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神墟
“.....亂神。”
當普利森聽到這個詞時，首先想起的便是當初在幽靈城中，強行形容那不完整神性，與034融合在一起的約瑟夫。
那猩紅色的眼球和被血肉連接在一起的各類樂器至今還給普利森留下了不少的陰影。
夏娃嘆了口氣道:“死在第一次大災變中的舊神，能夠像我一樣保留自身神魂完整性的終歸是少數，很多舊神在他們身死之時，神性便已被罪業侵蝕，瀕臨破碎，再無復活的可能。”
普利森摸了摸自己眼罩下那因根源之目神能而重新獲得視力的眼睛，現在想來，應該就是潘諾普忒斯那飄到空間亂流中的神性碎片所轉換而來。
忽然間，普利森的眼角傳來一陣刺痛，那顆根源之目似乎有所感知，透過黑色的眼罩和周圍灰白的霧氣在東南方的遠處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外形。
“那就聽你的吧，我加加速，盡量開快點。”羅蘭舉着天線比劃出來了一個方向，四周的無形之風像是得到了指令，開始助力着皇帝號加速前行。
“羅蘭船長，急剎一下，做好防護準備，祂剛才就已經發現我們了。”普利森根源之目的視野愈發清晰，剛才那個模糊的身影此刻已經穿過重重灰白之霧，即將到來了。
普利森話音剛落地，便見得一大串粘連在一起的巨大眼球朝着他們的方向飛了過來。
那些眼球每一顆都有一米多寬，密密麻麻的粘連在一起，足有百顆之多，像是一大串膨脹的血肉葡萄。
好在普利森已經見過諾零的後背了，對於密密麻麻排列在一起的眼球有了某種抗性，不至於對這突然浮現的異化神軀嚇一跳。
“卧槽，這什麼鬼東西。”
百顆排列在一起的巨型眼球橫在皇帝號的船頭，祂的突然出現着時令站在船頭的羅蘭嚇了一跳。
“鬼東西，你別蹭了，離我的船遠點。”眼見巨型眼球已經靠上了欄杆，羅蘭將手中的天線一甩，數道雷光順勢劈在了潘諾普忒斯的異化神軀上。
一滴滴血淚順着被雷光劈到的地方流出，亂神發出了痛苦的哀鳴，祂被雷霆劈倒在地，沒有繼續攔在皇帝號船前。
“加速加速。”羅蘭見亂神已經被劈了下去，沒有想跟這傢伙繼續糾纏的意思，果斷地選擇了全力加速，朝着普利森先前所指的方向前進着。
然而羅蘭剛開始全速前進，祂的視野便浮現了出一片灰濛的霧，使得祂看不清也感知不到任何方向，甚至連周圍人的聲音都變得模糊了。
此時此刻羅蘭才發現自己已經中招了，潘諾普忒斯剛才流下的血淚，有一滴被甩到了祂的身上。
“該死，我他媽瞎了。”羅蘭捂着自己的眼睛，為了避免撞上東西直接翻船，不得已減緩了皇帝號的加速。
“老秦，你趕緊過來替我駕駛一下，我怕剛才那個鬼東西又追上來了。”
羅蘭迅速離開了船頭，而秦青卿則接替祂進行掌舵，只不過船隻行駛的顯然沒有羅蘭這個船靈親自控制那麼順暢。
“羅蘭船長不用擔心，你剛才那一下應該是把那隻亂神給劈痛了，現在還倒在地上抽抽呢，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追上來了。”在這片灰霧中視野最為清晰的普利森說道。
夏娃拍了拍羅蘭的後背，安慰道:“放心，你不是瞎了，應該是受到了亂神觀察與感知的權柄影響，以你新神的格位來說，這種影響最多也就持續一小會，等一下就好了。”
“像剛才那樣的亂神，整個神墟大概還有多少？”羅蘭揉着眼睛向夏娃問道。
“至少有幾十個吧，現在的情況還好，祂們的活躍程度和影響範圍都還比較有限。”夏娃思索了片刻，“如果撒坦遺骸還留在這裏的話，這幫傢伙的癲狂程度和權柄的影響範圍還要往上加幾個量級。”
“好吧，我算是知道為什麼神墟為什麼會在數個紀元都被稱之為禁忌之地了。”
羅蘭催動起自身的神權之力環繞周身，完全被灰白之霧覆蓋的視野稍微清晰了那麼一些。
儘管羅蘭的位格和實力要遠高於這些由舊神轉化成的亂神，但祂們那經過異化的權柄影響和可能造成的詛咒卻令他不得不提防。
