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罪業將燼
亞當輕撫着夏娃的臉，面帶笑意，“你累了，也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亞當將昏睡的夏娃扶到一旁的平坦處，然後起身撇了一眼站在黑棺旁的薇薇安，開口道：“薇薇安，可以初步開展儀式了。”
薇薇安看了一眼黑棺中躺着的維托爾，點零頭，隨後拿出刀輕輕往手腕上一割，殷紅的鮮血大量地滴落在了昏迷的維托爾身上。
在血液接觸維托爾身軀的那一刻，猩紅瞬間開始蔓延，彷彿化成了一層薄膜，將棺內的維托爾完全籠蓋。
隨着薇薇安血液的不斷滴落，那曾覆蓋著維托爾的薄膜也愈發鮮艷。
“阿斯蒙蒂斯，我想我們很快就能再見了。”亞當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棺檐，平靜地注視着維托爾逐漸被猩紅覆蓋，淡金色的眼瞳中映照出了棺內的一抹血色。
亞當的視線在維托爾的臉上停留了幾秒后，緩緩轉移到了寬廣血池的正中央。
巨型蒼蠅外貌的別西卜此刻有半個身子都被化為了連接着弗拉德的膿血爛肉，弗拉德大公的頭和上半身生長在這些膿血爛肉之上，除此之外的身體其他部分全部化為了有着暗沉光澤的黑血。
黑血沾連在別西卜所剩無幾的殘軀上，一步步地對那蒼蠅模樣的身軀進行着蠶食。
“弗拉德，你‘吃’完了嗎？”亞當笑着道。
粘連在別西卜身上的弗拉德抬起頭，身下的膿血爛肉調整了一下位置，讓弗拉德正面對上了血池旁的亞當。
“亞當，我不喜歡在進食的時候有人打擾我，七罪神的神軀和域外之邪的污染比我預想中更加難以吞咽一些，所以我得多花點時間在這上面。”弗拉德一邊着，身下的膿血爛肉一邊上攀，在弗拉德裸露出的蒼白皮膚上形成了如同裂隙一般的黑紅色紋路。
“暴食罪紋......你這邊的進度也不算慢。”亞當望着弗拉德身上浮現出的黑紅色裂隙紋路，手指敲擊棺檐的節奏稍稍放緩了一些。
弗拉德向亞當道：“外面的動靜鬧的似乎有些大了，我派去的災衛隊不知道能不能平下這亂子，你或許可以去外面看一眼，解決一下這不必要的麻煩。”
“我最重要的任務是待在這裏看着你，並確認你消化完別西卜后的精神狀態，是否遭到了域外之邪的影響。”亞當神色如常地道。
“不過是後院裏進了幾隻老鼠，我覺得你應該對你的部下，以及海拉醫生多抱有幾分信任。”
弗拉德呵呵一笑，“我可是一直用災衛以的眼睛關注着外面的戰局，老鼠？如果外面的幾個真的只是老鼠的話，想必銜尾蛇也不會死在他們的手上了。”
“你威利？放心吧，即便沒有外面的這幫傢伙，我也不會讓祂活多久的，銜尾蛇不躲在靈界，僅己容器狀態進入現世的話，我有的是不用自己出手便能解決掉祂的好方法。”
“祂真的以為簽訂了彌涅爾瓦留下的神性契約便能安然無恙了，簡直大錯特錯，以祂那靈界生物的腦容量，恐怕到死”
弗拉德沉吟了片刻道：“照你的意思，從你邀祂入局開始，便已經計算好簾前的結果嗎？”
亞當半默認地回答道：“銜尾蛇不重要，但是靈界的絕空之壁和祂的屍體卻格外的重要，這是我和烏里森一致認同的觀點。”
“絕空之壁經過了銜尾蛇的‘特殊加固’后，用來應對現世新神們再好不過了，祂們若是想闖入普羅維登，可沒那麼容易。”
弗拉德道：“現在的絕空之壁，對現世新神而言的確是難以逾越的屏障，但這並不代表祂們沒手段對我們進行干涉。”
“黎婭和約書亞忽然斷開聯繫，想必與羅格和喬治有所關聯。”
亞當摸着自己的下巴，開口道：“的確是祂們兩個施的手段，不過嘛，即便是祂們繞過絕空之壁也得使取巧的法子，最多也只能以不完整的姿態降臨，我和烏里森可以輕鬆地攔住祂們。”
“況且此刻到達壁外注視着我們的可不止鷹這一方，若是喬治和羅格真的打算跟我們撕破臉，不留餘力地進攻絕空之壁，與祂們處在對立方的希斯和露西菲爾可不會坐視不理。”
“現如今鷹處在勢強的一方，滄瀾則處在勢的一方，他們之間的矛盾難以調和，也正因如此，若是鷹打算阻攔我們的計劃，滄瀾必然會走向鷹的對立面，成為我們的助力，以爭取我們計劃成功后的倒向滄瀾的態度。”
“羅格和喬治都是聰明人，不會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強攻絕空之壁，也不會完全跟我們撕破臉，讓自己陷入腹背受敵的狀況。”
“沉船灣的羅蘭態度早已表明，我們在祂的復活上也算有所助力，我們這邊的情況如何，祂是不會幹涉的。”
“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南海的弗朗西斯，他的態度一直很模糊，讓人捉摸不透，不過就算弗朗西斯能夠衝破絕空之壁阻攔我們的計劃，在普羅維登的血煞大陣之內，我也有應對的方法。”
亞當完之後，又低下頭看了看棺材裏完全被那猩紅薄膜覆蓋著的維托爾，“等到別西卜的神性回收完畢，我們便可以着手於計劃的最後一步了。”
“你我距離那最初所期望的目標.......已經十分接近了。”
弗拉德安靜地聽着亞當所的話，在這個過程中，他身下的血肉不斷蠶食着別西卜所剩無幾的身軀，身上浮現的裂隙紋路也愈發鮮艷。
“黎婭和約書亞與我建立起的聯繫雖斷，但是血絡依然保留，這證明他們還沒有死，鷹那邊的確還沒有與我們徹底撕破臉的打算，後續可能還有談判的機會。”
“事態正在沿着你所預估的方向發展，你綢繆與佈置的水平，確實要比那張笑個沒停的面具要強不少。”
“選擇由你來進行這最後的計劃，你們兩個真是難得做出了一致又正確的決定。”
“至於外面的情況嗎......”弗拉德大公的意識透過包圍在契約結界之外的災衛隊，透過那一雙雙深紅色的眼睛，看清楚了醫生賦予給普利森的“真實之死”。
“你的對.......我應該對海拉多抱有一點信任的。”