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錯亂

曜先生望着出現在視野中的普利森等人，那被深邃漆黑覆蓋的臉龐上像是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果然，我就知道你們會找到這裏，看來在這裏守株待兔是個正確的選擇。”

普利森望着周遭崩毀的亂神神軀，看樣子耀先生的速度要遠比祂們快，甚至還有閑工夫去解決這些圍繞在核心本體附近的亂神。

001同樣神色凝重，於他們而言，已經動用了最快到達這裏的方法。

皇帝號的速度不可謂不快，在穿梭半位面界壁后，也是第一時間通過夏娃定好了空間錨點，並來到了神墟，中間的過程並未花費多少時間。

可曜先生呢，001為他準備的那些陰影實質想要完全擺脫至少得要數分鐘的功夫，在那處元素混亂的空間，不通過界壁也無法開啟傳送門。

而且神墟這片地方籠罩了太多的神性影響，沒有提前定好空間錨點的話，即便是動用空間領域的權柄恐怕難以再次傳送到準確的位置。

可即便在如此多的障礙之下，曜先生仍然要比他們快的多，這實在是難以置信。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想知道我為什麼能這麼快找到這裏嗎？”曜先生彷彿能夠看透人心，直接道出了普利森等人的心中所想。

祂觸碰了一下身後牢牢鑲嵌在地面上的核心本源，在被藤蔓纏繞的區域中心，有一塊明顯不同於核心的東西被樹根纏在了一起。

那像是一塊古樸的建築碎片，其上有着諸天星辰的紋路隱隱浮現。

“當初星神柱被撞碎后遺留的碎片，竟然有一部分流落到了這裏，還被永恆核心自主運用了起來。”曜先生望着那塊獨特的碎片，模糊的面孔閃過一絲追憶。

“永恆核心竟然藉此運用起了我遺留在星神柱的星界神力，開啟了一個保護屏障，屏蔽了任何高位格的占卜和感知，它像一棵樹木一樣在這現世中最危險的區域落葉紮根，安安穩穩的度過了不知多少年。”

“即便是再癲狂的亂神，也將永恆核心視作無物，祂們反倒會因為周邊因締造權柄而蓬勃發展的生命，不自覺地匯聚到這裏，成為永恆核心最稱職的守衛。”

“這樣一來，高位格的手段難以查探到永恆核心的蹤跡，而對於親歷神墟的探尋者，亂神又會成為他們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就算偶爾有幾隻不被亂神注意的小螞蟻跑進了核心空間，也不會造成什麼大的影響，可以被輕鬆解決。”

“.....舊主呀，你的佈置還真是令人安心，看起來萬無一失呀。”

曜先生張開雙臂，被渾濁黑暗覆蓋的面孔浮現出了與那塊星神柱碎片上完全相似的點點星光。

“但你畢竟借用的是我所遺留的神力，作為世間所有占卜術的源頭，只要這塊星神柱的碎片還在，我便能定位到它的空間錨點，憑藉著從新銜尾者那裏拿過來的空間權柄，只需要動動念頭，我便可以先你們一步來到這裏。”

“只可惜永恆核心的內部空間拒絕了我的訪問，他從上而下由內到外的都對我進行了排斥，要不然我待在核心空間內部等着你過來，或許效果會更好一些。”

曜先生那模糊的面孔折射出星光，閃耀的光輝幾乎與祂身後的那塊星神柱碎片達成了同步。

一道又一道相互聯結的星光遮蔽了位於核心頂端的空間接口，密不透風，看樣子曜先生早已為他們的到來做好了應對準備。

普利森望着對方，精神海中遺留的星光痕迹傳出了陣陣刺痛，曾經被曜先生刪去的記憶模糊的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曜先生，我們見面的時間應該還要更早一些，當初在黑鴉港外的那場風暴中，應該是你撥動了我的命運之線，使得我幸免於難，間接的救了我一命。”普利森捂着額頭，似乎這樣就能夠讓刺痛的腦海好受一些。

“你當初的善舉，難道只是為了讓我後續與永恆核心產生交匯，方便你在之後奪取我的身體，從而獲得永恆核心的最高權限嗎？”

曜先生搖了搖頭，寬大袖袍下的肢體略微抖動了一下。

祂向前邁出了一步，渾濁模糊的面容看不出任何錶情的變化，但其語氣卻略顯哀苦:“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誠然，我有我自己的目的和考量，接下來我也的確想要獲取永恆核心的最高權限，甚至是進一步吞下它，可在這件事上，我的幫助並不單純只是用於實現目標的推波助瀾，仍舊包含了一絲我對你的善意。”

“儘管失去了記憶和神性的你已經不能完全等同於昔日的那箇舊主，但畢竟.....我們過去是站在同一戰線的朋友。”

001聽着曜先生所說的話，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朋友，有你這麼當朋友的嗎？你要獲取永恆核心的最高權限，就勢必要用星神柱去兼并舊主保存在永恆核心中的那部分神性，你這是要剝奪你朋友存在的一部分！”

“你控制住了新生的銜尾者，用星神柱兼并了重新生長起來的世界樹枝芽，獲取了時空與靈魂的權能。”

“你唆使阿依多紐斯融入冥河支流，憑藉著你與他存在的父子聯繫，你的星神柱又兼并這份代表着生死輪迴的權柄。”

“現在的你還覺得不夠，把心思打在了自己朋友的身上，想要兼并那份作為現實之基的締造者權柄，剝奪祂過去所有存在的痕迹嗎？”

“你是把自己當成第一紀元之初的創世神了？還是真把重塑后的星神柱當成瑜伽褲了？什麼都敢往裏面塞呀！”

001走的離曜先生近了些，他頂着昔日舊主的面容，用記憶中的那個語氣緩緩說道:

“艾因，由你神軀所化的星神柱真的能夠容納如此多的東西嗎？現在的你......還是那個過去的星辰與命運之神嗎？”

曜先生聽着001的話，沒有反駁，也沒有行動，祂就那麼愣在那裏，將頭微微低了下去，整個身軀都彷彿僵硬了起來。

“我......我們？”

“我是誰？我們是誰？”

“.......”

“.......我是艾因......我們是曜先生。”

“我要更改即定的命運結局........我們要拯救桑塔萊斯。”

001的一番話讓曜先生的意識有些混亂，作為星神柱的承載者，曜先生所代表的不只是古神艾因自己，而是所有在星界神國中存活下來的舊神們。

因此，祂的自我認知和意識狀態相較於其他方面各外脆弱。

“快，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了。”

001知曉曜先生的精神狀態不穩定，所以他的話話剛才有意的在引導對方陷入自我認知的危機。

他們現在和如今容納了不知多少神性與權柄的曜先生硬碰硬肯定是沒機會的，他們也沒必要去想辦法打倒對方。

只要普利森能夠破開曜先生的封鎖，先一步進入核心空間中收回舊主的神性與權柄，就能讓曜先生的計劃淪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