僅僅只是一滴血淚，便讓羅蘭短時間內失去了所有的視野和感知。
若是碰到一些更難纏的異化神權，即便是像祂這樣的新神也會顯得格外狼狽。
“難怪AI老弟安排了你在這裏接應我們，那接下來需要注意什麼就聽你指揮了，本地人。”羅蘭向夏娃說道。
“叫我嚮導好吧，本地人這個稱呼總感覺怪怪的。”夏娃糾正了一下。
隨着羅蘭加速運轉起自身的神權之力，祂那被灰霧覆蓋的視野和感知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祂重新登上船頭掌起了舵，而此時皇帝號也已經離開了被灰霧覆蓋的範圍。
在風暴助力的加速行駛下，皇帝號穿過迷霧來到了一片植被瘋長的區域，處處儘是參天的巨木，皇帝號的行駛也變得十分受限。
“因締造神權而生長到不可思議程度的巨樹，看樣子我們已經距離目標很近了。”夏娃說道。
“這些樹也太大太密集了，我的皇帝號很難開過去。”
望着前方拔地而起的巨木和身下龐大的皇帝號，羅蘭有些犯了難。
雖然此刻他們駕駛的是靈體之船，但是其船身容納了羅蘭的神權力量，算是半個實體，若是撞上前方的攔截之物會不可避免的觸發雷霆與風暴。
“可以在這裏下船了，我能夠感受得到，永恆核心的本體應該就在附近。”普利森望着前方的參天巨樹和綠意盎然的草地，這基本與他之前在核心空間中所看到的環境一樣。
如果說核心空間中的內容是對現世周圍環境的投影，那麼說明這裏一定離核心的本體不。
“沒錯，這周邊的環境.....我再熟悉不過了。”周圍浮現的巨木也勾起了諾零對核心空間的回憶。
眾人快速下了船，在羅蘭給予的風行加持下於這巨木森林中穿梭。
越是向前，普利森精神海內那種接近的感知便愈發強烈。
直至眾人看到了與這周圍環境不相符的東西。
那是一尊破碎的女神塑像，準確來說不應該是塑像，因為祂有着三對鮮血淋漓的翅膀還在輕微揮動，只是身軀看起來像塑造的石雕一般。
“.......執行正義。”
瀕臨破碎的女神塑像吐出了幾個字符，隨後便舉起手中如同天平一樣的長劍，想要砍向普利森眾人。
只可惜祂實在是太碎了，如塑像一般的身軀遍佈着裂紋，僅僅是舉起長劍這個動作，便使得他瀕臨破碎的身體完全碎成了渣。
“......執行正義？”
女神像最後吐出了這樣的一句話，最後連帶着頭顱的整個身軀都化為了碎片，剛才還微微活動的六翅血翼徹底沒了反應。
“我們的前同事，第四神國的正義女神阿姆拉，祂也變成了亂神。”夏娃認識剛才倒下的女神像本來的面貌，面露哀思地說道。
普利森問道:“祂似乎受了很重的傷，甚至沒來得及對我們出手便先行消亡了，怎麼回事，這裏的亂神也會相互攻伐嗎？”
“撒坦遺骸不在這裏了，那穢物對亂神們冥冥中產生的壓制已經消除，這幫完全喪失理智的傢伙互相攻伐也是有可能的。”夏娃回答道。
“先不管這些，繼續向前吧，現在距離核心的本體可以說是近在咫尺了。”普利森搖了搖頭，帶着眾人繼續向前方前行。
普利森似乎意識到了不對勁的情況。
才走十幾步，便又看到另外兩隻亂神那半死不活的異化神軀，並且據夏娃的介紹，這些都是第四神國的舊神所化。
普利森帶着一絲懷疑繼續和眾人向前。
他越過茂密的樹叢，根源之目想儘力地看清前方的事物。
可自從來到這片巨木森林后，他的視野便好像蒙上了一層紗，只能依靠着精神海中傳出來對於核心本體那逐漸清晰的感知，才得以確定方向，一步步向前。
終於，普利森一行人來到了永恆核心的本體所在，那是一顆牢牢鑲嵌在地上、被無數藤蔓和樹根纏繞起來的一顆巨大菱形晶體。
在菱形晶體的四方，四隻龐大的亂神倒在地上，異化的神軀破敗不堪，彷彿和先前的正義女神阿姆拉一樣即將消亡。
臉部被深邃漆黑所覆蓋的曜先生站在核心本體的前方，袍下伸出的須觸漸漸從旁邊那隻亂神的脖子上回縮，最後重新組成了一隻完整的右手。
“諸位，好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