰面孔,褶皺皮膚,盡顯蒼老,懸空之上,殺氣騰騰。
他冷芒一掃李源,嘴角冷笑連連,這樣的螻蟻,竟然也敢大放厥詞,老者看來,李源非死不可。
烈陽山在楚地修真界中,實力雖說不是首屈一指,可眼前這個鍊氣期的螻蟻,竟然敢如此放話,紫衣老者說什麼都不能容忍的。
紫衣老者大手朝向李源,猛地一抓,空間如同在這一刻被他捏爆。
劇烈的壓力如一尊萬鈞山體,如墜大地。
李源心神猛然一震,整個人感覺就是在無邊無際浪海中的一葉孤舟,神魂顛倒,無依無靠。
渾然身軀,從地面之上,被一股極強之力,一道牽引,緩緩升空。
李源咬牙,想要擺脫,終是無可奈何。
“終究自己修為低下,面對強敵,沒有絲毫反抗之力。”李源內心唏噓,自己不過是鍊氣期修為,在這老者手中,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一旁手持枯木權杖的老者,作壁上觀,看着李源就這樣緩緩升空。
死一個儷陽宗的弟子,無傷大雅,即使儷陽宗知曉,也不敢如何。
再者,這名弟子兩年前同那魔道賊子,是一道的。
有足夠理由,可以搪塞儷陽宗,烈陽山毫無顧忌。
李源在這一道極強之力下,餘力掙扎,可終是無濟於事。
強大之力,已經控制他整個身軀,他有種預感,隨着外界這股力道,這樣下去,自己的肉身,絕對會被撕裂。
凡人中,有着五馬分屍之刑,李源如今身軀不受自己控制,紫衣老者控制下,他覺得自己接下來的遭遇,將如五馬分屍。
“區區鍊氣期螻蟻,也敢在老夫面前放狠話,老夫今日就要你知道,沒有實力的狠話,不過就是螳臂當車,給老夫,死!”紫衣老者手掌五指將要攢緊,意圖將李源,一道分屍。
伴隨強大力道涌動,地面落葉,風卷殘涌,滋滋往着上空漂浮。
同樣,憑空而現一股強大之力,隨風落葉,牽引李源。
李源一怔,這股力量同紫衣老者施展自身,大為不同。
紫衣老者之力,邪惡兇殘,意圖將自己肉身撕碎,出現的這一股力道,如同春風化雨,正在緩解自身壓力。
“烈陽山幾個老傢伙,真是出息,恬不知恥欺負一個小輩么?”一道渾厚有力之音響起,此處地界,風力加劇,落葉殘涌,吹得李源都睜不開雙眼。
“百里前輩!!!”李源熟悉這一道聲音,知道是百里流雲來了。
風力簌簌,手持玄枯木杖的老者,身影一退,退到控制李源老者方位。
紫衣袍下的老者,露出一副乾枯的蒼老面容,較為瘮人。
“是那魔道惡賊!”手持玄枯木杖老者急忙道,語氣間,透露着驚慌。
此處地界的風力,越來越強,施加在李源身軀之上的兩股力道,正在一同角力。
李源就是他們二者之間,角逐的橋樑。
百里流雲之力,如沐春風,正在為李源,解開身上枷鎖,不斷驅退烈陽山老者施加之力。
反觀紫衣老者之力,就是一條繩索,牢牢困住空中李源。
“有點意思。”百里流雲從天而降,濺起無數落葉,朝向凌空方向,大袖一揮。
一股無形之力,捲動四周,李源從空落地,蹬蹬後退,站定身軀。
空中兩位紫衣老者,身軀猛地往後一躍,怒目看向李源同百里流雲位置。
“沒事吧?小鬼?”百里流雲轉頭,隨口一問,正面空中烈陽山兩位老者,如當不存在。
李源一把擦拭嘴角血跡,頷首道:“沒事!”
百里流雲踏步上前,口中說道:“小鬼,你走吧,若是你我有緣,他日定會再相見,到時候,可別忘記,你差我一頓酒,眼下已經不關你的事,修真界,不是你想的那般,只要安靜修行,就可以登天成仙,還有人心的狡詐,望你今後之路,大道坦途。”
“前輩?!”李源握拳,想要開口,可始終說不出一句話。
是呀!如今之局,豈是自己一個鍊氣期修士可以攪合,百里流雲的話,不無道理。
走,或許可以有一線生機;留,自己真就是百里流雲的同夥。
兩權相比,李源無奈抱拳道:“前輩,保重。”
“走?!哪有這般容易!”兩位紫衣老者身後,再次出現三人,風凌天同烈陽山兩位紫衣修士。
“小子,你我還沒有分出勝負,有本少尊主在,你往哪裏走?”風凌天怒喝道,手持風凜槍,眼冒怒火,先前一番追逐戰,讓他好不快意。
“烈陽山洛蓉仙子座下六老,只來了四位,怎麼?你們送死都不一道?”百里流雲來回踱步,輕聲道,面對這烈陽山的追殺,他心裏早有底,不過沒有想到的是,卻是讓李源碰到了。
“你就是上我烈陽山那位魔道之徒?何必六老,如今四老早已足夠。”風凌天身後,一位紫袍老者,聲音低沉道,散發著一股不可小覷的威嚴。
李源沒有猶豫,施展御風術,往着身後退去。
“小子,哪裏走?!”風凌天見李源即將遁走,旋轉一圈風凜槍,想要朝前追去。
“動手!”身後四位紫袍老者,一觸而動,各自施展手段,已然出手。
李源頭也不回,御風術下,快到極致,身後戰場地界,響起一道悶雷炸響。
驚動天玄森地界,數頭靈獸,齊齊奔走,仿若遇到強大危機,靈獸疲於奔命。
林中上空,天地風雲變色,日月黯淡無光,光華四射。
李源御風術下,拉開一段距離回首時,目瞪口呆,遠處地界,沒有烈陽山等人的蹤跡,原先地界,法寶珠光炫彩,道道霞光,如沖雲霄。
他再也沒有停留,依靠御風術,果斷逃遁。
“該死的烈陽山,這筆賬,他日我一定會好好清算。”李源捂住自己胸口,在林中速速逃遁。
戰場早已無暇顧及,留下只會丟掉自己小命。
百里流雲示意自己走,想來百里流雲足可以對付烈陽山的人。
對百里流雲,李源更多的是感恩,饋贈靈元,臨危之際救援,這些足以讓李源,感恩在心。
烈陽山口中的魔道賊子,在李源看來,不過是一種偏見罷了。
百里流雲的修道之路,更是在於一個隨意,他就如天地間的一葉浮萍,飄到何處,自己的修行就在何處。
“經此一役,修為低下,無論在何處,都將是被人踩在腳下,即使是有天大的道理,也都將沒有道理。”李源御風一炷香時刻,落於森林中,大口喘氣,對自己在天玄森中的遭遇,有了清晰的認識。
他就地盤坐,簡單休憩,神識不斷散開,沒有察覺到烈陽山的人追來,才起身繼續朝前飛去。
天玄森腹地位置的震動,牽一髮而動全身。
林中靈獸不斷衝出,讓儷陽宗的修士,大喜過望,外門弟子,收穫上佳,同樣,在暗中一直護道的天霞峰峰主王石烈,同樣察覺。
“爾等就在此地獵殺靈獸,不可縱深進入!”王石烈現出身影,對着在此地界獵殺靈獸的外門弟子,囑咐道。
“是。”儷陽宗外門弟子,齊聲應答。
王石烈化虹朝前掠去,儷陽宗外門弟子,天玄森兩年獵殺靈獸,大多弟子收穫滿滿。
這位天霞峰峰主,兩年前,就察覺天玄森腹地的異動,當時他並未在意,如今異動再起時,定要一探究竟。
王石烈不斷縱深時,沒過多久,便是看到盤坐的李源。
李源散開神識之際,緊張戒備,直到身影如虹墜地時,看清楚是王石烈時,這才如釋重負。
“是你?!”王石烈看向李源,目露震驚,繼而問道:“森林腹地發生了何事?”
“回稟王峰主,是烈陽山、陰月宗的人!”李源如實說道,沒有隱瞞,這天玄森本就毗鄰陰月宗、烈陽山。
王石烈朝着遠處看去,摩挲腮幫,沉吟少許,對李源的話,疑惑漸消。
身為築基期修士,他一眼就看出李源身上傷勢,沒有及時問及傷勢來源,而是神識一掃李源體內,不禁一驚。
“沒有想到此子,竟是在兩年時間內,進步如此之大,竟然已經鍊氣期五層。”王石烈內心暗道,表面如常,沒有絲毫異動。
“你的傷是怎麼回事?”王石烈背負雙手,打量着李源,開口問及傷勢。
李源知道王石烈不會如此好心,內心斟酌一番,他還是打算道出,是烈陽山的人所為。
儷陽宗同烈陽山,有着百年糾葛,烈陽山的人對儷陽宗的人,有着摩擦,正常不過。
“是烈陽山的人,弟子不甚闖入腹部地界,那烈陽山的人,似乎在追殺什麼魔道賊子,任憑弟子如何解釋,他們都將我視為魔道同夥,故而對我出手,若不是弟子僥倖逃遁,恐怕早已......”李源故作惶恐之色,語氣緩緩,露出一副劫後餘生之色。
“這倒也是烈陽山的作風,我看你不過是輕傷,簡單調養便可,速速歸隊,我前去看看。”王石烈簡單交代一番,身影化虹,消失在原地。
李源擦拭額頭泌汗,內心驚動不安,天玄森的遭遇,驚險至極。
沒有過多停留,脫離腹部地界,確認方位過後,再也沒有收斂執念,朝着外圍方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